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耍心眼儿,你还太。如果这是假的,你肯定迫不及待甩我脸上把我气死,还用藏在沙发里?从小到大,你就往沙发底下藏东西,骂我的记本,小男生送的情书,你当我真没见过!” 姚牧羊哪肯服输:“那你见没见过你港城相好的给你寄的求和信?一共十三封,每封都夹着玫瑰花,麻死了。” 果然,见面就吵架的铁律没能打破,这次也没坚持到三分钟。 赵小山一愣:“他真的给我写过信?” “若不是你世界瞎跑,也不至于十三封一封也收不到。” “你挡我的桃花,自己找的男人也不怎么样。”赵小山点着池遂宁的照片:“就图长得好看,中用吗?戴着副眼镜,人面兽心,一看就心眼儿多,你能管得住吗?” “这不用你费心,别在我的小庙多管闲事了。” 赵小山双腿叠,坐得更稳:“我以前没好好管教你,你才会瞒着我结婚生子。你把那男的叫来,我和他聊聊。” 电话响个不停,姚牧羊失了耐:“你的车来了,司机师傅在楼下等着呢,你快点。“” “你让他走,我不走。” “你不走我走。” 姚牧羊拿起包,径直开了房门。 然后啪地又把门关上。 背后的赵小山翘脚问她:“怎么改主意了?” 姚牧羊一边发消息让门口的人赶紧离开,一边把t恤进包里:“忘拿睡衣了。” 赵小山一脸拿捏:“门口是谁?从小到大,你一撒谎就头发。” 姚牧羊终于明白为何男人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她明明没在家待过几天,却对自己的生活习了如指掌。以前她从不对自己体贴,只是不愿意罢了。 她挑了挑眉:“是姚远峰,你要不要去卧室躲一躲?” 赵小山拍案而起:“老娘敢来他地盘,就没有做缩头乌的道理!这事儿说一万遍,也是他对不起我!” 姜还是老的辣,姚牧羊还是没有她豁得出去。 赵小山气势汹汹开了门,然后一下子变了脸:“这位帅哥看着蛮眼的,你找谁?” “找我人。” 作者有话说: 高烧第五天,太难受了,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呀 第14章 人这个词,古板又老套,直接又陌生。 姚牧羊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自己,明明想笑,却是心里一颤。 她见过形形的夫,平常的称呼子为老婆,亲昵的称亲的,暗戳戳的称某太太,麻的起一堆独有昵称,唯独没见有人正儿八经介绍一句“这是我人”。 池遂宁明明不到三十,却像上个世纪的人——念旧,守时,又传统,稳定得像个等边三角形。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倒也不违和。 赵小山把结婚证举到他脸前比了比,然后忽然端庄起来:“怪不得看你眼,原来是一家人。来得正好,快进来坐,我正想与你聊一聊。” 她虽然时常歇斯底里,但此时的举止亲疏合度,主客分明,不卑不亢,任谁也挑不出错来。 姚牧羊本来气闷,这会儿却差点儿笑场,她这两下子的确能唬人。 池遂宁一眼便猜出了她的身份。姚牧羊眼睛像姚远峰,窈窕的身形、瘦削的鼻梁和丰润的都和赵小山一模一样。 他看向屋内的姚牧羊,只见她做了一个“别理她她脑子有问题”的复杂表情,心中有了计较:“我是来接牧羊的,这房子她以后不租了,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 赵小山的端庄有了一丝裂,咬牙纠正道:“我不是房东,我是她妈妈。” 池遂宁的疏离客气仍旧无懈可击:“抱歉,我还以为这是您的房子。” 他伸手把姚牧羊拽到怀里:“过来,司机在楼下等着呢。”? “哦对了,司机!”她打开通讯记录,发现网约车司机只给她打了一通电话,早就取消了订单,后面几个都是池遂宁打来的。 她还没来得及问,就被来电人裹挟着出了门,那人还不忘回头客气:“您安心住下,牧羊今天就搬走了。” 关门声干脆利落,姚牧羊想象得到赵小山气急败坏又找不到人发火的样子。 她从他怀里挣出来:“我不是让你走吗?干嘛多管闲事?” 池遂宁怀里一空,手入袋中,闲庭信步:“不用客气。” 姚牧羊脚步一滞,于情于理,她确实应该谢他帮自己解围,可谢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把头发在手指上绕了好几个圈:“托你的福,我还得重新找房子。” “我已经给你找好了。” 仄的小区院里停了一辆增光瓦亮的黑劳斯莱斯,西装革履的司机一溜小跑拉开车门,池遂宁下巴微抬,示意她上车。 还真有司机? “我可没说要搬家。” “我说了。” “你说了我就要搬?” “刚才当着岳母大人的面,你默许了。” 岳母大人?刚才他明明趾高气扬,嘲讽赵小山装腔作势以主人自居,变脸比翻书还快。 “你刚才当着她的面可不是这副面孔。” “我很尊敬她,只是看你的脸行事。你对她的态度,就是我的态度。” 若真如此,那他还会察言观的…… 姚牧羊清咳两声:“我那是为了赶紧走人,才没反驳。再说合同里约定了,咱们各过各的,只有孩子的费用共同承担。” “说到合同,姚小姐是不是违反了补充协议第三条?”池遂宁逻辑清晰,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漏。 姚牧羊自知理亏,她自己设定的不与对方亲属社,却率先违反。 池遂宁利用这片刻的亏欠,带她上了车。 她咬着:“不然算我欠你一次,下回你需要我出面应付亲戚的时候,我配合就是。” “你学财会的,不算利息吗?” 资本家真是一点亏都不能吃,正好她一点便宜也不想占,于是大方道:“那就两次!” “成。” 姚牧羊第一次做这么豪华的车,腿伸直了绷起脚尖,仍然够不着前座。车子开得很快,却听不见一点外面的噪音,说话声音清晰得有些失真。 “池总今天怎么换车了?” “为了方便搬家,没想到你却净身出户了。没关系,你需要什么写下来,我派人置办。” 姚牧羊一惊:“你还真是来让我搬家的?咱俩领证就是走个程序,没必要真的安排个金屋子。“” 本以为这是他随机应变的说辞,竟然是计划内。 “你的假期快结束了,我的孩子不能跟着你挤地铁。我在事务所附近有套公寓空着,可以借给你住。” “借?” “你想租也行。” 姚牧羊犹豫了一下,问道:“贵吗?” 六大会计师事务所位于市中心,寸土寸金,租金自然也贵得吓人。 “我付一半,剩下的从你的五百万里扣。” “你为什么付一半?你要和我一起住?” “也不是不行,但我是替它付的。” 池遂宁指了指她的肚子,表情公事公办,比戏谑更让人到屈辱。 姚牧羊深一口气,上了耳机,做出请勿打扰的姿态。 新下载的胎教音乐轻柔又催眠,加上司机驾驶技术太好,她竟然睡着了。 梦中,一个戴着银框眼镜的男人蹙着眉看她,修长的手指握住深绿的玻璃瓶,倒了一杯苏打水递过来。 “我来酒吧是喝酒的。”她把杯子推开,手伸向他面前的酒瓶。 男人按住瓶身:“你喝得够多了。” 她小指上移,勾住他的:“我失态了吗?” 他手指动了动手,终究没有移开,目光对上她粘着盐粒的角,点头道:“非常。” 镜片挡住了他幽深的眼眸,十分碍事。姚牧羊手比脑子快,一把拽了下来,本意是轻柔的,但三杯玛格丽特下肚,动作难免变形,那人轻轻“嘶”了一声。 “疼吗?”她赶紧凑上去看,那人高的鼻梁上,多了一道不合时宜的红印。 她想也没想,朝着红印吹了口气。 一口气没呼完,嘴就被一只微凉的手掌盖住,她支支吾吾挣扎,口红蹭掉了大半。 又有一只微凉的手抓住她的手腕:“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 她猝不及防,手里的眼镜掉到了桌下。 她踉踉跄跄蹲下去:“对不起对不起,我给你捡。你近视多少度?能看清路吗?” 那人拎起她:“我不近视。” 耳机被轻轻拿开,低沉的声音凑过来唤她的名字。 睁开眼睛,入目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银镜框在地库昏暗灯光下幽幽发亮。 “你……近视多少度?” 池遂宁一顿,然后打开车门:“上楼再睡。” 原来是梦。姚牧羊嗯了一声,糊糊下了车,跟着他进了电梯。BGmBuildinG.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