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凡也察觉到这个叫祁洵的乐队主唱和乐浛关系不一般,见祁洵要上来揍人,低声骂道:“艹!” 刚才他们几个打乐浛一个,就算乐浛再凶也不成问题,可这会儿加上堵住他们出路的都快有十个人了,这还怎么打得过?当年高三的时候,乐浛就算反抗得再厉害,在他们面前也就苟延残的份,哪有今天这阵仗? 姚翎羽站在许靖森身后,一直盯着乐浛和祁洵两人,注意到祁洵对乐浛充了保护与呵护意味的一举一动时,垂下了眼帘,握紧了双拳。 许靖森本来就已经看祁洵抱乐浛看得不了,这会儿见祁洵这副模样,挑衅道:“想揍就上啊,怎么,不敢?” 刘一凡见他还要挑衅,简直想吐血了,低声道:“你打得过?我可打不过!” 许靖森偏了偏头嘲讽道:“别忘了他们前头还开着歌会,傻。” 许靖森对同类有着很的直觉,他并不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和他是一类人,有胆子敢在前面开歌会的时候,在酒吧后面打群架把事情搞大来。 刘一凡闻言,将信将疑。 祁洵一听许靖森这话就被气笑了,身体一动,乐浛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祁洵的肌已经绷紧了,硬邦邦的。 察觉到乐浛的动作,祁洵低声道:“放开,这人我必须要揍!” 许靖森目光一闪,扬高了声音道:“要来就快点上!我们一对一来一次,你要是输了,就别再管今天的事,乐浛我带走!” 祁洵寒着脸站起身,乐浛直接抱住了他的手臂。 祁洵气道:“乐浛!” 乐浛努力试了试,嗓子终于恢复正常,可以出声了。 他哑声道:“不准过去。” 祁洵怒道:“就准你刚才一打三,不准我去揍人了?这种垃圾我他妈一秒钟都不用就能摁倒他!” 许靖森闻言神情扭曲了一秒,但还想继续挑衅,却没想到乐浛开口说道:“……你去跟他打什么?” 祁洵快炸了:“这个人刚才对你干了什么,我为什么要去揍他,这还用问?!” 话刚出口,祁洵顿了下。 他想到,他虽然把他早就计划好的程走完了,可事情进行得并不顺利。 他不知道乐浛是什么时候被带出来的,不知道乐浛听到他最后那句话没有,也不清楚乐浛现在心里对他们俩的关系到底有没有数。 要解释的事情明明有很多,可偏偏被这种莫名其妙的糟心事打岔,放到现在这会儿,他说什么都显得奇怪而又突兀。 祁洵恼极了,不知道该开口从哪里说起,却没想到乐浛往他的怀里缩了缩。 祁洵一愣。 许靖森的脸一僵,刘一凡出了厌恶的表情,姚翎羽的目光一直在乐浛身上。 于曼曼这会儿仿佛也意识到了什么,愕然道:“你们——” 安可脸茫。 乐浛伸出手,环抱住祁洵的,抱得紧紧的,死死的。 他的额头抵着祁洵的肩膀,声音还低哑着,慢说道:“……你干什么要被他这种话挑衅啊。难道你打不过他的话,还真的不管我,让我被他带走啊。” 祁洵懵了一下。 大脑空白了片刻,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乐浛这举动意味着什么。 他的心跳快了起来,心脏热了起来。 他低声叫道:“乐浛。” 第049章 乐浛知道—— 乐浛知道了! 或许他听到了他最后说的那句话, 或许他听懂了他的歌词, 但总而言之, 乐浛知道他是谁了! 祁洵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刚才升起的愤怒和戾气瞬间消散, 他的心是滚烫的。 许靖森的脸瞬间冰冷。 于曼曼不敢置信道:“你们两个到底什么关系!?” 她是记得祁洵亲口承认过他喜的是男人,可祁洵和乐浛?! ——祁洵和乐浛?! 安可也傻了,结巴道:“祁、祁哥你跟乐浛是什么关系啊……” 祁洵被乐浛刚才那句话哄了,这会儿哪还听得到别的声音,一双眼睛都黏在了乐浛的身上。 而一直被保护在男人怀里的男生闻言, 动了动, 偏过头看了过来。 被祁洵安抚了一会儿,乐浛已经重新冷静下来了。 冷静下来之后, 他就跟被重新洗涤了一遍似的——当初在男厕所被堵的那一天,他也有同样的受。 烈而又疯狂的斗过后,体力消耗殆尽,神也彻底松弛, 头脑却变得前所未有地清晰。 乐浛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有这种经历了,却没想到会在今晚重历一次—— 这帮人,到了今时今都不肯放过他——如果没有祁洵,今天会变得怎么样呢? 这本该美妙的一天,大概会变成他人生中的第二场噩梦。 而最可笑的是什么啊—— 乐浛的目光缓缓扫过这帮人。 他扯了扯角。 看到他的笑容,几人脸都变了。 云朵缓缓漂移开, 月重新落下来, 这一次, 光芒全部落在了那几个男生女生身上,照清楚了他们的每一个表情。 于曼曼脸铁青,是被羞辱一般的神情。 刘一凡不屑,又不安地看了眼站在他身前的许靖森。 许靖森面无表情,盯着乐浛的眼神像是想要吃了他。 而姚翎羽——姚翎羽的目光里,已经是毫不掩饰的嫉妒和不甘。 他们愤怒什么?嫉妒什么?不甘什么呢? 乐浛从没有看得这么清楚过,这一刻他也是真的觉得有点可笑。 仿佛是遍布他人生的黑夜突然间被一股洪水冲刷了,墨一点点褪进,而一直掩藏在黑幕后头的一切终于显出了真实的面目。 ——原来一切都是这样的啊。 ——原来他们都是这样的表情。 乐浛一直觉得这帮人是一座大山,得他不过气来,每一次他都只能拼了命地挣扎,挣扎了才能有一线生机。 然而今夜又显得格外不同。 当直面许靖森的时候,他察觉到了什么。 当祁洵冲过来抱住他的时候,他又领悟到了什么。 乐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冷静了下来,而当冷静下来,看清楚这帮人的表情时,他有了一种恍然大悟的觉。 ——原来如此。 ——原来是这样。 ——原来想要击垮这帮人,似乎本用不着他拼了命地拳脚相加。 是啊,他们也不过是人,没道理他乐浛努力了这么久,却还无力摧毁他们。只是直到此刻,他才领悟到这一点。 ——明明他早就已经活得比这些人更好、更强大。 于曼曼咬牙切齿道:“你看什么——” 祁洵忽然道:“我是他男朋友。” 几人愣了下。 祁洵抬头,对安可说道:“我,是他男人。” 安可脸煞白。 于曼曼呆了一下,气急败坏道:“你——你竟然喜这种——” 祁洵的间漏出一声笑:“你确定要再说下去吗?” 于曼曼愕然:“什么?” 祁洵也冷静下来了,他看着于曼曼道:“你在他面前,只能自取其辱而已。” 于曼曼后退了一步,脸部不自然地动了一下,她强笑道:“我自取其辱?我有什么地方比不过他的?哈!我——我要什么没有?想做什么是不能做的?我比他受,比他有钱,我想要什么有什么,他喜的男人还不是——” 于曼曼说到这里止住了。 她想起她曾经带着羞辱乐浛的念头接近何毅鸣,自以为把何毅鸣追到了手,之后每次见到乐浛都是讽刺与得意洋洋。然而事实呢?那个男人为了乐浛,把她当物件一样利用完就丢,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到反被乐浛羞辱了。 而之后呢? 她当神一般崇拜的那个男人,竟也把乐浛小心翼翼护在怀里,却对她一脸厌恶地说有多远滚多远—— 有什么是她于曼曼得不到,而乐浛得的到的? 不,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存在这样的事情! ——这个世界上怎么能有这种事情! 于曼曼想尖叫,可她被一双双眼睛或鄙夷或讽刺地看着,她不想再被别人当成疯婆子,但她太生气太愤怒了,最终她着气涨红了脸,僵立在原地,眼睛也跟着迅速红了起来。 乐浛看了于曼曼一眼,又看向了许靖森。 他的脸还苍白着,声音很轻:“有谁会喜变态啊,喜变态的人,只有同样的变态。” 许靖森咀嚼着乐浛的字眼,从齿里蹦出来两个字:“变、态?”bGmBuiLdinG.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