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爬起身,对着姚玉苏遥遥一拜。 拜完后,她忽而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癫狂:“我忘了,我忘了,你不是皇后了,你是什么劳什子太夫人!” 姚玉苏挑看她,稳若泰山。 严氏自言自语了一阵,戏瘾过足了,才徐徐起身:“信已送出多,你此时才来,莫非是觉得我是想害你?” “贵妃心思复杂,且你我一年多未见,我已拿不准是敌是友了。”姚玉苏随手搭在扶手上,嘴角挂着笑意。 严氏双眼一眯,前朝倾覆,时移事迁,她居然还有这般皇后的架子,凭什么? “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她心下不悦,扭过头不看她。 姚玉苏轻笑出声:“你愿意说我这一趟便来得值了,你若不愿意我就当来送你一程,你我相识多年,不来这一趟也说不过去。” 严氏恨死了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从前、现在乃至她死的那天,她都不愿看见她这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你还有什么?你凭什么这么有底气?你忘了吗,你不是皇后了,你那高高在上的位置马上就要被人其他女人坐了,你以后照样要给她磕头请安!”严氏上前两步,拽着栏杆愤怒地吼道。 姚玉苏偏头一寸,躲过她的唾沫。 “严氏,若你还想让我帮你对付害得你落得如此地步的人,你就将一切说来,否则我这便走了。”姚玉苏不耐烦的道。 严氏大笑出声:“你走啊,你舍得走吗!你走了秘密就随着我带到地下了,你甘心吗!” 姚玉苏冷冷一笑,收袖起身,跨开一步便走了出去。 严氏以为她是吓唬她的,冷笑着看着她起身离开。 渐渐地,脸上的笃定散去了,她想要的结局并没有出现。 “哎!”严氏在后面喊她。 姚玉苏便当作没有听到,脚步丝毫不减,直接往门口走去。 “你回来,我说还不成吗!” …… 折腾了一刻钟之后,严氏终于乖顺了。 “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严氏靠着墙壁坐下,脸上已经平静了许多。 “陛下不能生子之事可是真的?”姚玉苏直切主题。 严氏轻轻一笑,意味深长:“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个。” “说。” “真的。他很多年前就中毒了,那毒虽然没要了他的命但却让他再也不能留后。”严氏点头。 那一瞬间,姚玉苏的眼中闪过明亮的光芒。 严氏与她斗多年,自然也清楚几分她的打算,扯嘴一笑。 “谁下的毒?”姚玉苏追问道。 严氏眼含笑意,轻轻吐字:“冯太后。” “为何?”姚玉苏眉头一紧,万万没想到真相来得如此惨烈,“难道他们不是亲生母子?” “亲生母子就不能戈相向了?”严氏低头摆自己的指甲,里面黑黢黢的,丝毫不见她从前纤纤玉指的模样,她吹了吹,道,“冯太后有一姘头,两人生下了一个儿子,那儿子深得蔺郇的信任,说是心腹也不过分。冯太后与姘头本想毒死还是齐王的蔺郇掌控王府,但蔺郇福大命大,不仅活下来了,竟然还登基为帝,冯太后和姘头自然要转变心思了。” “冯太后那姘头可是宋普宋太傅?”姚玉苏眯眼。 严氏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带欣赏:“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姚玉苏嗤笑一声:“哪有为别人儿子的婚事前后奔忙却对自己儿子的婚事置之不理的?”冯太后或许明,但在这件事她马脚了。 严氏笑着点头:“正是这个道理。” “这一切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姚玉苏问道。 严氏努了努嘴,不在意的道:“大人物有大人物的手段,我们这样的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消息路径。” “你莫不是还要我猜?”姚玉苏双手搭在扶手上,往后一靠,面上浮现笑意。 严氏收起戏谑的模样,正道:“人家于我有恩,我为何要卖了她来讨好你?” “那我就再猜一个吧。” “不必了。”严氏瞪眼。 “宋夫人,可还活着?”姚玉苏嘴角一扬,徐徐问道。 严氏双眸冰冷地注视她,整个人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带着吃人般的凶狠。 “我不是让你别猜吗。”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喜吗? 接下来两位boss要携手闯关了,给黑心娘点个蜡。 你们再来猜一个:姚后会再一次把蔺郇卖了吗? 上一次让大家猜太后会不会给皇帝纳妃居然没有20个人猜对!害我只发出15个红包…… 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的小天使哦~ 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27816018 1个; 谢灌溉[营养]的小天使: var_33 10瓶;琴兽 6瓶;^_^、大苏小苏都是苏、夏 1瓶; 非常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灯会 观严氏的神情姚玉苏便知自己已经猜了个**不离十, 但看严氏的样子, 她肯定不会吐关于宋夫人的半个字。 “好了,今多谢你了。”姚玉苏站起身来,原江收回椅子。 严氏嘴角噙着冷笑,问:“姚玉苏, 你这般聪明, 就不想问我为什么要把这些秘密告知于你吗?你我作对多年, 这些事情凭什么你可以毫不费力的知道呢?” “严氏,你我斗了这么些年, 彼此的心思也能琢磨透几分, 你如今打的什么算盘我还不知道吗?”姚玉苏笑着侧头看她, 语气轻松, “这些秘密知道的人并不多,你却轻而易举的告知了我,不就是想看着我去争去抢,去搅和得天翻地覆吗?” 严氏冷眉一扬,果然,姚后还是那个眼明心亮的姚后。 “我就好奇了,你与蔺辉到底有多大的仇,下毒就罢了,居然不惜将杀他的刀递到我手上来。”姚玉去玩味的说道。 严氏抬了抬下巴,口风严谨:“你就别来试探我了,我什么也不会说。你已经知道了你想知道的一切,就请回吧, 继续去做你的太夫人去。” 姚玉苏啧了一声,面欣赏:“你果然是不一样了,如今竟然把生死都看淡了?” 严氏皱眉,一时不懂。 “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你就不想让我做点儿什么吗,比如救你出去?”姚玉苏往前一步,轻轻靠着栏杆在她耳边说道。 严氏身体僵硬,咬牙:“多谢,不必了。” “好。”姚玉苏退开一步,笑意盈盈,“你自然是等着该救你的人来救你,我也就不越俎代庖了。” 说完,她对着严氏挑眉一笑,潇洒离去。 严氏大惊失,看向她离去的背影充了不可置信。 “她是怎么知道的……” 走出监牢,外面的空气都清了两分。 原江从头跟到尾,听着姚玉苏与严氏的谈话胳膊上的皮疙瘩都冒出不少了,虽无刀光剑影,但这一来一往之前不仅是智慧的较量,更是人心的角逐。从他们离开时严氏的神来看,他猜测是自家主子更胜一筹。 …… 正月十五,年节的最后一天,里开了灯会,邀请了众位官员亲眷参加。 玄宝还小,虽是超一品的国公爷,但还是跟在姚玉苏的身边。 此次灯会是许妃张罗的,太后称病,里的大小务都委任到了她的头上。姚玉苏看她焦头烂额的样子很有触,“大管家”不好当,尤其是这个家里还有不少女人。 姚玉苏不喜与人谈,便远远地站在湖边的灯笼下。她是寡居之人,衣着首饰都不易张扬,所以选了一身石青的衣衫,发间虽有珠串点缀,但却以深为主,十分低调。可怎么说呢,到底是做过皇后的人,她便是一袭白衣裹身都能气质超然,何况她这一身虽低调却也是旁人用不起的奢华。就拿那缀在发间的珠串举例吧,那珠子是实打实的宝石磨制成指甲大小的,个个圆润透亮,做成这一串耗时耗力,关键是还很挑师傅,她发间随随便便的三两串便抵过人家身的金银珠翠了。 沿湖挂了各的灯笼,都是各家夫人小姐亲手制的。姚玉苏站着的头顶便是慎国公府的灯笼,一只胖乎乎的兔子灯,红杏带着玄宝一起做的。 “母亲,这些灯笼都比咱们家的好看。” “的确,你和红杏也太不用心了些。” 在旁人都在打量这边的时候,母子俩却说着稚言稚语。 “太丢脸了,我都不知道要挂出来。”玄宝捂脸。他凡事都要做到最好,这次因为和红杏拌嘴又作对的缘故,两人双双发挥失常,这“兔子”圆滚滚的,哪里能和别人家身段妖娆的“兔子”比呢。 “不如,摘下来扔一旁去?”姚玉苏提议。她也是要面子的人,这兔子灯一挂出来她就觉得“慎国公府”的招牌摇摇坠了。 玄宝点头表示认同。 正当母子二人要协力“毁尸灭迹”的时候,许妃带着人走过来了。 “太夫人这盏灯可真有趣。”许妃一脸笑意的走来。她如今是后位份最高的嫔妃了,说话行事也更有底气一些。照理说她不该来招惹姚氏的,但这灯会是她办的,可这些亲眷总是有意无意地谈起慎国公府太夫人,目光时不时地往她那去瞟,这让许妃如何能淡定下来? 姚玉苏面淡定的转头,不咸不淡的道:“哦,是许妃娘娘啊。” 许妃嘴角一,不是她还有谁? “我瞧瞧这灯,呀,这是兔子还是什么东西呀,这肚子圆溜溜的,真有意思。”许妃笑着说道。她一开口,众人都不自觉地朝她围拢,发现这盏异常胖乎的兔子灯的人也就越来越多。 当然,笑声也越来越集中。 姚玉苏倒没觉得什么,以她的素养就算此时许妃在她面前光了她都不会有什么多余的表情,说不定还会夸一句“皮肤白”。这般看笑话的场景对她来说是挠,可玄宝就不一样了,他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孩子,因为兔子灯是他做的,此时脸已经黑如锅底了。 “太夫人这手可真巧啊,我们就做不出来这般圆润的兔子呢。”不知哪位夫人开口笑言。 众人又是捂嘴一阵笑。 “咱们喜的和太夫人喜的的确不一样,原来慎国公府的灯笼都是这般模样啊。” “是啊,别致的……” 有一人带头,其余的便好办了。大家七嘴八舌的说起来,说得多了,心里那口气也吐得顺了。 姚玉苏低头揽了揽玄宝的肩膀,再抬起头的时候嘴角泛着冷笑。bgmBUiLDiNG.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