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翻滚,大块大块浓重墨块垂挂于天幕,疾风与惊雷将这片天空点缀得更加晦暗沉。直立的塔尖拥有刺破穹顶的锐利,穿过云层,柔软的旗帜在疾风席卷下一同呼啸猎猎。 荆棘丛生,将屹立的城堡层层绕。 嚯—— 大门打开又很快再度闭合,阻挡了寒风的入驻,但仅仅片刻的放松,墙壁砌着的烛火倏忽被吹动,东倒西歪,忽长忽短,跳动不定,忽明忽暗。 光影变幻。 烛火和梦都摇曳在她眼中。 “蜡烛不经用,风一吹就摇晃起来,也许什么时候就熄灭了,还不如换上电灯。” 电灯,麻瓜这世纪发明的东西,因为不需要消耗油脂就可以在黑夜带来长久的光明,在麻瓜世界非常行。但…… “这是魔法蜡烛,只有咒语才能使它们熄灭。不需要能源。麻瓜的东西……”巫师轻哼,有些不屑,麻瓜的东西怎么能和魔法相比较呢。 “不能轻视麻瓜,他们也有意想不到的力量。” “当然,不然我们为什么要和麻瓜合作呢。” 巫师知道她一向不会轻视任何人任何种族,人的要命,所有种族都为她着着,他当然不会反驳,但腔调带着自然而然的居高临下,怎么也看不出尊重麻瓜的意思。女人眯起眼睛,带着浅浅的笑意,贵族巫师这么想已经难得了。 “您看我干什么,请不要那么看我。”巫师脸庞骤然红起来,染上绯红,低声叫道。 年轻人…… “赫莉娜大人,进去吧,主人召见你。” 谈话突然被打断,两个人没了聊下去的时间,也没了继续聊下去的兴致。赫莉娜弯弯嘴角。巫师以为这场遇到此为止,孰料她突然靠近他。 “听到了吗?” 他忐忑地没有后退,两人的距离仅在咫尺,甚至可以受到她浅浅的鼻息,努力抬头直视她,又忍不住扭开头。“如果您指的是主人对您的召唤,是的,我听见了。” “不是。” 忍不住被她的话牵动着转回视线:“那您指的是?” 赫莉娜突然笑了,似妖的绝世容颜绽开笑意是一种怎样的美景?这是与平时贵族的优雅笑容完全不同的笑颜。他只能怔怔听到她说—— “我心跳加速的声音。” “心跳。” 他不自觉重复。 话音刚落,黑袍隐入走道,火光向着她离去的方向倾斜,也仿佛在寻觅那芳踪倩影。 是什么一直追寻她的去向,是烛火,是目光,是妄动的心弦。 “你们没有可能。” “我知道。” “除非……” “咚咚” “进来” 咔—— 主人的书房出奇明亮,施展了炽光咒的房间,如果你不打开那层层堆迭的黑天鹅窗帘,看到那噬天空一般的乌黑云雨,大约是不会相信现在是一个风雨加的雨天雨季的。 他伏在桌案上,耀眼的除了那一头金发,还有他英俊的面庞和强大威严的气势。强大的格林沃德,让信徒俯首,让女人倾心,也许男人也为他倒。 圣徒的女神将,洛克萨妮·赫莉娜,众所周知,她深深被圣徒的主人倒,一见倾心,俯首为奴。强大的能力和古老的家族背景使她成为圣徒组织中声名赫赫,地位崇高的赫莉娜大人。所向披靡的美貌,强大的实力,高贵的血统,古老的家族,多少人为她着,倾心于她,但她始终痴心不改,宁愿以仆从的身份追随那位大人,也不愿屈从于那些所谓的痴情于自己的英和少年家主。这是怎样一对主仆。这是怎样一种情。 很长一段时间,书房维持着这样的沉默。 格林德沃伏在桌案工作,她静立在旁,或是翻阅典籍,或是目光灼灼,然而他丝毫不受影响,美人在侧,他却只能看到他的工作。 但这才是她的主人。赫莉娜骄傲地想着。至于她的究竟是他的力量和美貌,还是他这个人……whocare 这个时代的最强者,格林沃德当之无愧。赫莉娜微微叹息,却又不自附上她以不正常速度活跃跳动的心脏,这颗心,究竟在为谁跳动着呢? 她的主人让她失望了。 圣徒的脚步跟随德国麻瓜军队的扩张而前进,版图一再扩大。 意大利,梵蒂冈,而占领处于世界中心的欧洲,他们便可登上王座。这是千古的伟业,德国巫师界历史的荣光。胜利与革新,荣耀与权柄。 一步之遥。 圣徒将战火与斗争遍撒欧洲,亦将荣耀和胜利献给德国,整个德国巫师界怎能不欣雀跃。他们争相加入圣徒,除此之外,许多其他国家的大巫师家族也纷纷向圣徒投来向往与赞美的橄榄枝。 和平, 一步之遥。 王座, 一步之遥。 所以圣徒在听到他们的主人打算与英国的邓布利多以一战决定圣徒的辉煌或者死亡时,才会那么难以置信吧。 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不像是老谋深算,足智多谋的圣徒掌管者,反而有些像传说中为了美人抛弃一切的……恋脑。一些人忧伤着想着,但没有人出来抗议和反驳。在这个年轻而强大的组织里,首脑盖勒特格林德沃就是一切。没有人会反驳他,普通的拿他做信仰的圣徒不会,眼看胜利在望,即将可以瓜分胜利果实的明的贵族也不会,赫莉娜更不会,尽管她悲伤地眼角发红。 她无疑是一个合格的优秀的下属,收拾好心情,如果不看她的眼角红痕,谁会想到这是一个领袖入骨的女人呢。尽管如此,没有人会怀疑她对领袖的意。 圣徒们纷纷移开视线。 “斯图尔特·扎卡赖亚斯,东部战区维稳。” “是,我的主人。” “沃伦·乔纳,印度战区抓紧力度。” “是,我的主人。” …… “赫莉娜,你需要休息。不必参战。” “是,我的主人。” 议事厅内,穹顶高缀着烈焰与赤的琉璃绘,天光灼灼,经过琉璃,投下数米光,肆意舒展,肆意扭曲,折出七彩的斑斓和瑰丽。悬挂的金边画像里过去的英灵也注视着这次的部署委命。 魔法画笔在地图肆意涂抹,很快将几大洲涂划分一气。 一切就这样安排妥当,有条不紊,秩序井然。 一战决胜负。 没有人觉得他们会输。 一切都是那么生机,自信昂扬。 那天艾恩堡上方的天空一片湛蓝,富有童趣的格林叫仆人放出一众和平鸽。 “看,和平要来临了。” 他们有人摊开双手,有人勾起笑容。 没有考虑过失败,所以当失败来临时才会那么猝不及防。 伴随着戈德里克山谷盖勒特·格林德沃的战败与老魔杖的拱手,原本萎靡的敌对巫师界开始了反攻,措手不及下,前线一路溃败。国内和组织内部也冒出不同的意见。更别提那愚蠢的麻瓜王室。 一切成了讽刺,焦头烂额正是对这些自信自傲的溃兵最好的诠释。 “洛克萨妮·赫莉娜在哪里?” 大约半月,没有再受到火热目光洗礼的盖勒特才微微皱眉,问起他以前总是随侍左右女战士的行踪。她还没有将她辖下的动镇吗?戈德里克山谷一战的溃败影响极大,一些仗着小聪明的囊虫活跃起来,圣徒内许多贵族都遇到了这样的麻烦。但她的体质不允许离开自己太久,想起她的兄长,自己友人的托付,盖勒特问了一句,否则高傲如他,哪里会问一个暗恋于自己的人的消息。 也许是出于和情人复合的考虑,也许是考虑到前段时间她在战场是太过拼命,以至于负伤略重,在那场大决战里,格林德沃将赫莉娜安置了,没有任命,叫她好好养伤。 只是,一个叫她失望的王,怎么能是她的王呢? 拿到赫莉娜在与反扑巫师的对阵战役中以死抵挡敌人反扑而至牺牲的消息时,无论是否敌对,那些有幸见过对上过这个圣徒女战神的巫师都不自回忆起那个丽又优雅的笑容。 只有盖勒特·格林德沃,回想起他是如何拒绝她的追求。 “媚娃的情可以称之为情吗?” “不过是弱强食的本能。” “我对你不兴趣。” “我并不觉得你我。” 总归,他否认的情已经消亡了。 1945年,盖勒特自囚于纽蒙迦德监狱。bGmBUiLDINg.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