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家门,食物的香气就飘进鼻子。 “小鱼真。”江潜了鞋,换上家居服,还没看到饭菜就顺嘴夸了一句。 餐厅里打扫得干干净净,桌上摆着两副梅森的陶瓷餐具,中间有两荤一素一甜点,还有一个咖啡壶,远远一看十分高档。 余小鱼站起来,隆重地给他介绍: “前菜是蒜蓉烤生蚝,素菜是果炒西芹,主菜是萝卜炖牛腩贴饼子,甜品是松焦糖布丁,还有我做的榛果拿铁!我把邻居大叔送的萝卜和客户送的坚果都用上了,中西结合、南北融汇,是不是很聪明!” “是,我们小鱼最厉害了。”他笑着洗过手坐下,谨慎地夹了一筷子西芹。 不咸。 翠绿的芹菜炒得脆鲜,配上油脂丰富的果,清淡健康,比饭店都不逞多让。 他夹了一筷子到她碗里,“菜也要吃,不要光吃。” 余小鱼挖了好几勺牛腩,这个炖得实在太香了,阿廷的牛质量特别好,加了几种香料也没把香味过去,一口接一口本停不住。下午做菜花了三个多小时,她负责翻译视频教步骤,切菜焯水翻炒焖煮都是管家大妈做的,她在一旁打下手。果然,专业厨师就是靠谱,学什么菜都快。 江潜把两个烤生蚝吃完,才开始吃主菜,她这时已经把一张玉米面饼咽下了肚子,志得意地道:“我觉得下次可以挑战陈宗明老师的葱烧海参,只是缺一个王者级帮手。做菜也没什么难的嘛,就是洗洗切切麻烦,锅里炒两下对我来说还是很简单的!” 江潜自己做了许多年简餐,深知就是预处理才麻烦,炒两下谁不会?刀工、腌制、火候才是难点。但他不能扫她的兴,情真意切道: “你学习认真又勤快,葱烧海参算什么?再练一阵,布袋、八宝葫芦鸭都不在话下。” 余小鱼被他夸得都要飘到天上去了,“我肯定是有这个能力的,就是懒,不想做。” “……嗯?” 她放下筷子,紧张地望着他:“怎么了?” 江潜放下咬了一口的萝卜,“有点辣,焯过水了吗?” “萝卜需要焯水吗?视频里是切了直接炖的啊。”余小鱼眨眨眼。 除了辛辣,味道还有些奇怪,不是中国那种水分足的白萝卜,吃起来口很扎实,香叶桂皮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后,出一点淡淡的清苦,吃完又回甘。 记得他在英国上学时第一次去菜市场,把欧洲防风当成了黄胡萝卜,买回来炖牛骨汤,吃一口就吐了,从此对长了个萝卜样的食材都心有余悸。 这玩意…… “那你吃牛腩,牛腩好吃!”余小鱼打断了他的思绪,殷勤地把牛夹到他嘴边。 “谢谢,”他咬进嘴里,眼睛含笑,“确实味道很好。” 牛用铸铁锅文火炖煮了三个小时,所有香料的味道都融合在里了,闻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质软烂入味,而多汁,带着油脂的纤维入口即化,咸中带甜,嚼起来倍足。 这道菜除了萝卜,可以称得上非常优秀。 江潜从小就不挑食,但很挑做饭的水平,今天这顿因为是她下厨做的,所以只有吃下去,没有吐出来。余小鱼看到他津津有味地用餐,那叫一个开心,她不想吃的他都解决掉了,包括秘鲁大萝卜。 因为管家带走了一些菜,分量正好,两人把三个菜光盘,吃了个九分。最后还剩甜点和饮品,她站起来给他倒咖啡: “你尝尝这个榛果味的咖啡,我把榛子放破壁机里加牛和焦糖酱打成糊糊,没加巧克力和油,直接和意式浓缩混合在一起。管家说这样油少点,喝着健康。” 江潜尝了一口这个特制饮料,点头:“不太甜。” 还有一股清新的坚果香气。 “我就知道你喜!”余小鱼笑开了花,“我加了七个榛子,味道可香了,打粉的时候在房间里都能闻到。你再试试这个松布丁。” 最普通的蛋布丁盛在漂亮的甜品盘里,淡黄的表面光滑如玉,顶面有一层红褐的焦糖,洒着黑的松碎屑,是用酪刨子擦出来的。 他挖了一勺送入嘴里,眉头顿时皱起来。 “这是什么松?” “就是客户送的呀,已经切好片了。” 江潜挑起一小片碎屑,细细嚼了嚼,咸,还有点酸苦。 特别难吃。 余小鱼讪讪道:“我听说松本来就不好吃,就是稀少,所以高档餐厅才用。你不喜就不吃了嘛,这个是中国产的,也许比不上国外的品种。” 她做布丁的时候也尝了一丁点,是真难吃,尝完就吐掉了,但是这玩意刨完了像巧克力一样,拍照很上镜。 江潜不喜浪费,既然是她用心准备的,便三下五除二吃完,包括她那份布丁上的国产松屑。 一桌空碟子被放进洗碗机,余小鱼伸了个懒,“我先去冲个澡,然后收拾行李。明天早上我们要几点起来?” “七点可以吗?飞到里约热内卢要四个小时,落地正好吃顿午饭。” “没问题!”她做了个OK的手势,哼着小曲去了浴室。 江潜去房间里收自己的衣服,他准备了好几件古巴领的度假衬衫,有蓝有红,都是很多年没穿过的。自从大学毕业,他就没度过长假了,希望这几件衣服如今穿上身不显得突兀。 泳、睡袍、浴巾…… 他一件件迭好放在箱子里,抹去头上的汗,把空调打低几度。水豚趴在旁边望着他,挪了个位置,避过风口。 墨镜、防晒霜、香水…… 汗珠从脖子后滴下。 江潜把空调开到最低,水豚冷得嘤嘤叫,用带蹼的爪子扒拉落地窗。他站起来打开窗,让这小东西走到室外。 天真热,也许是要下雨了。 他把电脑装进箱子夹层,又拿了两双运动鞋,拉上拉链的一瞬间,觉得有点不对劲。 好热。 不是天气,是他的身体烧起来了。 江潜迅速去拿了登革热试纸、新冠抗原,十五分钟后,都显示,肺部也没有不适,但身体里那股火越燃越旺,空调完全不住。 ……怎么回事? 他去浴室,含了一大口冰凉的薄荷漱口水,下所有衣物,打开花洒。 凉水兜头浇下,江潜眼睁睁看着自己下的东西抬了起来。 ……是吃的东西不对吗? 她到底给他吃了什么?! 他关了花洒,围上浴巾,强自镇定地去餐厅找剩下的食材。 她说邻居送了萝卜…… 江潜猛地打开冰箱,红黄紫三个“萝卜”被保鲜膜包着,每个都被剁了一大块。 眼前一阵晕眩。 他和这邻居往来不多,但知道那人是卖绿有机食品的,在秘鲁有几十亩农田,从来没听说过他种萝卜白菜。 他明明种的是秘鲁玛卡!特优等级,还得了国际金奖! 哪是什么特产萝卜?! 他深呼几下,把手放进冷冻室冰了一会儿,关上冰箱,又去找中国人送的“坚果”。 礼品袋里有三个玻璃罐,其中一罐是果,另外两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反正不是她说的“黑松、榛子”。 江潜翻出文件夹,找生产证,PPT最后一页有张说明书掉了出来,他一看,差点窒息—— 苁蓉、风果…… 这都是些什么鬼玩意?? 送他这个干什么??! 等等,他好像全吃了…… 生蚝。 果。 玛卡炖牛腩 苁蓉布丁。 风果拿铁。 江潜掐着眉心,大步走回浴室,放了一浴缸的凉水,就在里头泡着,还把门反锁了。 这种时候千万不要来找他。 千万别来,一进来就完了。 汗水哗哗往下淌,那东西翘得越来越高,得越来越,叫嚣着想横冲直撞。 他咬牙握住它,飞快地动。 息声回在浴室里。 他动了很久都没,都怀疑吃下去的那堆鬼东西产生了副作用,被迫加快速度,想着她的脸,她的身子…… 不对,不能想! 他会忍不住从这间关住他的笼子里出去,把她—— 器软不下去。 手里越来越快,得越来越急,晃动的水波被贲起的肌拍打,汗珠从滚烫的皮肤上渗出,一池冷水好像都渐渐变温了。 紧要关头,她的声音远远地响起来。 “江老师,你在洗澡吗?这箱子收完没有啊?” 别这么叫他…… 江潜的头不由自主转向浴室门,下的器好像听到了她的脚步声,急不可耐地弹动一下,触在浴缸壁上。 “江老师,你在里面吗?”她走到门外,敲敲门。 不在。 他不在。 江潜紧紧闭上眼,咬紧嘴,不让息声漏出来。 门把手被转动了几下。 “你干嘛锁门啊,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余小鱼嘟囔,“你不在上厕所就开开,看我穿这个怎么样,还不错的话我就把它带着。” “江老师?” 他从喉咙里发出模糊的闷哼。 她像是奇怪,又有点担心,咚咚地敲着门:“江老师,你是不是不舒服,别锁门啊,生病了要看医生的。” “我在洗澡,没事。”他沙哑道。 浴室里有水的声音。 余小鱼的声音重新变得轻松起来,带了一丝娇嗔:“那你看看我穿这个好不好看,就一眼嘛。” 她在外面等得都有些失望了,过了很久,门终于开了一条。 “你在搞什么呀……”她抱怨。 江潜在看到她的一刹那,脑子里轰然一响。 她光着脚丫踩在水垫上,两只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在背后绞着,部被印着草莓的粉花边罩裹出曼妙的线条,沟壑人;肚脐下是一条同的丁字,堪堪包住娇小的部,大片牛般的肌肤就这么毫无遮挡地展在他眼下。 “好不好看嘛。”她有点脸红地问他。 前天逛街时新买的比基尼,可贵了。 江潜到自己的体温急速上升。 没用。 泡凉水本没用。 她穿成这样来见他,就是放在平时也忍不住,更何况现在他已经硬得快爆炸了。 “江老师!”余小鱼有点生气,使劲推开门,“就是不好看你也不用冷冰冰的不说话吧!” 江潜眼里烧着两团火,咽了口唾沫,嘴里发干。 他看着她气势汹汹地走进来,往后退了一步,两步,在镜子里看见一张因气血上涌而涨红的脸。 “啊,我知道了,”她恍然大悟,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你肯定躲在这里看小电影,要不然怎么会锁门,哈哈哈……不打扰你继续——哎呀!” 电光火石间,江潜匆匆说了声抱歉,把她往肩上一扛,拖进了两米多长的大浴缸。 他再也忍不住了。 ———————— 傻女鹅做了一桌壮菜,得鳄鱼要吃人(?) 欧洲防风长得就跟胡萝卜一样,我觉得不难吃,我室友讨厌这个。秘鲁萝卜我没吃过,上次和粉丝逛烘焙展,看到这个就写到文里了~bGmBUiLDING.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