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清黑眸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眼神变得越发古怪了起来。 自她从漠城回来后,她总觉得她这小夫郎有些怪怪的,似乎对她格外的殷勤? 她将疑惑埋藏在心底,面上不显分毫的嗯了一声,声音依旧淡淡:“多谢,你也快吃吧。” 说着,也夹起一筷子菜放到了时洺的碗中。 时洺见此立马扬起小脸朝她笑了笑,随即捧起自己的碗用起了饭来。 也许是不适应时洺这突如其来的热情,用过膳后,鹿清又立马离开了怡景院去了练武场。 时洺见她这冷淡的模样,脸垮了下来,有些难看,“走这么快干嘛?我又不能吃了你。” 他冷哼一声坐回了软榻上,心底莫名有些烦躁。 她到底什么意思?有她这么做人/主的吗? 鹿清在家中这些时,两人一直同榻而眠。 只是让时洺搞不懂的是,她对他依旧客气有礼,既不过分疏离也不过分亲密。两人同榻这么久,依旧盖两被褥,她从不会越界,更不要说做些夫之间的亲密事。 时洺越来越有些怀疑,鹿清真的喜他吗?可明明那晚上他们互通过了心意,她还承诺他不会娶侧侍,只会有他一个夫郎。 难道是……她拉不下脸面? 时洺烦躁的趴在榻上打了个滚,只觉得心烦意。 他一个儿郎都这么拉下脸面同她亲近了,连他自己都看不上自己这副上赶着的模样,鹿清莫不是个木头?这么的无动于衷! 作者有话说: 时洺:她怎么回事?不是喜我吗! 第三十四章 (捉虫) 鹿清从漠城回来的第二便收到了从内传来的诏旨, 特许她在家中歇息十天。 休假结束的前一天,正好是时侍郎的生辰宴,两人一大早便起身准备回侍郎府去。 时洺将两个月前便准备好的生辰礼拿了出来, 是上次他同鹿清一起到书局挑选的古籍。 他打开锦盒看了看, 见完好无损的放在里面后又阖了起来。 转身朝站在门口等待的鹿清说道:“走吧, 主。” 鹿清嗯了一声, 从他手中接过锦盒朝门外走去,步伐轻缓有力。 时洺将手又缩回了温暖的披风中,笑了笑,连忙追了上去。 两人出了侯府后,行芷行兰已经驾着马车在府门口等候。 鹿清走到马车旁停了下来, 见时洺走了过来, 也没有让人放马凳,直接拦抱起他将他举到了马车上。 她冷峻的面容上神淡淡,轻声催促了一句:“外边冷,快进去吧。” 两人如今同吃同住, 潜移默化间鹿清也渐渐习惯了一些身体上的接触,对于和时洺的亲近越发的随自然。 时洺心中虽喜鹿清这样的亲近, 但到底是儿郎家面皮薄,当着行芷行兰的面他多少有些不自在,清雅的面庞有些微微泛红。 他杏眸眨动了下迅速走进了车厢中坐定。 鹿清见他进去后, 也迅速跳上了马车, 走进了车厢中。 见两人都坐稳后, 马车这才徐徐地朝前方走去。 车厢中,鹿清和时洺依旧分别坐在车厢的两边。鹿清坐定之后便闭起眼睛开始假寐。 她身上今穿了一身赭红的衣袍, 外罩同的大氅, 兜帽外沿是黑的绒。衬得她脖颈上的肌肤越发冷白, 连底下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时洺还是第一次见她穿这么丽的颜,却一点也不显得浮夸。倒是让她脸上的冰冷柔和了几分,多了几分。 他脑海中的小人儿开始打起转儿来。也许以后他可以多为鹿清做些这样的衣服。不知道白的怎么样?他还从未见过她穿白的衣服。 时洺脑子里胡想着,马车也在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侍郎府门口。 侍郎府大门一大早便打了开来,接前来祝贺的宾客。 侍郎府虽门第不显,在邺都城内文武百官的面前更是排不上号。 但鹿清此次营救太女襄助漠城有功,一跃成为太女面前的红人,甚至还被陛下封为征南将军。 侍郎府与定远侯府是姻亲关系,时侍郎是鹿清的岳母,即便是看在鹿清的面子上,许多官员也来了侍郎府祝贺。 借此向鹿清示好。 邺都城就是这样一个地方,权势与地位是所有人的风向标。 鹿清和时洺从马车上刚走下来,时侍郎已经带着府上的一众人了上来。 脸笑意的相道:“你们来了。” 她热情的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曾氏和时洛。不同于时侍郎的热情,两人面上的笑容都有些牵强。 “快快快,里面请。” 时侍郎看着鹿清让开了道,抬手示意了下。殷勤的像是个客的公。 鹿清面容淡淡的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岳母客气。” 随即跟随着她朝里面走去。 生辰宴的女客和男客是分开坐的。 分开的时候,鹿清看着时洺说了一句,“有事让行兰去找我。” 随后直接将行兰留到时洺的身边,又代了几句后这才跟着时侍郎朝女客那边走去。本没有询问时侍郎和曾氏的意见。 “这……” 曾氏看着行兰面无表情的站在时洺的身后,一动不动跟座雕塑似的。面容上有些难看。 男客那边都是世家公子和贵君,身份非富即贵,让一个女人跟在时洺身后,这未免有些太失礼。 只可惜鹿清丢下一句话后便直接走了,本没想过征求他们的意见。 曾氏看向站在一旁的时洺,语带商量的说了一句:“这是否有些不妥?男客那边随行的都是小侍,让这位小将军跟着怕是会冲撞到其他人。” 他话音落地,没等时洺站出来说话。 行兰便直接看着曾氏开口道:“请郎君放心。属下会在入口处守着,绝不会冲撞到里面的贵客。” 见她已如此应承,曾氏也不好再提其他,只能勉强扯起角轻笑了笑,“那我就放心了。” 时洛一直站在曾氏的身后,看到这一幕后,瓣忍不住轻抿了起来。 他看着挡在后面被护着的时洺,一身上等的云锦,头上簪着无价的羊脂玉簪,富丽华贵。再不是那个只能捡他不要东西的庶子。 如今两人站在一起,时洺高高在上是侯府世女的正君,而他只是一个小小侍郎府的公子。 谁尊谁卑,一目了然! 一想到这里,时洛心底便不自觉地涌起一股自卑来。 他忍不住轻咬住瓣,垂下了眼眸。 曾氏注意到身边时洛的情绪,见时洺带着行兰朝前面走去,他低声音安抚了一句:“我儿莫要失落。你以后可是要做皇女正君的人。他不过是个世女正君如何能与你比?我儿莫要妄自菲薄。” “可六皇女殿下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 时洛有些担心的看向曾氏,“爹,你说她是不是喜新厌旧已经将我忘了。” “别想!” 曾氏低斥了一句,“许是殿下有急事要办,这才没来找你。你也是个傻的。” 他伸手点了点时洛的额头,“殿下不来找你,你还不能去找她了?儿郎家虽然要懂得矜持,但适当的主动更能增进两人之间的情。懂不懂?” 时洛眼眸轻亮,豁然开朗,撒娇般挽住了曾氏的胳膊,娇声道:“果然还是爹爹你有办法。” 两个人在身后的动静并没有引起前面时洺的注意。 他带着行兰走过曲折的长廊来到了宴客的地方,刚一走进去四面八方的目光瞬间都聚了过来。 时洺淡淡的扫视了一圈,在一个蓝衣公子身上轻顿了下。随即轻轻收回坐到了席位上。 坐在不远处的齐然同样打量着时洺,他用挑剔的目光扫视了一遍后,心里忍不住有些鄙夷。 这就是鹿将军的夫郎?看起来平平无奇也没什么特别的嘛。听说他还是侍郎府的庶子。 齐然忍不住皱了下眉,眼底的嫌弃越发浓郁。 时洺落座之后,对于蓝衣公子打量过来的目光十分的,他没有错过他眼底的鄙夷和嫌弃。 他杏眸冷了一瞬,心底嗤笑了一声。 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资格嫌弃他的。 他自己不也是个勾引别人/主的人? 时洺眼底有冷光乍现,薄不屑的轻勾了勾。 宴会开始之后,许多世家公子和贵君都趁机与时洺攀谈。毕竟鹿清如今的地位今非昔比,出身高贵,又与太女好,还是陛下亲封的征南将军,未来可期。 时洺哪里遇到过这样的场面,以前参加宴会他都是默默无闻的那个人,从未被如此众星捧月的对待过。 推辞不下之后喝了几杯清酒,他起身找了个角落避了起来,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口气还没舒完,一直注意着时洺动向的齐然朝这边走了过来。 时洺看到他后,面有些冷淡,“这位公子有什么事吗?” “你配不上她。” 齐然直截了当的开口道,看着时洺的目光有些鄙夷。 “我听说你只是个庶子,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嫁给了鹿将军。” “这位公子慎言。” 时洺面上的神情彻底冷了下来,薄轻轻勾起,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公子若想要打抱不平,还请了解清楚后再说话。我是鹿清求着娶的,你不知道吗?” “怎么可能!”BGMBuIldINg.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