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写:[班主任在训星星和方澍。] “方澍怎么也在那儿?”卓一转念一想, “估计也是有几个话多的男生撞他跟前了。” 卓一本想转回去, 视线落在霁校服袖口出的一截红绳上,神情不由变得有几分怪异——这红绳,他怎么记得宴星回前不久带过?转眼就到霁手上了? 课上到一半, 宴星回站门口喊了报告,上回被火燎了额发, 索重剪过,凌厉的面容轮廓线条完整地了出来, 额角有一道淡伤疤, 边泛着青紫,明显一副刚打过架的样子, 浑然不似往养尊处优的矜贵, 透着几分野的侵略。 待英语老师点了头, 宴星回进了教室,坐回座位时, 旁边的卓一目不斜视听着课,手上嗖地推来一张纸条。 [这次怎么去这么久?] 宴星回的字迹潦草飘逸:[这周五有个高考动员大会,老班想让期中考第一当学生代表分享学习经验] 他的笔尖一顿, 略去中间的解释之词, 径直道: [问能不能换我上台发表演讲] 卓一明了,小心翼翼问:[你答应了?] 他心不在焉想:不能吧, 按小少爷这么骄傲的脾气,没拿第一还顶名额上去演讲,不像他能做出来的事…… 纸条推来,用词理所当然。 [为什么不答应?] [这次年纪第一是霁,那就她写学习经验,我上台替她念。] 卓一瞪着纸条上的词句,转头去看宴星回,少年神自然,好像没觉得有任何不对。 霁正听着英语老师的课勾画着卷面阅读理解里的常用词和经典句式——是下次课堂要听写默写的内容,前排卓一回了头,望着她言又止,叹口气又转回去。 霁:? 卓一心有戚戚然:以前也没发现小少爷这么老婆奴啊。 下课铃打响后,教室前后门比以往更热闹,一茬又一茬的其他班同学装路过探进脑袋,视线扫过高三四班看向后排的霁,窃窃私语嗡嗡嘈杂。 宴星回和霁说了班主任让她写学习经验的事,霁点头答应,又伸手轻碰了碰宴星回手上的淡红擦伤,轻抿了。 “没事,不严重。”宴星回把手收回来。 卓一想起什么问:“闹得动静大,老班没说让请家长吧?” “没有,老班听了大概知道怎么回事,就装模作样训了我和方澍一顿,”宴星回不甚在意道,“不过毕竟我和方澍先动的手,喜提国旗下检讨一份。” 卓一没忍住调侃:“小少爷头一回写检讨吧?” 霁指尖微蜷,垂下的眼睫遮住眸中的暗。 后门又有讨论声飘进来,宴星回轻啧一声,起了身大步走去,也不说话,就抱着手臂靠门边似笑非笑地盯外面的人,不多时外面磨磨蹭蹭路过的人就在迫人的打量视线下走了个光。 一上午过去,霁比往更加安静,课上站起来接受各科老师的表扬,课外就坐座位上写写画画,也没主动找宴星回说话,像又自顾自地竖起一道透明屏障,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待下午课间时,霁慢给宴星回递来一张纸条。 [我打算请医生帮我作发声障碍的康复训练。] 宴星回一愣,眸底闪过惊喜,立刻点头道好,又问卓一:“能不能叫你爸帮忙问问这方面专业的机构。” 霁本身是出于心理原因封闭自我,回避拒绝沟通,再加上经年累月的沉默导致偶有发声时音调异常。 现在她主动提了作康复训练,宴星回将一天里霁的异样安静抛之脑后,脸上控制不住地浮现了笑意。 卓一听了后立刻打包票:“那肯定没问题!”又知道宴星回上心这件事,索出了教室去偏僻处打电话。 他回来后问霁:“你是想作阶段的康复训练还是集中式的啊?” 又解释道:“阶段就是隔段时间做一次训练,循序渐进但战线拉得比较长,集中式的就是连续训练,进度会更快,不过可能影响上课。” 霁角微弯,纸上落笔:[我想尽快好起来。] 卓一比了个ok手势,道:“懂了,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很快,卓一发来这方面机构详细的信息到他俩的手机上。 宴星回读着消息,上午打架的霾一扫而空,连教室外又在假装路过的其他年级的学生也懒得去驱赶,眼眸亮亮的:“有上门训练的选项!等周末的时候就能请康复师来家里,你期中考得好,老班肯定愿意批假条——” 倏地,宴星回猛地想起下周三的时候他该到集合地点坐巴车,和着市里其他学校进入决赛的学生们一同前往比赛的地点,由于有未成年的学生在,全程有老师跟随监管。 话语戛然而止,叫霁和卓一都看向他。 宴星回下心底突兀升起的一丝怪异情绪,转了话题半笑玩笑道:“记得写老班代的学习经验,免得他不肯放你走。” 宴星回没提是周五动员大会的演讲,霁只当是一场再寻常不过的经验——她在以前的学校也经常被老师嘱咐写学习经验,而后发表在校报上、打印出来贴教室后墙的黑板报上、贴校园的公告栏里,让同学们自己去看。 到高考动员大会的时候,高三的学生们被要求搬着自己的椅子去场上照队形放位置。 周五是个难得的晴天,天碧蓝如洗,微风吹拂,主席台上拉着一条红底横幅,围墙间红旗飘扬,跑道中间还搭建着一座标着“状元门”的kt版红拱门。BgMbUilDinG.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