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连拖带拽,把人拉走了。 - 郁墨淮来到门外,按下手机的接通键。 “郁总,都准备好了。” 听筒内传出李钟的声音,严谨认真、一丝不苟,仿佛是个机器人在说话。 “云蔚大厦的顶层花园已经布置完毕,按照您之前画的设计图,安排了花束、地毯、乐队。” “五百二十幅油画真迹也已运到现场,组成温小姐的肖像图。” “嗯。” 郁墨淮淡声应下,顿了顿又道:“做得不错。” 听筒的另一边,李钟愕然一瞬,极快地将手机拿到面前,看了一眼。 结果还没来得及放回耳旁,对面又传来声音。 “加班辛苦了。津贴会和新红包一起,打到你的工资卡上。” “回去好好休息,节快乐。” “……” 李钟站在高高的云蔚大厦顶层,西装的衣角被夜风吹得微微鼓起。 为郁总工作两年,从没见过他这么有人情味的样子。 他正位于大厦顶层,抬头就能看见烛火明灭,鲜妍的花枝在晚风里轻轻摇曳。 绅士装扮的白胡子老头们抱着乐器,组成优雅的管弦乐队,小夜曲惬意悠扬。 此时此刻,这里大概是全世界最浪漫的地方。 李钟看着这些,听着郁总暖心的祝福。也不知是不是被浪漫氛围冲昏了头脑,一时得连鼻尖都有些发酸。 他难得地多了一句嘴。 “谢谢老板!” 顿了顿,又大声道:“预祝您求婚顺利!” “……” 等了许久,听筒对面,才低低传来一声笑。 挂了电话,郁墨淮回到自己居住的客房,换下家居服,换上一身在法国时定制的墨高定正装。 正装面料括,剪裁优雅但刁钻,极为挑人。 但凡身材上有一点点不理想之处,都会被无限放大。 可男人比例完美,宽肩劲,窄长腿。配上一身墨,芝兰玉树,矜贵得无以言喻。 他对镜理了理袖口,又再次将手伸进衣兜里,确认了一遍那只小小的绒盒。 而后,才举步走出房间。 回到大厅时,温雪瑰还没回来,其他人倒是都在。 郁墨淮来到温和温岩、姜宁面前,躬下身体,语调郑重。 “请问,一会儿我可以带玫玫出去一趟吗?” 温正戴着老花镜翻看相册,闻言抬起头,笑眯眯地道:“行啊,怎么不行。” 姜宁也含着笑,轻轻拍两下他的肩膀:“玫玫就给你了。” 只有温岩没笑,看了他一阵,才缓声开口,语气极为严肃。 “听好了,玫玫是我们全家的掌上明珠,你永远不能辜负她。” 他颔首,温声开口。 “我会用我的一生来证明。” 走出门,便看见庭院深处的一抹梅,疏影横斜,暗香浮动。 女孩就站在小亭里。 小圆灯笼像一枚人造的太,光晕柔和,浅淡地落在她身上。 而她,正一脸好奇地倾过身,嗅闻面前的花枝。 郁墨淮攥紧手中的绒盒,举步前。 忽然,有人拉住了他的肩膀。 是时璟。 少年个头高,直脊背也能与他平视。 脖子上还挂着有线耳机,线的尽头却空空,看得出是急匆匆扯掉游戏机就跑了过来。 郁墨淮有些无奈。 他倒是一直都知道,这个小舅子对自己意见大。 可时璟虽拦住了他,眼中却并无敌意。 少顷,少年了后颈,问了一个,完全不在他预料范围里的问题。 “你知道我姐最喜的歌是什么吗?” “……” 郁墨淮不知道他是何用意,可也确实不明答案,便道:“愿闻其详。” “《fly me to the moon》。” 时璟十分笃定地开口,又解释道: “她最喜这首歌,无论是开心的时候,还是难过的时候,单曲循环的一定是它,不会错。” 见郁墨淮仍有不解,时璟无奈地挠了挠头发,索说得再明白一点。 他轻咳几声,不太自在地开口。 “那个,你马上要做的那件事——” “如果能再放一首,她喜的,浪漫的歌,应该更能烘托气氛吧。” 郁墨淮眸光微亮。 他快速拿出手机,找到场地负责人的联系方式,发去一行字。 [请乐队将演奏曲目换成《fly me to the moon》] 对方秒回:[收到] 郁墨淮这才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少年,温声道:“谢谢。” 时璟摇摇头。 “也不是为了你,我就想让我姐开心。” 说完,他又看了小亭里的温雪瑰一眼,这才摆了摆手,转身回屋。 - 小亭内,温雪瑰正在和兄长闲聊。 “你还记得,这梅花是你小时候闹着要栽的吗?” 温辰玦话音带笑。 “爸栽了那么多个品种,你都不喜,非要拿着一张从杂志上剪下来的图,跟他要这个。” 温雪瑰面颊微红,不太情愿地道:“你怎么记这么好?” 她那时不懂事,不知道这花对土壤和气候的要求都极为严苛,想让它出现在自家庭院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温岩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前后忙了小半个月,竟真让园丁将这花栽活了。 那也是大年夜,天空里飘着雪晶,冷得很。 一家人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互相搀扶着踏雪而来,在笑中赏梅。 “我可不是在怪你。” 温辰玦笑着仰起头,看着夜空,嗓音清沉,像碎了风。 “爸、妈,还有我,都太一板一眼了。这个家里要是没有你,我们该过得多没意思啊。” 就在此时,花叶窸窣作响,一个清矜又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兄妹二人面前。 看到来人的衣着,以及漆深眸底蕴藏的情绪,温辰玦怔了怔,而后微微眯起眼。 少顷,他才笑着回过头。 “行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温辰玦举步离开小亭,路过郁墨淮时,看似不经意地抬起手,在对方锁骨处猛敲了一下。 郁墨淮蹙眉,抬眸的刹那,撞上对方略带几分威胁之意的目光。 他那副在温雪瑰面前的温润劲儿已经然无存,眼角眉梢有股气。 仿佛是在说:“你要是敢对她不好,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夜太暗,温雪瑰没看见这两人的暗中锋。见到郁墨淮,她便开开心心地跑过来,拉着他一起看梅花。 今年的冬天不算冷,她只穿了件绵软的衣裙,像只茸茸的小兔子。 面料垂极好,将曼妙身段勾勒得淋漓尽致。 “你怎么出来了呀?”她糯声开口。 “出来找你。” 郁墨淮轻声道。 温雪瑰角扬起,双手捧起郁墨淮的放在衣袋外面的那只手,捂在手心里,轻声开口。BGMbUiLdIng.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