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羽一边往后退去,一边思索对策。突见被缚的飞剑有了动静,他心头一喜,手中所持的飞剑便飞了出去,以阻那两个万家长老的来袭之势。 稍有息,手一招,另一把飞剑便到了脚下。叶羽踏剑便要腾空,一阵风声袭来,心知不好,脚下剑虹一闪,刚要躲避,万青衫的金丝鞭已卷到了他的间。而万家长老的一把飞剑已避过阻拦,于电光火石中,刺到了前。 叶羽面一寒,便强行御剑飞起来,可间的金丝鞭却是难以挣,使其身形悬空滞立。 “当——!”飞剑刺中了叶羽的口。 不远处的万家长老见状心喜,可随即一怔,脸的愕然。飞剑刺中了叶羽的口后,又被弹开。 叶羽身子被缚,也是焦急万分。这万青衫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灵器,使人防不胜防,若不能挣这金鞭的缚,今怕是凶多吉少!来不及多想,他也顾不得朝他身上刺的飞剑,伸出手臂便抓住间的鞭子,向外撕扯起来。 半空中的万青衫,眸光中闪过毒的神,那空中张牙舞爪的蛟龙倏然化作沉金杖,被其擎在手中。随即,他身形一沉,扑向了叶羽,高高扬起手中的沉金杖,“呜”的一声便砸了下去。 头顶上一暗,叶羽的心底也是随之一沉。他知道万青衫的沉金杖极难应对,可间的金丝鞭死死拴住自己,本挪闪不开。 心急之下,叶羽双臂凝力,抓住间的金丝鞭便猛地一挣,身形稍有晃动之下,他张口出一口血。那金丝鞭上的神识印记,迅疾被其血暂时封闭。 束缚一松,叶羽驱动飞剑便飞起之时,一团乌云便到了身后。“轰——!”沉金杖狠狠砸在了他的后背之上,巨大的夯击之力,将其从飞剑上砸下—— 叶羽口吐鲜血,如飞鸟坠地。 “哈哈!你给我死!”见一击得手,万青衫挥舞着沉金杖,神狰狞地大笑起来。 叶羽“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他后背的衣衫成了碎屑,出贴身的内甲。那内甲破了大,里面血模糊。他与林一相隔很近,二人此时的境遇,是如此的相似。 撕心裂肺的疼痛袭来,一口气憋在口,叶羽差点昏死过去。若是没有贴身的内甲,这一下子绝对能要了他的命。可此时的他,一条命也去了大半。 叶羽挣扎着爬了起来,又是闷哼了一声,扑倒在地。正是那万家长老的飞剑趁虚而入,深深进了后背,又被内甲阻住了去势。若不然,这一剑定当是透体而过。。 万家长老中的一人,摇了摇头,抬手一招,剑光中带起一条血线。伏在地上的叶羽,一动也不动。 大局已定,万家三人从空中落下。 金**般的万青衫,脚踏着飞剑缓缓飞向叶羽。他腔的恨意化作一阵测测的冷笑声:“我这便送你去陪我女儿!巧儿!我的好女儿,我将你的夫婿给你送去了!哈哈!”他扬起沉金杖,便要将这段百年恩怨彻底了结。 谁成想,那地上已如死人般的叶羽,突然发出一声嘶吼,从地上爆然跃起—— 万青衫三人一怔,忙要联手最后一击,异变又起,接下来的叶羽并未如想象中的临死一拼。而当三人有所察觉,为时已晚。 只见叶羽跃起时,正是扑向一旁的林一。他身子落下的瞬间,其本人连同陷入土中的林一,一同失去了踪影。 第三百一十七章 若水 “该死的!又是土遁术!”万青衫气得咆哮起来。 “家主,这叶羽伤重,土遁术逃不远的,在附近搜寻,说不定能找到他们!”一个万家长老提醒道。 另一人也说道:“他最多遁去二三十里,命万家子弟出动,不要放过方圆三十里之内的任何动静,这二人跑不掉的。” “百年前,此人便是这般逃的。这土遁术不比寻常,若不然,当年他又如何逃得。传令下去,让族内子弟严查方圆五十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二人速去召集人手,我要闭关!” 万青衫抓起自己的断腿,心疼地看了一眼,神鸷地御剑而去。 …… 当万家准备找出土遁而逃的叶羽与林一时,灵鉴与灵术正在山林间疾行。 “师兄,你等等我!”灵术在后面喊道。 灵鉴有些无奈地转过身子,埋怨道:“我说师弟啊!还是逃命要紧!” 张口下一颗丹药,灵术缓了口气,笑道:“若不是先去跟那几个万家子弟拼斗,师弟我能如此的不济吗?谁不知晓逃命要紧啊!方才你我离开时,那老头不也掺和进去了吗!一会半会儿,他们顾不得你我的。” 二人施展御风术,不多时的工夫,已跑出二三十里远,可无人停下来,还是怕万家与人拼杀时,殃及自身。 说起来,今的一切都因这二人而起。故此,师兄弟二人也是心里发虚,跑起来便收不住脚。 “我说师兄啊!你说那小子傻乎乎的,要是真死了,也蛮可惜的。四个人都打不他一人,啧啧!”情知自己兄弟俩今不地道,灵术却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将那个林一视作傻小子,或许这心里会好受一些。 灵鉴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师弟心里想什么,那是一清二楚,还不是想图个心安理得。这在师父的口中,叫作修道之人,不能留下嗔恨痴念,道心要澄澈如水,不然炼不好丹药的。可世俗中还有江湖险恶呢,仙道不更是凶险无比?有时候脑子灵活些,未必不是保命之法。 不过,那小子也是好哄,为人还不错。若是他大难不死,以后遇到了给予补偿一番就是。谁不想要丹元宗的丹药呢!再奉上几瓶丹药,对方一定会恩戴德的。 “师兄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本想着邀其作为臂助,谁想着竟召来了万家的长辈呢!我二人力有不逮,惟有先行身要紧,留着有用之身,为大夏仙界多炼几瓶丹药,也是良善之举啊!”灵鉴面不改地说道。 灵术赞道:“师兄就是师兄,见识果然不凡。这便是师父所说的,是什么来着?哦!对了,是达者兼济天下,穷者独善其身!” “哈哈!师弟过誉了!” 二人耍着贫嘴,也不过图个心里安稳,脚下却一点儿都不慢。 一口气跑出了五六十里时,前方的山坡上,突然黄光一闪,吓得二人一灵,本想着掉头便跑,却见光芒过后,山坡上多出两个身血迹、昏不醒的人来。 那躺着不动的身影有些悉!师兄弟二人换了个眼神,慢慢凑上前去。 …… 大夏西疆的归灵谷,并不为凡俗中人所知晓。可此处却是大夏修仙界中,一个名闻遐迩的地方。 归灵谷,顾名思义,乃藏风聚气,灵气汇集之地。谷内更有大小仙门,各自占据灵脉灵山,炼丹修道,延续传承! 丹元宗乃是归灵谷中的一个小仙门,丹鼎峰便是其山门所在。 距归灵谷的谷口东南千里远处,一座高山如柱壁立,远看宛如一只丹鼎。此处便是丹鼎峰,因峰下潜有一条火灵脉,便被丹元宗的先祖相中,并在此处开山立派。 丹元宗是个炼丹的门派。炼丹术极耗心神,研修丹药之道的修士,便少了行功修炼的机会。须知光有限,而分心太多,难免会耽误自身的修行。灵鉴与灵术师兄弟所说的不善拼杀之道,也是实话。可即使如此,还是有不少人愿意加入丹元宗。须知一颗丹药之力,往往省却数年甚至十数年的苦修之功,且修炼之人寿元所限,谁不想一步登天呢! 而丹药毕竟是外力,修炼一途,尚须亲体力行,持之以恒,苦修不辍,如此才能证得大道! 仙门与家族之中,也都有研修丹道之人,可还是比不上丹元宗的千年丹道传承。 丹元宗所炼制的丹药,无论品相还是药力,都有其独到之处。故此,其宗门虽小,须仰他人鼻息生存,却也过得不太艰难。丹元宗的弟子,如灵鉴师兄弟二人出门时,别人也都给个几分薄面。当然,遇到万家那几个劫道的除外。 这几个万家子弟着实不像话,为此,灵鉴与灵术的心中也憋着一口气,急着要将万家的恶行如实禀报师门。 如此一路疾驰,十后,二人回到了山门,直奔师父的府而去。沿途遇到一些师兄弟,纷纷打着招呼。 丹鼎峰下一府前,云雾缭绕中,一片药草间,一个中年书生直起了身子,回首扶须微笑。此人面相儒雅,一身的书卷气,三缕青髯更出尘气度。此人,便是灵鉴二人的师父,丹元宗的若水真人。 “弟子拜见师父!”灵鉴二人忙抢上前去,齐施一礼。 “呵呵!回来就好!此行可还顺利?”若水真人语气温和,冲着两个徒弟上下打量不停。 “师父!弟子差点就见不到您老人家了!”灵鉴可怜巴巴地说了一句,眼圈竟然一红,透着一脸的委屈。一旁的灵术也是连连点头,示意师兄所言不虚。 眉头微皱,若水真人哦了一声,转身走至一株药草前,轻声问道:“究竟出了何事? 灵鉴便将出海回来路上发生的一切,详细地说了一遍。尤其是万家子弟见利弃义,如何抢夺丹药,他师兄弟二人又如何力战退敌一事,说的声情并茂,活灵活现。灵术又扯着破损的衣袍在一旁附和着,声称当时情势危急,最后二人还是托了师父的洪福,这才全身而退! 师兄弟二人说完了,有些不安地看着师父。 看着身前的药草,若水真人沉了半响,缓声说道:“唉!这赤草喜耐寒,却名不符实了!” 灵鉴有些心虚地看了师弟一眼,忙又说道:“那万家子弟行径,亦是引起公愤,有路过的同道修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师兄弟二人也是其襄助之情,馈赠其丹药,以示谢意!” “哼!” 若水真人轻哼了一声,缓缓转过身来,看着两个徒弟,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丹元宗向来不喜争斗,你二人的本事还当为师不知道吗?承人恩惠当铭记在心,不可行那薄情寡义之事。” 知徒莫过于师父,两个徒弟是什么样的人,作为师父的若水自然清楚。方才二人话中不尽不实处本瞒不过他去。只是,其生淳厚,只是出言警醒。好在这俩徒弟乖巧,又摸透了师父的脾气,见状不妙,忙道出了有人相救的实情。 看着灵鉴与灵术的脸上出了窘态,若水真人也不想为难徒弟,摆摆手说道:“万家不过一家族,却倚仗着正宗的威势肆意妄为。为师会将此事报予宗主知晓,你二人下去歇息吧!” 灵鉴二人如蒙大赦,忙躬身称是,便要掉头离去。 “救你那人姓甚名谁?为师以后见了也好面谢!”若水真人在后面追问了一句。 灵鉴尚未出声,已窜出了几步远的灵术回头抢答道:“师父不必放在心上,那人不过是一散修而已!” 见师父的脸又拉了下来,灵鉴忙冲着灵术佯作教训地说道:“师弟慎言!散修也是修士,不可无礼!”继而又呵呵一笑,转身说道:“师父,那人叫林一,好像是来自一个叫作大商的地方!若是无事,弟子告退!” 若水真人轻轻颔首,默念了着林一这个人名,拈须不语。见两个徒弟已撒着地跑开了,他忽而心头一怔,出声喊道:“与我回来!” 灵鉴与灵术不得已停下了脚步,面面相觑,心道师父今儿是怎么了?不会看出那个林一为自己背了黑锅吧? “再说一遍,那人是不是来自大商?”若水真人的语气忽而变得严厉起来。 第三百一十八章 恍兮惚兮 大商!有多久未听到这两个字了!又有多久没见到故国的人了!一时心起伏,若水真人有些急切地问道:“快与为师说说,那人去了何处?为何不将其带到宗门来?” 师兄弟脸发苦,忙又一溜小跑返回来。 师父生淡泊,脾温和,一心痴丹道,从不过问修士间的名利纷争。可今儿怎么会对一个从未谋面的散修,追问不舍起来。 “师父……师父,这个林一……”灵鉴为难地直挠头,这该怎么对师父说呢? 若水心知徒弟有心欺瞒,他脸沉了起来,冲着灵术说道:“你将实情禀来!” 完了!师父真的生气了,看着师父的脸,灵术吓得心里一咯噔。这么多年以来,可从未见过师父的脸这么难看过。他顾不得师兄了,便将如何遇到林一,对方又如何出手,如何杀了万家弟子,又如何受创等等,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事已至此,灵鉴也不敢隐瞒了,老老实实地说道:“二人应是施展了秘术才逃过万家的追杀,在途中被我与师弟遇到。可这二人伤重不醒,怕是活不过来了,弟子念其出手相救之恩,便与其喂食了吊命的丹药。” 说到此处,灵鉴看着师父脸沉的吓人,忙又接着说道:“可山中野兽众多,万家的人定在后面追杀,我与师弟商议了下,便带着那二人前奔了数十里,才寻一山将其搁置其中,又用山石堵住口。如今已过了多,他们是生是死,便不是弟子所知晓的了!” 听到此处,若水真人的脸好转,自己的徒弟虽胆小怕事,并非绝情之人。只是这二人生死难料,只有看其造化如何了。他对灵鉴说道:“将二人所在山处讲与我听!” 灵鉴心头松了口气,忙拿出一片玉简,录下山的所在与师父。 “你二人回去足,没有我地咐不得走出山门!”若水真人抓过玉简看了一眼后,便扔下了一句,御剑而起。 “师兄,师父这是怎么了?从未见过他老人家如此生气呢!”看着师父远去的身影,尚有余悸的灵术问道。 “我又如何知晓呀!唉!你我还是回去老实呆着吧!”灵鉴耸耸肩,垂头丧气的样子,径自离去。 见师兄走了,灵术也只好跟了过去。这二人只想着师父的责罚,本未将那个生死不明的林一放在心上。 师兄弟二人常常游走于仙门与家族之间,早练就了圆滑的脾,移祸他人亦是驾轻就的事情,这才有意无意地将林一给坑了一回。而叶羽带着林一借助土遁逃离,气力不支之时,现身处恰好被他二人撞见。 叶羽与林一皆是昏死不醒,这一切皆因他二人而起,良心不安之下,犹豫半响之后,师兄弟便给地上昏死过去的两人喂了丹药。 一念恻隐,或是其他的缘由,兄弟俩又恐对方被野兽拖了去,也怕万家的人追来而牵连到自己,于是乎,他二人便夹着林一与叶羽又往前跑了几十里路,恰好遇到一个山,便将其扔到了山里,临走时还好心的用石头堵住了口。 兄弟俩转身便将林一抛在了脑后,可也因一时的良心发现,救了林一与叶羽二人。世事无常,却自有一饮一啄的因果轮回,看似寻常,事后想起来,岂能说只是巧合? 若不是灵鉴二人的拖累,林一也不会遭此生死劫难,更不会引出白散人背后的叶羽。而事后又是灵鉴二人的缘故,才使得林一免遭最后的追杀。而若水真人也因此动容,又莫非事出无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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