三皇子云狸如期而至,并未逃婚,按照惯例骑着白马,带着亲队伍去了苏府娶苏瑾,苏瑾凤冠霞帔,喜婆扶着走出苏府,大家闺秀果然不同,折纤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水清波盼,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滴的味道。 可就算她如此美动人,从苏府移步上喜轿,三皇子的目光与眼神都从未落在她身上,全程面暗沉,全身僵硬的像提线木偶般拉起缰绳返回桔园。 而这一切苏父都看在眼里。 送走苏瑾之后,苏瑾生母在府中哭哭啼啼,毕竟自己眼看着女儿跳入火炕却束手无策,也深知女儿嫁给傀儡三皇子是为了整个苏家,亏欠于她。 相比苏母的心烦意,苏父却表现的异常冷静,可冷若冰霜的皮囊下那颗铁石心肠,在看见三皇子娶新娘时无谓的表情,也心疼地叹了叹气,就算再怎么心狠手辣,虎毒也不食子啊。 关家二叔借着送礼的缘由进入苏府,与苏父攀谈,提到关长青时,他则微微挑眉,瞅了一眼人多嘴杂的院子,示意苏父借一步说话。 两人来到后院的竹林亭子,周围是密密麻麻的竹子遮挡,风一吹来,竹叶沙沙作响,本听不清对话的声音,以此来掩人耳目。 “苏大人,关长青已然上钩,官窑也神不知鬼不觉的送了出去……”关家二叔贼眉鼠眼地警觉四周后,挨近苏父,附耳过去:“关长青的苦头还在后面,谁让他惺惺作态让苏大人难堪呢?” 苏父捋了捋胡须,意地点了点头:“事办的不错,不久之后,他关长青定会革职严办,而你也能从中得到好处。” “那还要多谢苏大人,”关家二叔见苏父心情愉悦,继续说道,“大人,今关长青与黎霆都已去桔园恭贺三皇子,听说,是因为皇后会去,咱们要不要……” 苏父眉头一皱,看向关家二叔,呃责道:“着什么急?那三皇子也不是她所生,虽这么多年她一直养育三皇子,但连圣上对此婚事都不管不顾的,她倒是先唱了一出母慈子孝的戏码——” “那个女人心机颇深,我们得谨慎行事,否则吃的你连骨头渣都不剩……” “明白。”关家二叔马连忙附和道,“大人英明!” 苏父对于关家二叔的马免疫,毕竟曾经为了他那个混账儿子,不少拍马,想要攀上苏家,于是,他眼风凛冽:“今我家瑾儿大婚,关岭你可得给我看好了。” 关家二叔眉头微挑,小心翼翼地说着:“大人放心,自从上次他差点惹出祸端,我就已经给他足了。” 听闻后,苏父又问了一句:“你家那个少夫人消失了?” “是,我正想要给大人禀报此事,那天煞孤星先前无故中伤我儿,后来又被关长青关进地牢大说是因为怀了江湖传说杀人不眨眼冷爷的孩子……” 苏父从第一次见到沈悦,再到上门确认她的身份,虽长的像故人,但实则差别万千,但老狐狸也不能掉以轻心,便一直让关家二叔将沈悦的行踪报备给他。 听闻此事,苏父眉心一蹙,围着亭子走了一圈,思绪万千。 苏父停驻脚步,回头看着关家二叔问:“既然被关在地牢,又怎么会消失?” “定是狗男女私奔……” —— 苏瑾坐在喜轿上,一路上紧张地坐立不安,虽自己也曾经幻想过许多次穿上喜服的样子,可如今新郎从未谋面,也不知他是俊朗还是丑陋,更不知他的秉如何,又或是不是坊间传说的那样,冷血无情? 有可能是好奇心作祟,苏瑾竟然悄悄开喜轿的门帘想一睹未来夫君的容颜,但朦朦胧看见的只是那道清瘦拔的背影。 怕让人发现传出闲话,她只好作罢,缓缓掩上门帘。 可就那么一眼,视觉的冲击力,让她眼里蕴染了水雾,又一次想起关珩,莫名伤。 今出嫁,新郎竟不是他。 —— 平连喜鹊都不会多停留一刻的桔园,今却宾客朋,锣鼓喧天,那些躲瘟神一般躲三皇子三尺以外的官吏们也都不请自来,而这一反常的举动皆是因皇后亲临婚礼。 众宾客先是互相执礼,寒暄一番,随后,分散入座,入座之后,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光秃秃的房梁所引,一道道目光透着惊诧与嘲讽。 随后,坐在角落的几人又头接耳,小声嘀咕起来:“这三皇子办喜事,居然连红绸与喜字都不挂?呵,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苏家小姐嫁过来,怕也是笑话。” 官员甲闻言颔首,没有半点犹豫地小声说道:“我可听说了,前两三皇子去了圣上的殿外求见,想必是去退婚。你说,他这个身份的皇子,与苏府结亲百利无一害,他居然还想违抗圣上,得罪苏大人?” 官员乙附和,语气坚定:“我也听说了,不过,我没想到他今大婚敢如此抗衡,这苏家之女嫁给他,也定是没好子过。” 官员丙接着说:“三皇子能娶苏家之女,其中的缘由咱可都心知肚明,苏家也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咱们就坐观虎斗,不上阵杀敌也可损损他们的士气,何乐而不为呢?” “对,咱们就坐观虎斗!” 几人一番热烈的讨论后,纷纷表示庆贺的举了举杯,坐在他们旁边桌的关珩与黎箫也听了一出好戏。 黎箫身子斜了斜,挨近关珩:“这帮老狐狸可真是不一般,难怪你爹在官场胆小怕事,这凡是像我们家老头那种作风,定是老命不保。” 关珩一贯对那些官场的尔虞我诈不兴趣,毕竟他的任务可不包括应付那帮老狐狸,听是听了些,但眼神却一直朝四周望,似乎在寻找什么。 “唉,我跟你说话呢,”黎箫见他不理睬,便跟着他的目光四处望,当即明白其中的缘由,拍了拍大腿,说道,“你这是在找什么?” “你不会是趁着你家少夫人消失,又看上哪家千金了?”见状,黎箫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万年不开花的铁树,怎么一开花就收不住了?” “……” 一天不气关珩,他不自在是吧? 关珩转头看向他,眼风凛冽,好似一副“就你唯恐天下不”的表情瞪他:“少管别人家的事儿,你要闲的慌,回家跟你、妹妹玩儿去。” “蛮横无理的丫头?”一提起云舒,黎箫便觉头疼,了发麻的额角,“你还好意思提?她就是你硬给我的麻烦!原本我是觉着有几分趣味,可谁料,她不仅砸了我心的茶杯,还毁了花园,最可恨的是在我榻上放了无数只虫......” 说到这里,黎箫浑身不自在,抖了抖。 收回目光,关珩又往四周瞧,还不忘好心提醒:“她的蛮横你也不是第一天见,久而久之就习惯了。再说了,你一大男人还怕虫?” “我怕什么虫啊,我黎大公子,是绝不姑息这种蛮横之女!”他梗着脖子,固执道。 好似在维护作为黎家公子的最后的尊严,毕竟怕虫还是丢脸的。 在关珩看来,他后打脸也可能很快。 关珩起身离座:“随你便。”BGMBUILDIng.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