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电梯停在十楼。 林跃走出轿厢,左拐进了一家律师事务所。 身穿职业装的前台小姐很有礼貌地招呼道:“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我找徐律师。” “请问先生有没有提前预约呢?” “没有。” “这样呀,先生稍等。”前台拿起电话拨通一个号码,说了几句话。 “哦,是这样的。先生,徐律师身体不太舒服,如果有业务上的事情需要咨询,您看是不是换一位律师,或者您跟徐律师另外约个时间?” 林跃拿出自己的警官证:“我是商业罪案调查科督察,有几个问题要找徐律师了解一下。” 前台赶紧拿起电话按下重拨键。 几个呼后她往左边走廊一引:“先生这边请。” 林跃跟随她进了一间休息室。 “请稍等一下,徐律师说她这就来。” “好。”林跃点点头。 前台帮他接了一杯水走了。 林跃透过磨砂玻璃间隙的透明区域扫视工作大厅,看到有几个人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着什么。 他不知道内容,但是能猜到议题。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迅速接近他所在房间,推门走入。 “林督察?” 女人看着他,试探地问了一句。 她穿着一件白衬衣,染烫过的中短发由额头三分之二处斜分开,有效地掩盖了颧骨较高,面部线条不够柔和的缺点。 林跃说道:“我是。” “不知道林督察今天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徐示意他坐下谈。 她看起来相当自然,语气平静,处之泰然。 不过林跃很清楚,徐只是看起来很镇静。 “如果我没猜错,现在恒指已经跌倒11300点附近了吧,你很慌对不对。” “林督察,我不知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徐还在极力掩饰内心的焦虑。 “你挪用客户的钱炒股,这件事瞒不住的。” “林督察,说我挪用客户资金,请问你有证据吗?” 林跃说道:“前台小姐打电话的时候没有告诉你我的身份吗?我想……如果你们老板知道这件事,应该会第一时间找客户确认吧。” 徐一下子蔫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自认为掩饰得很好,公司还没到查账时间,外人本不可能发现。 林跃说道:“我怎么发现的很重要吗?” 是的,他怎么发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会因为这件事坐牢。 “在被你带走前,我能给我老公打个电话吗?” 林跃说道:“我几时说要带走你了?” 徐怔怔地看着他。 “我是来帮你的。” 徐眨眨眼,一脸愕然。 林跃把黑提包一拉,里面是成捆的钞票,足有好几百万。 “可是……可是我不认识你啊。” “呐,买股票呢,是一种投资。卖人情呢,也是一种投资。” 能成为律师的人,当然不会是傻子,她一瞬间想到很多。那些钱很人,可是天知道上了这艘船,还有没有回头路。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说了,商业罪案调查科督察,不信你可以打电话给你老公确认一下我的身份。” 来这里前林跃已经做过调查,徐的老公何智强是保安部的高级督察,也是今年最有可能晋升总督察的人选之一。 徐说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这是玩忽职守。” 林跃看了看腕表:“现在是2点半,如果我的猜测没错,再过半个小时恒指将下探到11000点,那时你手上大部分股票会被机构强行平仓,你将血本无归。考虑一下吧,是要被吊销执照关进监狱,同时葬送老公的前程,弟弟的名声,还是以后为我做事?但是请你放心,我不会陷你们夫于险境。” 徐看着眼前这个小她好几岁的男人,内心波澜万丈。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前台第一次给她打电话前,机构就通知她追加保证金,如果股指继续下跌,等待她的将是强行平仓,那时一切都完了。 “我……我……”徐站起来,在房间里焦虑不安地走着。 林跃一脸平静地坐在沙发上,小口喝着前台给他倒的白开水。 “我答应你。” 她妥协了,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不断颤抖的身体也放松下来。 “赶紧走吧。”林跃站起来:“再晚一些就算能堵上客户资金的窟窿,你买的那些股票期货也会打水漂的。” 徐不解:“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事情都有两面,恒指暴跌是挑战也是机遇,就看你怎么选择了。”林跃拉开房门的一瞬间,对她笑笑:“想赚钱吗?” …… 下午四时许。 阿远接到林跃的电话,内容很简单,40万资金全部入市,加杠杆重仓紫金矿业。 经过前面两次作,阿远对这位掌握内幕消息的表哥已经是十二分的放心,他不只把林跃的钱全投进去,还把自己的积蓄也押到上面。 就在今天,恒指下探10676点,市场上哀嚎遍野,无数股民血本无归,连一些机构也赔得底儿掉。 徐回家后给老公何智强做了一桌子菜,还开了一瓶价值不菲的红酒。 两人看完电视到上做运动的时候,林跃和阿俊提着两个黑垃圾袋从“风华国际”大厦走出,趁周围没人回到窃听工作室。 “别睡了,起来干活。” 阿俊把躺在外屋沙发上小睡的老杨摇醒。 那边林跃打开黑垃圾袋,将一个个贴着标签的小塑料袋拿出来,里面都是“风华国际”的办公垃圾。 撕碎的便签,成团的会议记录,没用的收据和打碎的商业文件…… 阿俊说道:“这是我跟林跃从‘风华国际’的垃圾箱里搞来的,已经据部门分好类别,大家拼一下,看能不能找出有用的东西。” 阿祖看到这些脸都绿了:“不是吧……” 翻垃圾已经是很要命的活了,更别说把打碎的文件拼起来,而且就算完成了也不一定能找到“风华国际”进行商业犯罪的证据。 林跃把一个塑料袋递给阿祖:“你的。” “小祥的。” “玛丽的。” “老杨的。” “俊哥的。” “我的。” 几个人各有分工。 阿祖拿着塑料袋走到一边打开,翻了翻那些撕碎的文件,抱怨道:“这得拼到什么时候?” 小祥说道:“你就知足吧,跃哥向着你,给你一袋容易整理的。” 阿祖往他的袋子瞄了一眼,果然发现自己的塑料袋里的文件完整度要高一些。 玛丽移走裁画图用的工具,准备在小桌子上拼接碎纸,可是打开塑料袋看到里面的东西后愣住了,就是一些成团,或者简单对折然后撕开的信纸和便签。 她看看阿祖和小祥,又看看老杨跟阿俊,一下子明白过来。 林跃给了她工作量最低的塑料袋。 老杨注意到她这边的情况,抱怨的他却什么都没有说。 玛丽很奇怪老杨为什么变得勤勉起来。 她本已做好心理准备,如果老杨攀比的话,就把自己的塑料袋跟他的塑料袋调换一下。 直至视线扫过林跃的背影,看到地上放的细碎纸片,她终于知道老杨没有抱怨的原因------林跃接下了工作量最大的塑料袋。 换句话说,他用自己的辛苦换来了她的轻松。 他对她,真的很好。 “林跃,你这一晚上也拼不完吧?” 林跃的塑料袋里都是碎纸机处理过的文件,杂的很,要通过比照上下文一条一条粘起来,工作强度比他们五个人加起来都高。 阿祖说道:“普通职员怎么可能接触到老板的犯罪证据,瞧瞧这些碎纸片,为什么给自己找不痛快,我看还是算了,放弃吧。” 林跃看了他一眼:“或许我能比你更快完成呢。” 阿祖对比一下二人塑料袋里的碎纸尺寸:“你在开玩笑吗?” “敢不敢赌一把?” “赌多少?” “1000块。” “好。”阿祖说道:“我跟你赌。” 旁边老杨看他们俩打赌,戳戳小祥的手臂:“跟不跟?” “你们俩干什么?”阿俊瞪了两人一眼:“跟什么跟,做事呀……” “切,真没意思。”老杨瞥了他一眼,继续手头的工作。bGmbuiLdinG.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