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那个号舍的学子,手头还有没有盈余的材料? 正想着呢,又闻到一股难以言喻的香气。 混着米粒和的香气,让人脑子里不浮现碳水和带来的无边足。 对在考舍里淡了两,连素净食物都只敢热了热吃的考生,这香气简直是折磨,肚子里的馋虫都开始闹腾起来。 谁? 这家伙到底是谁?! 这是来考试的,还是来做饭的? 带的调料能熬驱寒的药也就算了,竟然还能做出这么香的东西? *** 顾璋喝过药,又吃了几口热乎的饭菜,神了些。 他趁着现在神还行,将所有在素纸上的答案誊写了一遍。 也没兴致再检查,直接了卷。 过卷,他把热了热刚刚吃过几口的饭菜,直接盖着被褥睡了过去。 梦里。 他好像被一只火系变异刺猬猪追杀,那只浑身长了黑刺的变异猪,一直用火烤他,恰巧是植物的克星,追得他十分狈,像是置身火海,热得直汗。 等醒来的时候,他觉身体十分沉重。 “顾璋醒了。” 顾璋这才发现,余庆年正弯,以一个别扭的姿势挤在号舍里,伸手摸他的额头。 黎川和金瑎也都在,而他身上,竟盖了三四层被褥,难怪他觉得像是被火烤一样,身上也沉重,怎么都跑不掉。 顾璋眼角微微扬起,他问:“怎么都在?” 余庆年给他换了一块额头上的帕子:“之前不是约好,第一二场休息这天,你要给我们一手吗?没等到你出来,我们就来寻你了。” “喝点水润润喉。”黎川伸手递过来一杯水。 金瑎担忧道:“要不剩下两场别考了,你还这么年轻,再过三年也等得。” 顾璋:“不考了也出不去,考场大门一关,不到考试全部结束,是不会开的。” “起码能好好休息,考试太耗费心神了。”金瑎埋汰道,“真怕你烧成个傻子。” 谁也没劝动顾璋。 他们对视一眼,心中叹息,谁也没想到,竟然会是平时身体最健壮的顾璋出问题。 照顾了顾璋许久,最后还是顾璋把他们赶走。 临走前,金瑎俯身在顾璋耳边道:“你睡的时候,好多人来问药的事,如果真的还有,记得留着自己用。” 贡院落锁封门前,是有医官带着药材进来的,但是本不够这么多人用。 还有些叉染,顾璋只觉号舍周围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 也许是周围情况严重,也许是答题太过耗费心神,顾璋的病也好得很慢,正应了那句,病去如丝。 他觉整个人都有些糊,凭着本能在作答,连草稿都不怎么写了,直接落笔,一气呵成。 有时想不出,就在左胳膊内侧拧一下,人顿时清醒过来,这才能坚持继续作答。 即使有些难,但对顾璋来说,上辈子吃过的苦更多更难,稍有不慎就会丢掉命,眼下这点苦,咬咬牙也就过来了。 第二场考试期间,顾璋断断续续又喝了两碗药,好生休息了一夜,这才恢复过来。 他还是底子好,恢复过来后,人就神多了。 但周围号舍的情况却严重得不行。 此起彼伏的咳嗽声,连绵不绝,觉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 “咳咳,这位小兄弟,你喝过的药渣还咳咳咳咳——”就在顾璋隔壁,一位头发都白了不少的老人,边咳嗽边问。 从开考后,贡院是完全封闭的,用的水都是从贡旁高耸的水塔里灌进来,别说人和物了,连一只老鼠都别想进出。 唯一能出去的,恐怕只有顺着沟渠到外面的粪便。 直到考试结束,所有的人才能出贡院,包括考官。 顾璋带着自制的遮掩口鼻的口罩,在贡院边缘走了一圈,回忆着在京郊游玩时看到过的草药,给贡院四周有泥土的,杂草掩映的角落里,让小呆瓜放置了一些,又撒了些种子。 他扯下一,在回去路过老人家的号舍时,将其放在他的号舍前:“这种草药用水煮了喝,能缓解病情,贡院四周角落有,需要可以去寻。” 说完他就回了自己的号舍休息。 能听见外面一阵响动,还有飘扬在四周的草药气味。 等到第三场考试的时候。 周围情况总算好了些,起码不会让人担心,这人会不会下一秒就咳死了。 第三场,主考算学。 题目有点难,顾璋努力回忆,他好像记得,第二场里也考过算学? 顾璋隐约记得,他当时好像还震惊了一下。 他了太,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细节,只知道自己糊糊写完了。 “算了。” 顾璋摇摇头,将第三场四道算学题一一算好,分别涉及兵马粮草调度、人口统计、田地清算、小省税收。 每一题都不简单,即使只有四题,在第三天要卷的时候,还有许多人都没能得出答案来。 顾璋倒是没被难倒,只是心里愈发确定了一个想法——皇帝是真的穷。 若要问六部中哪个部门最需要算学,非户部莫属。 而越拮据的人,越是恨不得把手里每一分钱都算得清清楚楚,想着指不定哪里可以再扣一点出来。 没想到啊,那么大一个皇帝的宝座在那搁着,花钱竟然还没他潇洒大方! *** 这场从头到尾都不顺,处处透着艰辛的会试终于结束了。 顾璋是自己走出来的,就是脸有些大病初愈后的疲惫。 他装得好好的,还一脸坦然,对家人拍拍脯道:“没事!就是有些累了,我身体这么好,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自从开始习武之后,确实好些年没有生病了,这话很容易就取得了顾家人和燕先竹的信任。 但不过一,就被人毫不留情地揭了老底。 那些得了他指点,病情稍稍缓和些的学子,好奇地打听出了他的姓名,听到大夫的诊断,后怕中也不由得心生。 “若不是顾璋给我们指了墙生长的草药,怕是撑不过去!” “我带了一出来,大夫说运气真的好,刚好对症,如若不然,怕是要落下咳痨疾。” “听说他也病了,烧得厉害,起不来身的那种,竟然硬生生靠着带进去的调料配了一点药喝了,竟就好了!” “不愧被誉为小农神,这样简陋艰苦,都能给自己凑一服药,竟还能发现墙的药草。” 顾璋:“……” 这算不算恩将仇报? 还有一波人,他们的号舍在贡院不同的区块,方位有些不同,没受到那夜凉风的影响,只是隐隐听说了他们这边的消息。 竞争如此烈的选拔考试里,有一批对手出了问题,难免心中有些暗喜,人如此。 不过其中最受关注的,自然是此次会试的风云人物——顾璋。 “听说那边好多人受了影响,顾璋都发烧了,也不知有没有影响发挥。” “到最后被抬出来的人,好像都比往年多了一倍有余,怎么可能不受影响?据说有的人咳嗽不止,有的起烧浑身无力,脑子昏昏沉沉,答都没答完,顾璋严重得让友人守了许久,这个□□多半是要丢了。” “可惜啊,还是年轻,要我说,该多沉淀三年再考才好。” 顾璋:“……” 提这场意外就好好提,非要多嘴带一句他是怎么回事? 不带他顾璋,这个天是不能聊了吗?!! 还说他发挥不好,呸!有的诗人喝醉了酒能挥毫泼墨,留下千古名篇,指不定他糊糊写的东西,也有这样的效果呢? 欺人太甚! 掀人老底! 可恶至极! 顾璋无论心里怎么骂骂咧咧,小人暴跳,还是只能被全家人强硬地按在上,乖巧伸手,任由大夫把脉。 他躺在上,接受全家人生气目光的洗礼,明明已经一米七的少年,看起来硬是有点可怜兮兮的。 顾璋冲大夫悄悄使眼。 秋娘冷哼一声:“看来眼皮也有病。” 顾璋顿时一脸无辜:“我真的没事!” 可惜没人听他的,都在等大夫的结论。 也许是小时候留下的影太深,平里在家说话分量很重的顾璋,这会儿瞬间沦落成全家最底层。 大夫皱眉道:“也是贵府少爷习武,身体底子好,要不然这场病下来,还硬撑着考完会试,怕是……” 大夫最讨厌不惜自己身体的病人,半点不客气,把顾璋瞒着的都给抖了出来。 给下诊断后,见顾家人似乎能管得住顾璋,还特意强调道:“贵府少爷实乃意志坚定之人,我接诊过如此多病人,还从没见有人能在起烧后,还坚持读书写字,更别说科举答题了。” 顾璋:! 这听起来是夸他,但分明是往烈火里泼油! 这大夫没有心。BgmbUiLdInG.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