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几最大的主枝,像是巨人的长臂,高高扬起,两翼张开。 其所“拥抱”的,正是那无可逆转坠下的火红大。 血清源木主枝伸展,转眼间已长逾千丈,从下往上看,其前端都伸入了大内层,似也被烈火燃尽。 可与此同时,血源木正全力无岸体内混沌之力、也来者不拒,以各方虚空元气进补,正具备着可称之为“狂暴”的生命力。 那些枝桠,不管如何伤损,总是在第一时间重新生长出来,继续往大之中延伸。 要说之前余慈、刑天、玄黄联手一击,将十二玉楼天外音催运到纯化剑意的巅峰,等于同顶阶剑仙的一击,致命的剑意穿透,绝对是伤到血源木的本。 这种情况下,妖树烈的反应,可谓是毁灭的透支。 就算有混沌力量的补益,有周边虚空元气补,这种转化的效率也很难追得上基崩坏的速度。 可是,就在血源木头顶,那围绕真界运行不知多少万年,蕴藏着无穷无尽能量的大,岂不又是一个无止境的生命之源? 更何况,那里面还有参罗利那。 果不其然,在血源木连续尝试,未能成功之后,大中心的“蜘蛛魔影”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就那么探出两长足,与再次被大火焰烧起来的枝桠前端相触。 刹那间,参罗利那、血源木、甚至包括无岸和柳观,四者气机相通,无穷尽的热力,从参罗利那处直贯下来。 除了不可言语的血源木,无岸和柳观都是痛声嚎叫。 前者已经千疮百孔的巨躯之内,迸发出无数火舌,几乎是要将其肢解的架势。 可当火光平缓下来,就能看出,那炽烈的火光,其实是将血源木穿透的伤口“烧炼”合拢。 与之同时,也是将这本来风马牛不相及的妖魔、外道气机、血脉都强行打通,形成了真正的“共生体”。 无岸的妖魔本能,也在这煌煌之威下,被迫到了极限,能不能恢复过来,已很难讲。 至于柳观,他的惨嚎声,淹没在无岸震天动地的吼声里,其实凄厉不下于人。 同样是千疮百孔的“影虚空”,此时正被无数道火线渗进来,就像对待无岸和血源木那样,强行“烧炼合拢”。 不过,到是没再搞“共生体”这样的手段,相反,是给他疗伤来着。 参罗利那手段暴,可是效果当真是立竿见影,刚刚被火光照透的影虚空,又恢复了幽暗之态,将柳观紧紧包裹在其中。 气机畅达、神完气足之处,甚至比最初战时都不差了。 更何况,还有参罗利那透进来的深沉魔意,化入其中,正合了影虚空“诸界照影,万念留痕”的心法之秘。 短短数息时间,柳观的修为境界隐然又有提升,距离自在天魔的至境,也是越发地接近了。 柳观却是知道,这是参罗利那付了“尾款”,让他滚蛋。 两边的合作到此为止,参罗利那现在已经用不到他了! 也对,看那已经将无岸“溶”进来的血源木吧,与参罗利那长足相接的两主枝,已经顺利的入大深处,正有更多的枝桠刺进去,将“大”的火力能量源源不断传输回来。 同样的,较这数目更增百倍、千倍的枝条,散入各方虚空。 以覆盖的面积论,乍看去,倒是已经可以与坠下的大,“谈一谈”比例的问题。 总体而言,此时的血源木,其形状就像是一个放置明珠的承托,将“大”搁在上面。 只是与这颗前所未有的“珠”相比,还是小了些,以至于摇摇摆摆,站不稳当,看上去随时都可能将托住的“珠”摔落。 当然,还有“大”那可怖的份量,只是一个下坠之势,便使得虚空结构为之扭曲,天裂谷两岸的山体,都不可控制地,向天裂谷的深渊中倾斜。 就是在这样扭曲的环境中,这一轮大,距离天裂谷千里、百里…… 近在咫尺! 很难有人能测出“大”的体积,更算不出其份量,只看到无边无际的烈火,直接没了周边的悬崖、山体,万里地域,尽成焦土。 然后继续向天裂谷之下坠落。 天裂谷上空的秽灵浊海已经彻底熬干,而在其下方,就是无天焦狱。 面对这一幕,大梵妖王一声怒啸,已经构建了七八成的“魔国”,就此破开,卷动滚滚熔岩,抢在“大”坠下谷底之前,急扑而下。 说到底,无天焦狱才是他的本所在。 如今举地迁移,基不固,又正处在真界、血狱鬼府的界点上,再被“大”这么一撞,四分五裂就在眼前! 他怎么可能视若无睹? 这次轮到幻荣夫人发怔。 大梵妖王壮士断腕,舍掉已经快要成功的“魔国”,将里面仅有的一点儿“本源之力”彻底带走,最好的补全道基的机会就此错过,便是以她的修养,也有破坏发的冲动。 可这时候,她只能去看那个不可思议的“大火球”,就这么与天裂谷东方沿岸略一沾,顺着崖壁,径直滚落。 千里绝壁刹那崩毁,可天裂谷终究还有深度,以此挡住了部分外扩的火光。 绝大部分天域,真的暗了下去。 现在的情况就像是一次特殊的“落时分”,天裂谷这边光焰冲霄,一直烧透碧落,直抵外域;而幻荣夫人背后,天地一片昏暗,极远处星辰现踪,映着半边天空的霞光,闪烁着妖异的彩。 这一刻,不只是天裂谷这边,整个真界,看到这诡谲而让心神寒透一幕的,绝对不在少数。 事实上,整个真界都能受到“明暗”的剧烈变化。就算头顶有劫云,也能看到那瞬间火红,映透天穹的霞光。 而只要不是被厚重劫云遮挡的地方,都可清晰看见,这一幕“落”的盛景。 洗玉湖上,极祖遥观西天,将“落”的整个过程都收入眼底,又与本体所在地的情景相对照,以他的心神修为,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半晌,他才问罗刹鬼王:“这么个疯狂劲儿……这也在你的算计之中?” “哪有啊。” 罗刹鬼王断然否认:“这种断子绝孙的手段,我可使不出来!” ……你在乎? 极祖一时哑然,但他知道罗刹鬼王为什么否认。 之前罗刹鬼王的种种动作,还能说是改天换地,摆巫神桎梏,还能哄住几个野心之辈,供她驱役。可此时此事此景一出,谁敢与之沾边儿,说是此界公敌,也绝不为过。 然而罗刹鬼王的胆终究是了得,她很快就忍不住赞道:“参罗利那虽然鲁,可手段气魄,倒比域内之人更胜数筹。” 极祖嘿嘿两声,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远方横亘天际的霞光,视线近乎贪婪。 多看一眼吧,以后的子,恐怕再也没得看了! 参罗利那也真敢做! 天地万物生息,哪个不靠太? 之前十多年魔劫,劫云蔽,已经是哀鸿遍野;如今倒好,直接把太给砸下来——难道是要让整个真界永沦黑暗吗? 劫云蔽,只能算是“劫”,是磨难;而大坠落,毫无疑问就是“绝望”了。 极祖正琢磨接下来的种种变局,又听得耳畔剑鸣。 玄黄剑意昂扬,有些制不住,可能是与亿万里外渊虚天君动作相关,极祖一直在关注。 得知渊虚天君现身,他也很是惊讶。不过现在,他的注意力很快又转移:“天地变革,大坠渊……只是个开头吧?” “嗯,月五星这七曜,本就是巫神天地法则体系的重要支点,而且与外域星空真实法则格格不入,自然没有存在的必要。” 自然,哪里自然了? 罗刹鬼王当真是没有太多遮掩的意思,几句话的功夫,就了“马脚”。 极祖一直以为自家的气魄、格局,当世少有人能及,可碰到罗刹鬼王,才发现,颇有些小巫见大巫的觉。 “月五星?你这……” 说话间,洗玉湖正在暗下来。 极远的天边,还有一点儿血红的光边,但也在迅速湮灭,本应是下午时段的头,转眼就落入了幽暗的夜晚。 微微的震传回来,轻得让人心里发颤。 可与之相应的,是狂的气机,还有整个在崩溃的天地法则结构。 “大如刀……斩得漂亮!” 罗刹鬼王的低笑声,就是这躁动的黑暗中,最合适的配音。 因黑暗降临,在漆黑天幕上,星辰现踪,明灭不定。 以前人们知道这不过是暂时的,故而会有闲情去欣赏、颂星夜情境。 可当他们知道,这一切的一切,将永远绑在身边,再无变化之际,又会如何呢? 回到刚刚罗刹鬼王透出的信息上来。 罗刹鬼王说得没错,真界月以及水金火木土,亦即辰、太白、荧惑、岁、镇五星,是当初巫神九变创世之初,就“嵌入”外域的星辰,合为“七曜”。 每一颗星辰都担负着调理外域法则体系的任务。 在真界之中,几乎不可能看到“七曜”同现之景,眼下除了坠落的大之外,极祖也只寻到了“荧惑”和“镇星”。 也许是得到了罗刹鬼王的“暗示”,极祖就觉得,这两颗星分明也在摇动,不安其位。 而目前还在真界背面,没有冒头的其他星辰,恐怕也不会例外。 月五星,乃是巫神镇九天外域的七个窍眼,牵一发而动全身,更何况是占据了最重要地位的大? 参罗利那击坠大,域内域外法则体系便不可逆转地走向崩溃,窍眼的相对稳定也就随之崩解。 当然,世上不可能没有法则支撑,真界这边出问题,之前一直被严密法则体系隔绝在外的真实星空法则,顺理成章就漫过来,罗刹鬼王使真界“合入其中”的愿望,已经开始实现。 按照域外星空的法理,横跨数亿里,庞大到极致的真界,将对周边星辰产生巨大的牵引之力。 月五星,已经坠下来一个,距离真界最近的月亮,也终究难逃。 恐怕此界生灵,再也看到不到月亮升起了。 至于五星之属,现在还有一段距离,但最终恐怕会坠下来,至少,也会围绕真界,形成新的运行轨迹。 极祖是真正的大能,法理上的认知极其全面,应也非常明晰,他闭上眼睛,片刻,才开口:“动了。” 真界广大,远超宇宙中绝大部分自然星体,但和无尽星空的总体结构相比,仍属于不足道的微尘。 在“极大”的层面上,真界其实一直在动,严格遵循着宇宙的法理,和整个星空共舞。 可在相对具体的层面,巫神的法则体系,使得真界内外广袤的区域,自成体系,相对独立,不受周边任何星体的影响,也基本上不给那些星体施加影响。 而此刻,真界和外域的法则体系崩溃,使得这个庞然大物,从一个孤立的体系结构中暴出来,不可避免地受到了星空无所不在的牵引之力的影响。BGmbUIlDINg.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