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我顿时像是被蛀虫啃空了躯壳,顺着沙发瘫倒在地上,空又轻飘飘,风一吹,茫茫无依。 可是,我却到身体有别的东西在下坠,扯着整个肩部,还有的脑袋,要把我拽进那些人说我该下的地狱。 未知的恐惧让我恍然惊醒,我挣扎起身,却在抬眼时,在沉黑的屏幕里看见了狈的自己—衣冠整洁,一看就是特意收拾过,惨白的脸太显眼,和黑混在一起,像是糊了层浓稠的牛,匀不开的诡异。 在我背后攀爬的影子,歪曲暗地拉长到墙上,很急迫地,不惜掏空我,也想要逃离这幅身体。 把一个活人埋一半进土里,要生不生,要死不死。 不对,我现在就像个死人啊— 一股无力的窒息冲进鼻腔,出眼皮直抖,抖出几滴生理眼泪来。 口是心非,胆小懦弱。 我无法直面这样的自己,不堪地垂下头。 但是,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我不指望这份声明能够力挽狂澜,但至少不要再有那么多人骂吉羌泽仁,至少能为他的比赛争取一点儿余地…… 我不能对不起我遇到的吉羌泽仁,更不能对不起这些天一路走来。他就像一首歌的副歌,最好听,可能,我没有听见前奏,就没有资格拥有他。 没事,没事,振作起来,我又不是回到了一无所有,他留给我那么多,怎么能视而不见? 而我接下来要做的,只是结束这段关系。 那么,之后一切,应该都会慢慢好起来。 我说服自己,笑了笑,重新打开手机。指尖在备注“太花”的联系人附近徘徊,像是故意看不见,始终没点下去。 我不安地咬上手指,即使我清楚这是个不卫生的动作,但我只能借此发。恢复痛觉的手本十分,可是大拇指被牙齿咀嚼,疼痛却没有让我清醒丝毫。 吉羌泽仁的脸如同鬼魅,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该怎么说那句话? 我盯着那头像上的太花看了好久,突然想起不久前吉羌泽仁知道我给他的备注后,就立刻改了头像,没有一点犹豫。 想着念着,一股热灼灼的恶心猝然在胃心鼓,我扔下手机跑进卫生间,却只吐出几口酸水,再吐不出别的东西,可是胃就像是被什么掐着,死死得在往外挤,觉要把整个胃拧成沙漏。 麻木从脊背侵进脑髓,胃疼得四肢发竣,我只能软趴趴地伏在地上,搐的呼充斥着浑浊的酸苦,眼泪割在脸上,一刀一刀地剐着我的意志。 好疼,每一个孔都疼,像有万针死死地从孔里挤进去,意识糊中,我好像听见身体发出一声嘶哑不堪的高叫— “碎了啊,我碎了啊!” 不知道又吐了几回,我浑浑噩噩地拖着身体回到外头,抓起手机,憋着气摁完了整句话。 【我们分手吧】 发出去后一秒,我猛地趴在地上干呕不止,不知道是什么体了一地,可能是唾,可能是鼻涕,也可能……是眼泪。 我知道,我已经快要失去他了。 第40章 我不配。 以前年纪小,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说烟可以解愁,现在我倒是明白,其实不仅是每个人放松方式不同,更重要的是因为里面有尼古丁,一种令人上瘾并难以戒除的成分。 我想这才是大多数人戒不了烟的主要原因。 从最初的心理依赖演变成生理依赖,最终变成了双重依赖,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我想是差不多道理。 分散注意力也好,自我陶醉也罢,都为了暂时忘却某些事情,但在我看来,烟是恶习,熏嗓伤肺,污染环境,害人害已,总之,除了咬在嘴里,出点气,没有别的实质用处,有更多比它适用于放松的事物。 但是我想,如果能有自己消愁的树也是好事,毕竟有总比没有强,不用只能半夜起来自己说给自己听,像个疯子一样。 我没有特别喜做的事情,如果说物体的话,雪应该算唯一。 但七月飞雪,太过罕见。 是我碰不上的。 我不配。 喜也好,也罢,都有转圜余地,都需要适可而止,因为在它们的基础上再叠上瘾,就很容易让人,人不像人鬼不似鬼。 不过,对死物上瘾总比对活物上瘾强,总比.......对一个人上瘾强。 摇摆来去,我最终还是选择了其中比较大众且比较没有好处的一个—烟。 “买什么烟?” 我有些为难地扫了眼柜架,实在说不出一个名字,“常卖的那种就好。” “第一次烟?”老板挑眉,一眼看出我是个新手,他取出一个银烟盒,却并没有直接给我,而是问,“成年了吗?” 我点头一并承认,说:“27了。” 老板一听,眉头挑更高,递给我烟的时候还有些犹豫。可能是在想我到底受了什么刺,抑或是觉得我的叛逆期未免来得太迟。 但很快,他出了理解的神情,甚至语重心长地说:“烟不是好习惯呐,少最好。” 我点头答应,转身离开。 回到家后,我盯着烟盒上醒目的“烟有害健康”六个字看,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厂家明知有害还产,买家明晓有害还买,也算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bGmbuIldING.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