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挚眼梢微眯,目光滑过去:“什么时候做的?什么时候送给高卓的?” “就天黑后,具体什么时间没注意,做好就给他送过去了……”季氏看了眼葛氏,脸略红,“路上遇到了林夫人,怕她多问,就匀了一碗给她。” 赵挚看向葛氏:“可是如此?” 葛氏点了点头:“当时她走的很快,我都没来得及问候,她就从食盒里端了一碗到我手里,转身就走,也不听唤,我想还都还不回去。” “没还回去,所以——” “吃了,”葛氏微笑,“我还蛮喜这个的。” 赵挚颌首,看向高卓,意思很明显,你呢? 高卓哼了一声:“原来那食盒里装的是这个。” “你没吃?”季氏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 “不但没吃,还没打开,直接扔在了门口。”高卓似乎非常讨厌季氏,程度很深,都不顾君子之风了,“就算打开了,我也不会吃。酒是酒,饭是饭,汤是汤,酒酿圆子什么东西?没点酒辣,腻口的甜,哪个男人吃?” 说到这里,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目光看向齐兆远,变的意味深长:“抱歉,我说话没留意,伤到你了。” 齐兆远磨牙:“我家中会常做,是因为我女儿吃!” 高卓声音扬高:“你这找别人挡的病什么时候能好?说句真话能死么?” “老子说的就是真话!” “说真话就承认你吃酒酿圆子!” 齐兆远气的不行,按了按眉头,尽量心平气知的说话:“瑶瑶出事,我很难过,同你计较太多,她一定会很伤心,我给你脸,你也别闹的太过。” 高卓额角青筋弹起:“她死在这里,就是你的错!是你害了她!” “二月初八我尚在汴梁,如何害她!你说话要负责任!” “谁知道你什么行程,有没有故布谜局避人耳目干不正经的事!” 眼看两人又要掐起来,赵挚眼一横,分别看了两人一眼,颇有迫力的把两人气焰掐灭,转头看在场其他人:“你们呢,可知道这件事?” 所有人齐齐摇头,表示这送酒酿圆子是季氏私人行为,又有意避着人,他们都不知情。 “酒酿圆子,似乎对孕妇很好。”赵挚似天马行空想到这里,看向葛氏。 葛氏点了点头:“孕妇如果健康状况良好,不是效果特殊的食材都可以食用,酒酿圆子温补健脾,用些是可以的。” 赵挚指尖敲打在桌面:“云念瑶呢,喜吃这个么?” 这个问题…… 葛氏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偏头看向玉珠。 玉珠怔了怔,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话题到了这里,不过她不敢怠慢,想了想,道:“夫人对这个没有特别喜,也没有特别不喜,平时没让咱们做过,以前在外做客时,倒也吃过,并不排斥。近几年因小小姐吃,夫人吃的次数多了些,但仍然不算喜。” 房间再次陷入沉默。 这时,孙仵作突然想起一事,盯着玉珠:“你此前供言里说,二月初八夜里,看到院外树枝上卧有人影,状似窥探——” 也是因为这个,他才怀疑高卓,怎的今一句不提! 玉珠突然板了脸,生起气来:“那孙仵作一直问一直问,问的人心烦,我只说看到夜风来,树影动,下意识看一眼,树影摇动有些像人形,并不确定真的看到了!孙仵作非要如此说,还引申说影子晃是喝了酒站坐不稳,我能怎么反驳!孙仵作的推断是推断,我没看清之事,却是不敢说的!” 赵挚却突然想起了那和宋采唐一起,在后山树间发现的布条。 许真的有人在夜间行走也不一定…… 门口有穿着短打的年轻人冒头,赵挚点了点头,年轻人溜着脚步进来,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死者的鞋找到了,就在死者房间脚榻之上,后脚跟有轻微磨损。 赵挚眼睛微眯。 云念瑶死前,的确被架着拖地走过! 环顾整个房间,气氛安静到冷肃,每个人表情都略有不同,有的淡定,有的紧张,有的脸不高兴,有的……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这里面,人有说了谎,有人有话隐瞒。 时间线理的差不多,各自的话也说的差不多,再往里,就不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问出来的了,继续下去,已无意义。 赵挚摆摆手:“今先到这里,诸位先请回吧,稍后有需要,我会再次登门拜访,还望诸位行个方便。” 众人自然应是。 离开房间时,赵挚看了温元思一眼。 温元思没明白这眼神的意思,赵挚也没同他说话,转身就走,他想了想,跟着张府尹离开了。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他得跟张府尹好好商量商量,接下来怎么办。 二人身影离开后,赵挚从影中晃出,剑眉微展,角勾出笑意,抬脚转向了宋采唐的院子。 宋采唐此时正在吃饭。 她的饮食由李老夫人全权照顾,担心她过于劳累亏了身子,又知她口味不限,李老夫人除了清淡素菜,每顿都有给她上。 今天的菜里,有道溜肝尖。BgMBuIldinG.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