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程没进单元门,而是到旁边的电话亭旁,投下币,凭着记忆拨通了周榕的号码。 手机铃声响起,只见周榕起身,走到窗台边拿起电话。盯着手机屏幕看了片刻,挂断了电话。 又在原地站了一会,他放下手机,一抬眼,便与楼下正在仰头看他的李锦程对视。 作者有话说: 这张内容改了一下哈 第三十四章 第二种人 这是李锦程第三次来周榕家里,明显与先前的环境不一样。 吉他扔在一旁,钢琴盖没有扣好,散地扔着乐谱。厨房碗池里的餐具堆积着,桌下是成摞的外卖盒。 沙发上糟糟地,实在没能坐的地方。周榕给他搬了把小椅子,“冰箱没什么东西了,我去楼下买点喝的。” “不用麻烦,我不喝。” 周榕戴上球帽,疲惫憔悴的脸总算是有了点笑意,“是我想喝。” 这个点正赶上大学城的学生们下晚自习,糖水店门前排起了队伍。 等了大约二十分钟,周榕拿到自己要的两杯杨枝甘。转头正要往回走,被一直观察他的两位女学生拦住了,小心翼翼又动地问,“你好,请问是周榕吗?” 周榕扬起角笑了笑,帽檐下的眼睛里却无半点笑意,“要拍合照吗?” 再回到家,杨枝甘里的冰块已经化了。 周榕摘下帽子,手指进浓密的黑发间,向后捋了把头发。不耐烦的眼神变得更柔和些时,才推门进去。 看到客厅的场景时,他一愣。 原本凌的环境被收拾得一尘不染,垃圾也都打包好摆在鞋架旁。 厨房传来碗碟相碰的声音,周榕走到门口,看到李锦程正在刷碗,灶台擦得反光。 他把最后一个盘子放在凉水架,回头看见周榕倚在门框,笑着看他,“程程这是当了一回我的田螺姑娘?” “......田螺姑娘?” “传说有一个以打柴为生的农夫,过着复一的单身汉生活。可是有一天他从田里回来,发现有人为他准备好了饭菜,家里也打扫得干干净净,一连几天都是这样。于是有一天他故意提前回去,看到院子里的大水缸里跑出一只大田螺,壳张开后跳出一个美女。原来这田螺是他祖先养育的,来报恩了。趁他不在的时候,给他准备饭菜收拾家务,照顾起居。” 听完这个故事,李锦程点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小声说:“那我是第二次当‘田螺’姑娘了......” 周榕没太听清,“什么?” 李锦程摇摇头,抿着笑,“没什么。” 周榕提了提手中的糖水,“先吃东西吧。” 杨枝甘里的冰已经化了,像是掺了冰沙。入口没那么凉,又很清。 李锦程坐在茶几旁,低头吃了几口,问周榕:“周哥哥,耳朵......还好吗?” 本来是个的话题,但李锦程问起来,周榕却不以为意,“药物控制得还算可以,偶尔犯一下病,谁知这次这么倒霉正好赶上。” 在周榕最近参加的综艺中,有个唱歌的环节。音乐剧专业毕业,以歌手出道的周榕,一首曲子卡不进一个点,最后像是听不到伴奏一样,带领整个队伍拿到了倒数第一。 节目一播出,本来观众都以为是综艺效果,笑过去也没多想。可没几天,有营销号放出了周榕的耳鼻喉科就诊记录。 一时间网上闹得沸沸扬扬,周榕失聪的消息传播开来。 今天上午周榕的工作室作出回应,艺人为突发耳聋,已经急诊痊愈,并且已经通过法律手段对传播信息的人维权。 周榕说这话时的表情很轻松,他手撑着沙发面,视线不自觉地往右看去,又很快收回。 李锦程知道,他是在看桌上的那张合照。 是曾经他在广场唱歌时的主唱,那位因白血病去世的残疾少年。 音乐对于周榕的意义,不是简单的能用金钱与名气来衡量,李锦程明白他可能是在故作坚强。 可他帮不上什么忙,或者说做的事情也有限。 李锦程拿过书包,翻出在阅览室借的杂志,递给周榕。 “给我的?” 李锦程点点头。 周榕有些疑惑地挑了下眉,随手翻了几页,停在被折角的一页。 他看到内容时,表情微微一怔。 文章是一篇人物传记,讲述的是本著名女歌星,患上咽鼓管开放症。在演唱会上面对万千歌,突然听不见了自己的声音。 在医生宣告“永远无法治愈”的情况下,她没有放弃,用脚尖打着节拍的方式,完成了一场又一场的演唱。 而如今失聪十年后,她宣告战胜病魔,恢复了听力。 这样著名而特殊的歌星,周榕当然知道。 但励志汤只适用于个人,无法成为千千万万个例子的普世解药,所以他从来不信这些。 此时此刻其实他依旧是不信的,可空虚的心却渐渐充盈。 周榕看着李锦程,这么多天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从微笑到朗的笑,笑得对方很是疑惑。 “程程。”周榕的声音清而亮,尾音透着温柔,“这段时间网上关于我的传言有很多,其中讨论最热的有两个。第一个是我未来可能会失聪,这是真的。” “第二个,他们说我是gay,也就是同恋,喜男人。”周榕顿了顿,看着他继续道:“这也是真的。”BGmbUildIng.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