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列架上的杯子被摔了个七七八八,林跃一猫,从提包里取出一对长方形的玻璃水箱,底部铺着小石子,上面着假海草什么的,五颜六的小鱼在水里游来游去,看起来可极了。 “上次来我就觉得先生的办公室太沉闷了,尤其是这些杯子,灯光一照显得格外冷清,这不,来的时候路过一家水族店,我看里面的小鱼不错,就买了一对小水族箱,选了几条看得过眼的小鱼当做礼物送给先生,你不会不喜吧?” 话是问话,可他本没给洺说“不”的机会,把那一对小型水族箱放到陈列架上,并且意地点点头,踩着地上的玻璃碎片走到办公桌前面的椅子坐下,看着房间主人说了句:“不客气。” 如果说洺刚才的脸被怒火点燃,一片绯红,那么现在就是吃了腐败的蘑菇,从头到脚透着股“绿”意。 无论是kitty,还是himmy,又或者外面的m.e职员,都知道洺最讨厌的东西就是鱼,如今林跃把他最喜的杯子一个一个摔碎,完事拿俩水族箱放上去,他说是送礼物,本质上呢? 是的,羞辱。 关键洺现在的状态是敢怒不敢言。 “考虑清楚了吗?”林跃说道:“是答应我的要求,还是让董事会那些人搞垮家,虽然我不知道m.e有什么问题,不过一旦给他们知道周崇光假死,会造成怎样的后果,你应该比我清楚。” 洺低头扫过桌子上那份文件,他不知道林跃是通过什么手段搞到的,但是周崇光的病历和整形医院医生、护士的供述就在眼前放着,真要捅到媒体那里去,家更换法人代表,令其“死亡”以掩盖勋财务犯罪的事实必然败,那时节,勋、他、周崇光都得坐牢不说,家乃至consitanly集团也将完蛋。 所以,这就是林跃敢这样羞辱、恶心他的原因,完全不像外面的人想的那样,是因为kitty连续提三次查账申请遭到拒绝------虽然这是林跃笃定m.e出了问题的有力佐证。 “这件事,我需要问过父亲的意见。” 嘘~洺长舒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呼变得平顺一些,同时不去注意水族箱里游来游去的小鱼。 林跃点点桌子上的物业出让书:“我这不算狮子大开口吧?” 不算狮子大开口,但是侮辱极强。 他要的是洺位于市中心的玻璃房子,还有constanly集团6%的股份,以及见整容过后的周崇光一面。如果家同意这个要求,那么他手里的证据永远不会为外人所知,如果家不答应,后果嘛……显而易见。 “不算……”洺咬着牙齿说道,且不提玻璃房子和第三个要求,林跃图谋contanly集团6%股份,再加上他手里握有的32%盛古集团股份,站在个人利益角度,自然没有道理坐视家垮掉,帮他们保守秘密便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先生休息了。” 林跃拍拍膝盖,站起身来,指着陈列架上的水族箱说道:“关于挑鱼这件事,我可是费了一番心思的,记得别把它们养死哦。” “好心”地提醒一句,他转身往外面走去。 洺恨得牙,却什么都做不了。 kitty看他走出来,往后退了一步,himmy在被他看了一眼后,也往后退了一步。 这时顾里一个箭步把他堵住:“你刚在里面跟他说了什么?” “有你这样问话的吗?” “别给我打马虎眼。” “唔,这已经是kitty第三次要求查账被拒绝了,我只好进去问候总一下,顺便聊聊打官司的事。” “你要起诉m.e?” 如果对企业财务状况有疑问,大股东有权提出查账申请,如果被拒绝,可以向法院提起诉讼,这属于法律常识。 “之前有这个打算。”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洺答应了。” “他答应让你查账了?”顾里皱了问道,因为按照顾准的推测,林跃之所以通过入股盛古的方式加入m.e,就是奔着constanly集团去的,从洺几次三番拒绝kitty提的查账申请来看,m.e乃至constanly集团确实不对劲,她还以为洺会继续拖延时间,没想到认怂了。 当然,这应该与林跃要提起诉讼的威胁不开干系,因为一旦闹到法院,必然引股东们的注意力,那时候家要面对的力就不只是林跃一个人了。 林跃说道:“对,他答应了。” “要不要我帮你?你知道的,我是学会计的。”虽然她是m.e的财务总监,但是一部分核心业务的财务数据,包括和constany集团的资金往来情况都是由洺掌握,这些子以来她查了很久也没发现实质问题。 林跃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带着kitty走了。 离开写字楼,他把车钥匙丢给kitty,拉开车门坐进去。 “你不是喜我的公寓吗?下个周一你可以搬进去了。” kitty一脚刹车踩下去,面带不解看着内后视镜里的男人脸。 “我有了新家。” …… kitty看着车外用玻璃建成的大房子,总算懂林跃嘴里的“新家”是什么意思。 她对这座房子并不陌生,以前经常会往这里跑,给洺送文件、咖啡什么的,现在嘛,里面的装饰和布局都很悉,但是所有者……换成了另一个人。 这家伙把她从洺手里挖走不算,还把这座造型美的大房子霸占了。 “你以后……住这儿?” 后排座椅上,南湘看看两侧干净的马路,清幽的院落,点缀着草绿的玻璃外墙,觉特别不真实。 “是我们住这儿。” 林跃推开门,从车里下来,西装革履一脸严肃的保安恭敬地喊了一声:“林先生好。”扭头看到后面的kitty愣了一下,似乎搞不懂洺的助理为什么会给他开车。 “你心可真大,保安都不带换的。” “你以前还是洺的助理呢,我不是照样‘坦裎’相待?” kitty刚想说我跟他们不一样,忽然意识到这个家伙又在调戏自己,不由狠狠瞪了他一眼,趁南湘不注意小声说道:“你在读大学的时候也这么调戏女孩子吗?” “当然不。”林跃凑到她耳边说道:“我的怎么样,昨晚睡得舒服吗?” kitty听他说完呼一窒,表情和走路的姿势都有些不自然,完事赌气似得在他的皮鞋上踩了一脚。 林跃说道:“讲不过就动手,什么人呀?” “谁叫你一天天油嘴滑舌。” “那给你选,你是愿意回洺身边当一个机器人呢?还是喜跟着我。” kitty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对了,我需要你帮我去做一件事。”林跃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什么事?” 他指着被洺搬空的书房说了一段话。 kitty很无语,心说他怎么想一出儿是一出儿。 “你们俩在外面磨蹭什么?”南湘从花房里探出头来,一脸好奇看着他们俩。 “来了。”林跃答应一声,朝着她快步走去。 …… 一周后。 梅雨里的上海最是娇媚,而玻璃房的外墙像是水帘一般,无数雨线淅沥淌,最后由两侧的小槽落下,注入排水设施。 随着一辆奔驰车在门前停住,车上下来一个人,一头金的头发尤其醒目,五官看起来很立体,多少带点欧美人的特征。 他下来后直接进了玻璃房,门口保安打量他几眼后说道:“是陆烧陆先生吗?” “对,是我。”陆烧以英文回应。 “请跟我来。” 保安带着陆烧来到玻璃房二楼书房。 “陆先生,请在此间稍候,我去通知林先生。” “好的。” 陆烧点点头,目送保安离开后环视四周,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以前作为周崇光来哥哥家做客没少在书房说话,但是房间易主后,原本悉的一切都变了。 书房的空间变小了,不知道姓林的把另一部分隔开做了什么,陈设也有很大变化,没有了书架、名画,和放置各种各样玻璃杯的柜子,就在房间中央放置一张长桌,左右各三把椅子,显得十分简洁,或者说简陋。 在来这里前,洺嘱咐他一定要控制情绪,无论那家伙说话有多难听都不要往心里去,为了父亲勋,为了家,他能做的就是忍。 陆烧把洺的话装进心里,一路上也是这么告诫自己的,然而当玻璃墙后面用来阻绝视线的百叶窗缓缓打开,看到对面一幕,挂在嘴边的“忍”字真就变成了刺穿心房的利刃。BgmbuiLdInG.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