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璋看着炸的明盛帝,觉得今天快乐值直接冲,见明盛帝嫌弃的挥手赶人,乐颠颠地回府了。 今天又是没有任务,提前下班的一天! 顾璋回府路上发现了一家新开的淮扬食铺,回家就领着一家人出来吃饭。 水泥路一点点修建着,使用了足够多的劳动力,这活男人居多。 顾璋也时不时去京城外的那条路上看,也发现了一些以前没注意到的小问题,比如带踏风和红枣出去踏青玩耍,走了几次之后,踏风就不乐意上水泥路了,他给做了马蹄铁。 同样的问题也偶尔会冒出来,不过都不是什么不能解决的难题。 水泥路似乎开了这个新年的好头。 各式各样的点子,都在天工学子的手上迸发出来。 顾璋也好奇了解了一下,原来过年回家这段时间,天工学子们都被寄予厚望,听了许多人的难点和痛点,还被期望能帮忙提升一下家乡粮食产量。 等回来学校,几百个臭皮匠一讨论、一,那灵的火花呲呲呲的往外冒! 时间转眼过了两个月,慢慢进入了夏天。 确实如顾璋所想,在他有意识地引导下,越来越多的男子得到了挣钱的机会。 然后人就不够了! 人口就那么些,农耕也是大事,占了大头。各行各业也都需要人,木匠、铁匠、铺子中来送往的小二、酒楼的洗碗工、码头的搬运工……在蓬向上的社会里,到处都需要人,到处都是挣钱的机会。 许多做生意的商人,都要提高了工钱才能请到人,要不人就跑去别的铺子打工了! 人都是利己的,而且底层百姓可没那么多讲究和规矩,能挣到钱,能多吃一顿,多买一件衣服,那才是真的。 许多女子看到外面许多工作机会,率先走了出去。 像是糕点铺、杂货铺等等铺子招人的时候,就能看见有能说会道的妇人上前:“掌柜的,这活我也能干!我嘴皮子可溜了,最会招待客人,肯定说得他们买咱家的东西,高兴得下次还来!” 这妇人能说会道,那可是十里八乡都有名的,不知道多少吵架的街坊邻居都是她劝好的。掌柜也听说过她的名气。 现在想招个嘴皮子利索点的小二也太难了,反正也招不到人,不如试试? 就连各大学院,都因为有钱读书的学子多了,厨子忙不过来,要请更多的厨子。 可现在厨子也是稀缺的啊,生意好的酒楼养着比原来多一倍的厨子,再有手艺不错的厨子,都自己去卖吃食了! 也有平里在家里掌勺的泼辣女人去找了要招人的管事:“您看我能行吗?” 管事有些犹豫,厨子大多都是男人,他怎么能招个女人? 那泼辣女子胆子很大道:“我一直就觉得奇怪了,家家户户都是女人做饭,凭什么做饭的活计就只要男人?我做饭可不比男人差!” 她可是每次都听报纸,有文化的女人,谁也别想糊她!天工学校里,女学生虽然少,但是都在前头。还有个叫姜柔的,可聪明了,一点也不比别人差! 那管事也是个子绵软的读书人,被泼辣女子这么理直气壮的一输出,还真的应了,“咱们先试试,若学子觉得好吃……” 她自信的打断道:“肯定好吃,我的手艺,甭管是村里大席,还是村里的猪,都哼哧哼哧吃得可香了。” 管事大惊失,村里的猪? 这些有本领、有胆识的女子先一步走了出来,市面上原来很少有女子的岗位,慢慢有了女子的身影。 见到她们这些“引路人”,缺钱的女人们也鼓起勇气走出去找这些曾经没她们份的活干,没钱可比什么都可怕! 有了她们占据了岗位,后头再有女子出来求职,难度似乎就低多了。 都有先例了,怕什么?缺人就招进来! 对面铺子都有了,我也能招! 旁人铺子里都有,我招一个也不稀奇,手脚可麻利呢。 走出来工作的女子比例小幅度上升,到一定比例之后,就停滞了。 太多女人被困在家庭里了,要洗衣、做饭、带孩子、料理家中琐事,一个家总是需要这么一个人。 在某天下课时,顾璋对姜柔道:“现在应该不需要犹豫担心了。” 姜柔道:“不担心了,多谢您指点。” 她从没想过,还能有这种办法。 不需要血与牺牲,不需要硬碰硬地据理力争,就这么轻飘飘的,像是一阵风,就在所有人不知不觉中,达成了目的,还是这样惊世骇俗,违背世俗礼法的目的。 她喜这样的方式,若不是走投无路,她也不喜硬碰硬的方式,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她若真做了,这两年哪里还能得到父亲和家族的支持?更不会有现在的名声和成就。 这是一种温柔到让人震撼的强大。 润物无声,却让人没有丝毫抵抗的力量。强大到无法抵抗,却也温柔得让人舍不得抵抗。 姜柔细细品咂,她觉得这也许会成为她此生行事的准则,她也想做一个这样强大的人。 不只是硬碰硬能赢,而是强大到让人心悦诚服,甚至不忍心拒绝这份强大。 顾璋帮忙牵线,让纺织机以技术专利的方式入股开了纺织厂,和他那些来钱的营生一样,每月分成。 纺织厂招了很多女工,也让很多底层的织娘失业,她们为一次能织十八棉线的纺织机震撼,有些埋怨发明出纺织机让她们失业的人,却不得不在心底认同,这是个好东西。 有些玩得好的姐妹,不甘心回家过伸手要钱的子,咬咬牙,凑了钱买了纺织机,小作坊就开起来! 也有些人勇敢地步入其它岗位。 顾璋本也觉得就是如此了,他也只想到这么多。 不过学院的女学生们做得更出,陆续发明出了“河滚筒洗衣机”“自动喂器”等等机器。 比如河滚筒洗衣机,是用木头或者竹子围成一个圆筒,中间放上搅拌的轮子和拍打的木片,倾倒着放在河边,在动的水中,只要像是蹬自行车一样踩一踩动力轮,一大桶衣服就会在不断地在水中拍打搅拌,被洗得干干净净。 若做得大一些,完全可以支持一个村的人使用,连小孩都能踩动。 这其实不难,相比纺织机,或是天工学子其它发明,这里的技术含量并不高。 但顾璋注意到,这些发明无一例外是学校中女学生做的,还大多是底层来的女孩,单论这一批,穆巧思比姜柔都要表现得出。 也是啊,不洗衣服的人,怎么会想到做东西出来,让洗衣服变得轻松呢? 顾璋轻笑一声,看了看天空中灿烂的晚霞,着晚霞散步回家。很多事情他也做不了,甚至意识不到。 能救女子的,终究只有她们自己。 不过三年任期也快到了,他也该好好想想,要怎么安排天工学校这一批学生了。 肯定是要入朝为官的。 有现在这样的成就和名气,入朝为官肯定不难,难的是全部都入朝为官,老古板可多着呢。 朝中儒家学派的古板官员们,不约而同打了个嚏:“阿切——” 谁惦记他们呢? 第150章 盛世来23 顾璋多了个想做的事, 不过他也不着急,反正还有不短的时间,办法总是会有的。 他每天上上课, 听各地的学生们聊天南海北的风土人情,顺便给出出主意,传播点灵。 然后再回来给燕芷聊,两个人一起琢磨复原各地的好吃的,顺便再逗逗娃。 这天,顾璋按照惯例腾出一个悠哉的夏午后, 在凉悠悠的书房里,喝着冰饮, 阅读着四方朋友的来信。 骂骂咧咧带火气的占一半。 洋洋洒洒带喜夸奖的占一半。 甚至有同一批信件里,同一个人前后写了两封信, 前一封大夸特夸, 后一封就火冒三丈, 以笔锋来看,几乎能看出有个暴跳如雷的小人,气得头顶直冒白烟。 要不是亲眼看见, 任谁也不敢相信,这样风格两极分化到割裂的信件, 居然全是写给一个人的。 顾璋倒是笑得开怀,他乐呵呵地写着回信。 他写完给薛见雷的回信之后, 又拿出下一封,是金瑎写来的。 前面是现状,金瑎说他现在在地方当官觉不错, 相比之前头一次,现在已经得心应手了。 还说他家小孩哭着喊着不要念科举的书, 要去天工学堂学做玩具,甚至还背着小包袱离家出走,无奈小包袱里只装了一条小衩一件小马褂,一块碎银子,一本化学书,一包最的糕点,还没走出府邸的门,就被他这个当爹的给逮回来了。 【哈哈哈,你是没看到他委屈巴巴包着眼泪瞪我的样子。好像没被我抓住,真的能出走成功一样。】 【还不理我。吃饭的时候,小倔包就只扒饭,不夹菜,眼泪叭叭掉,可给我心疼的,给买了好多玩具才哄好。你给他灌了什么魂药了?】 其实原本信件的画风也不是这样的,大多是与时下文人以信会友一样,关心对方的现状与生活,学问,分享书籍,探讨为官的政策心得等等。 最开始是在边关,开始了“你吃不着”“这个可太好吃了”的吃货互损,等后来顾璋炫耀了一次自家甜宝之后,慢慢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金瑎:谁家还没个孩子了?! 再到后来,互损完了,又转头开始爆料自家崽的糗事。 顾璋想到短腿小不点背着包袱,雄赳赳气昂昂地要离家出走的模样,眼中带笑,又继续往下看。 后面这件事就更稀奇了。 【还有个事,瑶光你可得给我评评理,这事情你说的话最有说服力。】 顾璋好奇地往下看。 原来是金瑎这次任职的地方,也有一个地方小报,受当地百姓的,他就披了个马甲,时不时写写诗,发发文章。 他前段时间下去巡查,看到巧儿做的洗衣滚筒,还有风吹着成片晾晒的衣服,颇有所,写了首诗赞美这种省时省力的工具。 报纸上另一个当地小有名气的文人,却刊登文章说那都不值得一提,不过是洗几件衣服罢了,大力称赞另一种搬运车。 言语间是看不起这种帮女人洗衣服的工具的,觉得没必要,多此一举。 金瑎正暗欣赏大家对他马甲号的反应,想听大家夸夸他的诗写得好,最好还能听到两句好听的,说细致入微,确实有他写得这么好之类的。 突然被这么一撅,哪里还能忍? 两个人都不服气,就这么一来一回在小报上锋起来,吵出了火星。 顾璋:“……” 没想到啊,这年头除了诗人有粉丝,咸甜豆腐脑有站队,连发明都有粉丝了? 他是搞不懂有什么好争的。bgmbuilDiNg.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