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要怎么办才好? 她怎么也想不通,她和大都不是大手大脚的人,怎么小石头花钱这般豪? 若是手里不攒点银钱,念书、娶媳妇、生娃、盖房、灾荒年……这些哪样不要钱? 秋娘细细给儿子讲这些。 顾大趁机偷偷了侧的,可真疼! 秋娘蹲下来问:“小石头听明白了吗?” 顾璋点头:“明白,可咱们不是还有五贯钱吗?没花完的,娘放心。” 秋娘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尤其是看顾璋一副“没什么”的表情,心中暗暗决定,以后若是要给小石头说亲事,一定要选个能攥得住钱的! 要不然子还不知道会过成啥样呢! 不过经过顾璋这一提醒,顾大和秋娘想起来还有足足五贯钱,这下子,好像也没那么心疼了。 “走,回村!”顾大喜地将儿子抱起来,大步星地朝着永河村的方向走去,只要想到那五贯钱,便觉得有使不完的力气。 顾璋看着背篓里的吃食,也笑了一路,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太好了。 秋娘看着他爷俩,脸上也不自觉带上笑容。 村长说得对,她家小石头福气在后头。 走到半路,他们就遇到了别村路过的驴车,一人了2文钱,上了驴车。 6文钱的大开销,若是往,肯定舍不得,但今显然不同,甚至可以悠哉地坐车回村。 顾老爷子和王氏,早早就等着。 看到他们回来,连忙着急地凑上来,顾老爷子率先问道:“怎么样?医馆收吗?” 王氏则细心些,看到空了一个背篓,问道:“怎么还有一个鼓鼓的,没全卖出去?” 顾璋道:“都卖出去了。” 顾老爷子和王氏闻言,脸上顿时挂高兴的笑容。 顾璋牵着爷的手,带他们往屋里走,坐在长桌前。 顾大把背篓往桌上一放。 顾璋便积极地往外搬东西,先是最上面的包、芝麻锅盔、糖这些零嘴。 王氏看到这些,便笑得合不拢嘴,连声道:“好、好,好。” 她平里就给孙儿买零嘴,这会儿看到这些吃食,就喜不已,觉得这么些好东西,肯定能把孙子喂得白白胖胖的。 当初儿子不就是这么被喂出来的吗? 老两口对此都深信不疑。 顾璋拿这些小东西的时候,顾大将布、粮食也都搬出来。 看到一桌东西,老两口既高兴又急切:“那些柴胡卖了多少银钱?” 两双眼睛期盼地看向秋娘,平里浑浊的眼珠此刻看起来像是在发光。 秋娘将怀里的五两银子拿出来,放到长桌上。 “这么多!” “那些草竟然能卖五贯钱?!” 老两口呼都急促起来,看那架势,如果不是确实没了,他们恨不得去把山都薅秃。 顾璋坐在长条的板凳上,小腿在空中晃了晃。 这哪里够? 三十斤细粮,最多吃一个月就没了。 这些布料,他的只够做一套衣服,夏天穿肯定舒服,但连换洗的都没有,更别说其它的还是棉麻布了。 秋娘将钱收了起来,大家的目光便集中在布上。 王氏省了一辈子,看着这么多布,心疼问道:“这些布花了不少钱吧?” 顾璋道:“爷和爹娘的不贵,我的确实花了不少钱。” 王氏笑道:“你小胳膊小腿的,做一身衣服能用多少布?净胡扯。” 顾璋踮起脚,把他的那块布拿出来:“你看,这是绢,摸着可舒服了。我本来想都买这种的,不过娘不让。” 准确地说,如果都买绢的话,他手里的钱就不够了,还要找娘拿,秋娘哪里肯? 顾璋选的这种颜好、质量也好的棉麻布,一匹才180文,一套衣服用不了一匹布,况且家里只有顾大身量大,用得稍微多些。 顾老爷子、两个女人都身量小,总共两匹多几尺就足够了。 而绢就贵了,顾璋小小一人的价钱,就抵得过三个人的棉麻布了。 王氏难得没顺着孙子说话:“你娘做得对,那么多活要干,棉麻布最好了。” 顾大和顾老爷子,也都齐齐点头,表示赞同。 秋娘道:“柴胡就这一阵能收,不是一年四季都能采的长久营生,钱还是要省着点花。” 王氏双手在前合十:“能得这营生,咱家就知足了。” 这话深得一家人的赞同。 顾璋小小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花钱也能成难事。 他得想想营生了,柴胡秋采收,再想靠这个赚钱,要到秋天才行。 这有些太远了,他还想吃鱼吃呢。 在找到新的合适的理由前,也不能再随随便便找一种草药回来炮制了。 一次能是巧合,两次、三次、总不能都是巧合吧?旁人又不是傻子。 这次,要是能挣个大的就好了。 顾璋托腮,皱着小眉头认真思考,很快就想到顾大白里的话。 等小麦收了,顾大愿意在这个时候出血、花钱,那肯定有不少! 边关还有战事,粮食肯定价格也高,他若是再去使把劲儿的话…… 顾璋眼睛慢慢亮起来。 “想什么呢,娘给你量量身量,看有没有长个子。”秋娘双手拿着细线扯开,打算给儿子量尺寸。 顾璋跳下长凳躲开:“先给爹做,爹的衣服早该换了,我的不急,最后做就好。” 秋娘应下来:“娘先练练手,最后给你做套最好的。” 她也有些心疼,顾大身上的衣裳,随便看看就有十多个补丁。 家里男人天天下地干活,汗都摔成八瓣,衣服都成这样了也一直没换,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地来,都要用钱。 好不容易有点活钱,她怕家里人亏了身体,都补在嘴上了,衣服一直没顾得上。 “娘这些天就不接活了,把衣服做出来,全家都换上。”秋娘道。 王氏:“我也帮忙。” 家里开始做起了衣裳。 顾璋也有了新的玩乐——去看地里的情况。 小顾璋知道家里有地,地在哪里,具体的情况就比较模糊。 顾璋去了好几次之后,算是摸清楚了情况。 顾家一共有六亩地。 两亩是老爷子分家时得的,一亩是老两口省了一辈子,从牙里省下的。两亩是顾大身板壮实后,开荒得来的,最后一亩,则是顾璋开始费钱之前,全家攒钱买下的。 平时地里有三个人干活,王氏持家里,偶尔秋娘回家搭把手,一家人齐心过子。 顾璋坐在田埂上,看到田里的情况,心中万分庆幸,当初出生的时候,用最后一丝异能保住了秋娘。 若是没了她,这个家恐怕不会有现在的模样。 顾家就像是,像是扎在贫瘠土地中顽强生长的野草。 每一株都曾经困苦弱小,现在相互扶持着,努力扎向上生长。 “顾老嬢,你孙子又来送水了!”旁边地里一位顾姓大爷喊道。 顾老嬢喊的是顾老爷子,他生来瘦弱矮小,从小就被村里男娃娃混说成“像个娘们”,大了干不动农活,叫的人就更多了。 等老了,这个绰号就像是融入了骨血,竟然没任何人觉得不妥。 顾璋皱眉。 田里顾老爷子抬头,头都是汗,黑脸被晒红,在太下笑得灿烂:“小石头。” 顾璋带着装水的葫芦跑过去,递给顾老爷子:“爷爷你先喝。” 然后又把水递给顾大和秋娘:“喝点水歇歇。” 旁边地里干活的村人,都借着这个由头直了直,有的喝起了自己带的水,有的水已经喝完,有些干渴。 有的羡慕吃味,嘀咕道:“我家那臭小子不知道去哪里野去了。” 也有的隔空喊话开玩笑:“小石头,给伯伯家当儿子怎么样?” 顾璋蹲在麦地里,头也不抬地喊道:“那要问我爹娘爷同不同意。” “好你个大柱!”顾大跳起来。 大人争起来,顾璋小身子蹲在田里,一会儿摸摸麦穗,一会儿数麦穗上的穗粒数。 又用手指捏起一点点泥土,观察土地情况。 他在末世就种过小麦。 小麦和水稻,作为国内两大主粮,不管哪个基地,都有保存良好的未变异种子。bgmbuiLDiNg.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