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听到了这年头,十分常见的婆媳矛盾。 “我家那个臭小子你是知道的,特别调皮捣蛋。昨天摔坏了家里的两个大碗。被胜男骂了几句。然后我妈就不乐意了……” 说到这里,陆坚直接苦笑出声。 何天成一听就懂了。 陆坚是快三十的时候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当就这么一个孙子,疼着宠着很正常。要知道,陆坚的同龄人,早结婚的,孩子都上初中了。 “你是不知道,这臭小子小的时候还好。我妈跟胜男在他的问题上没啥冲突。但是现在这孩子眼瞧着要上幼儿园。各种小矛盾就出来了。胜男每次要教育那臭小子,我妈就拦着不让。然后,两个人还来找我评理……” 何天成就知道会是这种情况。 虽然他没遇到这种问题。但大院不少男人都有这种困扰。 “有个方法,绝对可以一劳永逸。” 陆坚一听,诧异地问道:“啥方法?” “跟你妈分开住……” 何天成说完,自己都沉默了。因为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不说陆坚本来就是独生儿子。就说他父亲都去世了。他这个当儿子的,再怎么着。都不会抛下老母亲,带着儿另外居住。 他不怕人家说嘴,但是心里的那道坎过不去。 “我知道不可能……”眼瞧着陆坚一副要揍自己的模样。何天成赶紧解释:“所以,你没有办法解决。只能让大姐跟你妈说开。” 两人都是疼孩子的,但观念相当不一致,矛盾自然而然就产生了。 “要不,你这周啥时候有空。带着你媳妇儿过来?” 何天成相当不客气地锤了陆坚一拳:“我去,你这是拿我媳妇儿当说客?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儿,我才不会让她干……” “那我就带媳妇儿回大院去……” 何天成被陆坚这无的作给恶心到了。直接踹了他一脚就朝外头走去。 当然,这一脚是没踹到人的。他边走想,陆坚这子看来也不怎么滋润啊! —— 何天成直到傍晚才回到大院。吃完饭的时候,把关于老巫的情况一说。白棠就知道会是这样。 她都寻思着大院每次出大事,都跟那老巫有关。而这人严格来说,一开始就是苏玲玲招惹进来的。 “你不知道吧!原来苏玲玲被放回来,是要上缴非法所得。但她现在没钱了。大早上回到家里的时候,就在那哭了很久。警察同志过来跟她了解财务损失情况的时候。这人又遮遮掩掩不说个清楚明白。” 对于苏玲玲这个人,白棠已经改变了看法。从一开始的害怕担忧,变为现在的无语。 这个人,实在是够奇怪的了。 “听说中午就跑去农业大学找庞志祖了。估计是要从他那里要钱。” 何天成听完后,叹了口气。这庞志祖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被这个女人黏上。 “不说她了。陆坚那老小子,估计这周末放假,就会带着牛大姐他们娘三回来。” 听到牛大姐要回来,白棠相当高兴。 因为对方自从嫁到陆家去,两人之间来往就减少很多。主要是两人都有家庭,而且都有工作。加上不再住隔壁,自然就没法儿经常际了。 “维维那娃儿我都好些天没见着了。” 何天成见白棠乐呵的样子,就没告诉她陆家这会儿的矛盾。 —— 就在白棠期待周末牛大姐一家的时候,大院又发生了另外一件事情。 这事儿跟大院的邻居其实没啥关系。就是刘家女婿贺包田,被亲妈跟大嫂直接找到厂里去了。 事情说来其实神奇的。 那天来找刘家麻烦的贺家人,在知道刘家不好欺负以后。就灰溜溜跑了。 大家都以为这些人会哪里来回哪里去。哪成想,这贺家老二夫是直接溜回了老家。但这贺家老母跟贺家大嫂,就在京市落脚了。 听说是在城西的棚户区,找到地方住下。之后,就干起了帮人洗衣服的工作。 留在城里几天后,两人的胆子就大了起来。开始四处打听贺包田工作的地方。 不敢去找刘丹香的麻烦,但她们两都是贺包田的亲人,还真能找他的麻烦。 于是,这天一早。正在罐头厂仓库搬运货物的贺包田。就被门口值班的保卫科人员喊了过去。 等他发现来找自己的人,居然是亲妈跟大嫂时。再跑已经来不及了。 这两人相当不要脸,直接在厂门口。一个扒拉贺包田的手臂,一个扒拉他的大腿。死都不让他走。 “儿子啊!你妈在城里没地方住,没饭吃。你在这么大的工厂上班。你咋这么不孝啊!” “小弟啊!你大哥被抓去坐牢了。你家几个大侄子没饭吃了。你咋那么狠心啊!” 一番又哭又叫,直接把罐头厂附近的路人,都引了过来。 这年头的人相当注重品德,对不孝顺的人十分看不起。当下,就有“见义勇为”的大爷大妈,跳出来指责贺包田。 贺包田本来就是个嘴笨的。不然不会一个小儿子,就成了家里的透明人。 他也不知道可以向保卫科值班的工作人员求救。 于是,就在那些围观群众的道德绑架之下,硬生生被亲妈把身上带着的钱给摸走了。 如果摸走的是一两块钱就算了。不过,这摸走的钱一共有二十块钱。是贺包田这个月给人顶班,对方刚付给他的工资。 所以,当他回到大杂院时,就直接被陈大妈给问了出来。 —— 面对这个在家里住了三个多月的女婿,陈大妈说起话来相当直接:“包田,你这样可不行的。一次被抢了,下次就会继续抢。这以后没完没了可怎么办啊!” 贺包田也不知道该说啥好。他自己知道自己事。岳家就一间厢房,还让他一家三口住进来。这已经是相当好的了。而且也没跟他要伙食费啥的。这就让他更加愧疚。加上媳妇上大学,每个月都有补贴。家里子其实过得比在乡下还要舒服。 就这样,他还是让亲妈把钱给抢走了。贺包田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刘丹香见男人这个样儿,就知道他这是憋着心里了。直接宽:“你以后的工资也不要自己拿了。我让爸直接跟你顶班的那个人拿。” 贺包田觉得可以,拼命点头。 不过他想好好工作,亲妈却不会让他过舒坦。 没过两,这亲妈跟大嫂又跑去罐头厂找他。这次有厂区的工人不知道内情。好心办了坏事,直接把他亲妈大嫂领到了仓库找他。 结果发现他身上没钱,就想抢了仓库零散的罐头就跑。 这就让仓库的人相当恼火。 今天仓库值班的库管是顾立强。 别看他瘦瘦小小的,见有人来仓库闹事,直接指挥那些搬运工人。一人一个直接把这两个女人拎着丢出去。 人是赶走了,但这事情相当恶劣。 那个领着人来到仓库的工人自然被全厂通报批评。而贺包田这个顶班工作,自然也黄了。 贺包田丢工作的当天傍晚,白棠在二院听完事情的始末后,叹了口气。 极品亲人,真的是哪里都有。就老贺家那些极品,白棠觉得刘丹香以后的子肯定不会平静。 “我现在都不知道到底是我倒霉,还是你黄大妈比较倒霉了。” 陈大妈坐在板凳上,边剥蒜头边跟白棠唠嗑。边上好些个大妈也是手里干着活,嘴巴不停。 “你那极品亲家,是没有老庞家那个儿媳妇那么糟心。” 徐大妈又捧着一手的南瓜子,边嗑边吐槽:“你是不知道。那苏玲玲跑去农业大学找庞志祖要钱,真是把脸都丢到大学去了。” 这事儿发生在前两天,白棠自然也是听说了的。 因为打砸案子的歹徒只抓了几个小喽啰,都是穷人,没钱赔给苏玲玲。加上这些人嘴硬,不开口说出主谋。案子就这样卡在那。 苏玲玲又要上缴那500块给派出所。最后只能找庞志祖填坑。 “要我说,这一次志祖就干得好。直接说可以给苏玲玲500块。但是必须要跟他离婚。” 徐大妈的话没说完,孙大妈就接上:“我平时是不主张离婚的。不过志祖还是赶紧跟苏玲玲离婚的好。这样的人跟自己绑在一起,可真是膈应人。” 没错,庞志祖已经对苏玲玲完全失去了耐心。即使觉得对不起女儿,也一定要离婚。 而这个决心,大院所有人都看在了眼里。 “哎,都是钱给闹的。陈大妈你家那女婿是没工作没钱。苏玲玲这头也是没钱所以闹腾。” 白棠听着大妈们聊八卦,忍不住说道:“其实现在要赚钱还是比以前容易的。” 大妈们一听,还以为白棠有啥赚钱方法,连忙追问:“咋容易?我们养点生蛋都难得要死。” 他们大院这两天,陆陆续续有人从外头买了崽回来养。当然知道养的辛苦。 白棠考虑了几分钟,想到要为自己的事业做铺垫。干脆跟大妈们分析起来。 “你们经常去自由市场没看到吗?那些卖东西的,哪个不赚钱。” 徐大妈把手里的南瓜子揣兜里,动反驳道:“白棠,你这话就不对了。人家那不是卖自家地里种的吗?这种东西还能赚多少啊!又不是天天都有收获。” 练大妈伸手摸了摸她那头刚刚烫的大卷,不赞同:“老徐,你这就是没见识了。你看看我这头发……” 练大妈说着,把脑袋左转右转,生怕人家看不到她新做的头发。 自从去年底风气放松之后,练大妈就一直走在时尚的前头。是整个胡同第一个烫头发的。现在她头顶着的大卷,已经是她今年烫的第二种卷发了。 白棠看到对方美滋滋的模样,忍住嘴角的笑意。 徐大妈就不服气了:“我怎么没见识,你去外头说说,谁不知道我徐大妈是京市百事通……” “嘿,你还真别不服气。就像白棠说的,现在赚钱可比以前容易了。就我这头发,你们知道一个头多少钱吗?一个头就要收三块五。你自己算算,那理发店的老师傅,一天能烫几个头?” 虽然现在的理发店都是国营的,但是这个利润是相当之高了。 白棠当下算了算这里头的账,发现里头的利润率,真高得吓人。 “所以,白棠说的话没错。” 话题又兜了回来。大妈们问起白棠,到底有啥营生能够赚钱。其中,陈大妈是最着急的。 毕竟贺包田一个大男人,天天搁家里也不是个事儿。BgMbuILDIng.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