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你都决定了还问我们个啊! “散朝!”坐着听了一个时辰多的吵架,他也累了,挥了挥手示意今收工。 苏志喜上前,给了姚国公一个眼神儿,示意他赶紧跟上。 姚国公与姚江夫妇不同,姚玉苏几乎算是他一手带大的,祖孙俩情分非常。蔺郇知道他老人家对皇后的重要,所以在他面前不摆谱,全方位展现他作为晚辈的亲和。 无奈,在姚国公的眼里,这就是一头凶狠地,就算他暂时对着你挥了挥爪子也不意味着他不会在下一刻撕碎你。 “给老国公搬张椅子来。”一进书房,蔺郇就吩咐道。 姚国公推辞:“陛下客气了,老臣站一站更神。” 蔺郇绕过书桌坐到后面的椅子上,笑着道:“老国公就别跟朕客气了,今早出门前皇后还再三嘱咐朕要礼待你,朕可不敢违抗皇后的命令。” 姚国公见他谈起皇后的时候神舒展,嘴角带笑,一看便知是真心喜她的。如此,姚国公的面上也松弛了两分,他只要皇后好好的,那他便能做一个很随和的人。 “多谢陛下赐坐。”姚国公不再婉拒,心安理得地坐下了。 蔺郇大概也看出来了,老国公虽然是一个硬茬,但唯一的软肋就是皇后,如此一来,他们两人正好能聊到一处去。 “今请老国公来是想说一说姚二小姐的婚事,昨朕已让苏志喜到府上传话,不知老国公意下如何?”蔺郇笑得十分和善,仿佛真的做了一桩非常好的姻缘。 老国公回道:“回陛下的话,许侯今年已过三十,玉珺却刚十七,这岁数差得有些大了,怕是不怎么合适啊。” “男子大一些倒没什么,况且许侯早已建功立业,立稳了脚跟,岂不比那些头小子要好?姚二小姐是皇后的妹妹,朕才如此为她打算的,若是旁人,朕也懒得心这些。”蔺郇微笑着道。 姚国公眼皮一跳,这听着怎么不像是吓唬姚家人,倒像是真的要把玉珺许配给许治萍了。 “陛下,老臣的孙女单纯质朴,并不贪恋侯府权势,只想找一位年龄相仿的郎君,家世能力差点儿就差点儿,只要会疼惜人就行了。陛下的好意老臣一家都心领了,但许侯爷那般强势厉害的人,陛下还是另择他人相配吧。”这番话,滴水不漏。既婉拒了这桩婚事,又夸赞了一番许侯,后就算传到许侯的耳中也没什么大碍,不过是年纪不投罢了。 蔺郇嘴角稍扬,装作不知地问道:“这么说来,府上不着急为二小姐择婿?” “不着急,慢慢来。”姚国公面带假笑。 “可二小姐整在朕和皇后面前晃悠,朕很难不替她着想啊。”蔺郇摆出一副“姐夫”似的担忧,“她也到了婚配的年龄,朕这个姐夫要是不为她筹谋一二的话,怕是说不过去。” “陛下忧心国事政务繁忙,这点小事哪里需要陛下来心呢。臣刚刚就想说,玉珺在里也住了一段时了,今就跟老臣回家去吧,就不再叨扰皇后娘娘了。”姚国公闻弦歌而知雅意,立马提出要带玉珺回家。 蔺郇还犹豫了一下,迟疑地道:“这岂非像是朕在赶人?” “哪里哪里,玉珺在里待久了想必也十分思念家里,她面皮薄不好说要回家的话,只有老臣来代替她向陛下辞行了。”姚国公哈哈假笑道。 君臣二人打了一个回合的太极,事情得以圆解决。 “对了,老国公去泰元见见皇后吧,她想必对你很是想念。”姚国公走之前,蔺郇还不忘嘱咐他道。 姚国公面上终于浮现出真心实意地笑意,弯行礼,告退了。 苏志喜见这二人如此轻易地就达成了一致,不有些纳闷,陛下一贯言出必行,怎么这次就只是吓吓姚家人而已?这不是他的风范啊。 “你瞎琢磨什么呢。”蔺郇突然开口,朝他看去。 苏志喜一灵,赶紧拍马道:“奴才是为皇后娘娘高兴呢,有陛下为她撑,这是何等的底气啊。” 蔺郇冷笑三声:“行,脑瓜子还好使的啊。” 苏志喜:“……”不好使早就搬家了哟喂! 第94章 连坐 姚国公倒是来过几次泰元,可今次来却跟以往又不同。从前的泰元虽也是六之中却奢华的殿, 但却透着几分抑, 人们说话做事也是小心翼翼的。如今他再走进来, 殿的奢华成都只增不减,但氛围却是松快了许多,起码他能见到孙女脸上的笑意了。 “我料着祖父也一定会来看我一眼,早早地让人把点心端上来将茶沏好了, 正翘首以盼呢。”姚玉苏笑着了出来, 虽怀孕数月, 但步伐轻盈,丝毫看不出孕妇的笨重。 姚国公最放心的是她最不放心的也是她, 见她这般生龙活虎的模样,一颗心总算是放回肚子里去了。 “平里也收到你的来信,但总担心你是谎报军情, 今一见, 你确实不必让我担忧啦。”姚国公笑呵呵地走近殿门口,双手背在身后, 如同一位普通寻常的串门老人一样。 一个人过得好不好不是看他怎么说的, 而是看他不说的时候面相如何。姚玉苏从内到外都散发着轻松愉悦的气息,就算什么也不摆谈,姚国公也知道她过得不错。 祖孙二人落座,品茗一番后才聊起了正事。 “都解决了?”她放下茶杯问道。 姚国公握着茶杯点头:“嗯, 解决了。陛下不过是吓唬那对夫的, 哪里真要将玉珺嫁过去。” 姚玉苏沉了一番, 斟酌着道:“说句逾越的话,玉珺恐怕还不配上许侯爷。” 姚国公扬眉看她,嘴角带笑:“哦?你为何会这样想?” “许侯爷是真刀真拼出来的军功,当年戍位边疆的时候也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若不是他在西境镇守多年彻底将戎人打跑,恐怕今的大齐在向东边用兵的时候就不会这般毫无顾虑了。” 许治萍在战场呼风唤雨的时候玉苏还在深中与妃嫔们斗法,虽未亲眼所见许侯爷的英姿,但以孝哀帝这般治国之能都可以让戎人投降纳贡,可想而知许侯爷给他们带去的灾难。 “你这是从个人能力上评价的,谁也不敢否认许侯的功绩。但你要知道,你父母可是盯着他那劣迹斑斑的过往在瞧。”姚国公道。 姚玉苏挑眉:“那三房子的事儿?” 姚国公点头,微微叹了一口气:“英雄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第三任也就罢了,前两任着实太倒霉了些。” “祖父,我一直不知这其中的内情,他那第三任子真的是他杀的吗?” “当然,地血,错不了。”姚国公啧啧两声道。 “若是杀了人,为何最后却没有追究?” “愤杀人,情有可原。再说了,当被杀死的可不止她一个,她那苟且的情夫也在呢。许侯从军营提前归来,将/夫/妇捉拿当场,这才酿成了祸事。”姚国公叹息道。 姚玉苏眯眼,她就知道这里面不完全是许侯的错,否则当时有司为何捉了人又将人放了?都道是许侯立功无数,功过相抵,但她却不这般认为。 “可他那夫人当初是主动要嫁给他的,为何最后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姚玉苏对此表示不解,“再者,许侯明明可以向世人道清原委,让那对出格的男女受人唾骂,怎么自己倒是把弑的恶名背了这么多年,以至于现在无人敢嫁给他?” “难道你要许侯向天下人坦白自己被戴了绿帽子?他那般刚硬之人,怎会甘心受人指点?与其将内情披让天下人对他房中事指指点点,还不如什么也不说,就算是被人惧怕也总比被人同情好吧。”姚国公是男子,自然能从男子的角度来思考许侯爷当时的处理方式。子偷人,这是对于一个男子来说最大的侮辱,比杀他打他都难受。 许侯是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男儿,军功累累,没想到最后却在姻缘上屡次受挫,可想而知他对女子有多失望了。 “说远了,咱们还是说回玉珺的事上来。”姚国公见孙女面遗憾,便知像她这般惜才的人肯定是在可怜许侯的遭遇,未免她太过专注此事,姚国公主动提起了玉珺的婚事。 “你爹娘在家里抓耳挠腮都没有挑到称心的女婿,你这里可有合适的人选?” 姚玉苏对着祖父自然无须隐瞒,她道:“我久居深,并不比他们更了解京城这些适龄男子的品。要我说还是让母亲多带玉珺出去走走,见得人多了,总会有一两个好的能看上玉珺的。” “玉珺品不错,就是有时候走死胡同,她的婚事我不敢掺和,要是后过得不好,你母亲还不找我麻烦。”姚国公摇头,这样坐着商议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总不能让玉珺像公主一样放开了选吧? “好了,你好生保重,我带你妹妹家去了。”姚国公起身道。 姚玉苏随之起身,招手:“我这里有几包新茶,不是什么稀罕的玩意儿,祖父带回去尝尝吧。” 红枣早已将新茶打包得当,见她招手,赶紧送了上来。 姚国公接过,凑到鼻下一闻,立马指着道:“好茶,隔着层纸都还透着股清香劲儿,错不了。” 姚玉苏笑着看他,心头甜甜的。 “红杏,去问二小姐准备好了没。”姚玉苏转头道。 红杏上前回话:“二小姐知道今国公爷来接她,早早地就收拾妥当了,如今正等着殿门口呢。” “好。” 祖孙一同踏出殿门,姚国公大步走在前面,忽然转身看她。 “祖父可还有什么未代的事情?” 姚国公斟酌了一番,觉得还是应该给孙女提个醒儿,他道:“方才早朝的时候陛下提起对东境用兵之事,我猜他可能不止是想要宋威走这一趟。” 姚玉苏疑惑地看着他。 “陛下很有可能打着亲征的注意。”姚国公深深地看了一眼她的大肚子,缓缓地道。 姚玉苏微微诧异,祖父是看出什么迹象来了吗?此事她不曾听蔺郇提起过啊。 “你大着肚子小心点儿,就算有那一天也不用怕,他要去便去,祖父守着你一样的。”姚国公见她脸一变,担心她忧思过重,赶紧拍着脯保证道。 姚玉苏哭笑不得,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怎么还要祖父保护?就算蔺郇亲征也一定会留够人手防卫京城的,她倒是不心这个。 “知道了,有你在我不怕。”她抿含笑,面霁。 姚国公点点头,这才毫无挂念地走了。 红杏动于他们的祖孙之情,在一旁红着眼眶道:“不管主子的境遇如何,老国公他一直挂念着主子呢。” 蔺辉对她不好的时候,他敢直着板和蔺辉唱反调。这回蔺郇娶了他,他照样是来来回回看个遍,生怕她受了欺负又不能回家诉苦。 姚玉苏扶着往回走,面带笑意。 她这半生失去了很多,从未得到的也很多,可幸运的是她有一个珍视她的祖父,永远向护着蹒跚学步的孩子一样护着她往前走。 泰元门口,玉珺看着祖父拎着几包茶叶走来,立马上前去:“祖父!” “嗯。”姚国公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 玉珺朝里面看去,道:“祖父,我要不要向姐姐当面辞行呢?叨扰她这么些时,这般无声无息地走了好像没规矩的。” “她累了,不用去了。” “累了?”玉珺皱起了一双细眉,小心翼翼地看向祖父,“祖父,大姐她是不是恨上我了啊?” 姚国公冷笑了一声:“还行,不算蠢。” 玉珺被噎,脸涨红。 祖孙俩一路朝门口走去,两相无言。上了马车之后,玉珺实在憋得难受,忍不住为自己辩驳两句。 “祖父,此事也不能全怪我。那进之后母亲才向我道明了原委,我进退两难,不能违抗母亲的意愿,只有暂且在中留上几。况且我待在中的这些时并未叨扰大姐,也从不在陛下面前晃悠,自认为没有错到那么离谱,祖父为何这般生气我?”玉珺闷闷地道。 就如同玉苏羡慕玉珺能得父母宠一样,玉珺也同样羡慕祖父能毫无保留地维护大姐。她回家也有两年了,可这两年来跟祖父集甚少,祖孙俩像这般没有旁人的相处更是头一次。 姚国公轻哼了一声,道:“坏和蠢,只要占上一样就惹人厌恶。” 玉珺诧异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他:“祖父是觉得孙女是坏还是蠢?” “你自己掂量呢?进威你大姐一事,你母亲是主谋,你是从犯,她是心怀鬼胎你是盲信盲从,你比她好不到哪里去。”姚国公一针见血地指出,“做了坏事难道就推一句自己不晓得就能全身而退吗?你已经是大人了,做事情之前还这般不思不量,这回陛下高高抬起放你一马,下一次又换作谁来救你?” “祖父……孙女在你心里就是这般蠢笨之人?”玉珺既惊愕又伤心,竟不知在祖父心里她如此不堪,简直让她心如刀割。 姚国公瞥了她一眼,道:“你大姐像你这般年纪的时候已经独挑大梁了。” 他虽没有将话说完,但言下之意便是——你看看你现在如何? 玉珺脸苍白,双眼渐渐失去了光泽。BgmBuiLding.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