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知岁闻言顿时心生抗拒,“都过去了,你不要……” “但是你还在生气。”严松筠打断她的话,顺着觉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我要跟你道歉的,其实扬州我本可以不来,但是你在这里,我就来了。” 俞知岁心里一动,但没说话。 他便自顾自地说下去:“这件事我们观点不同,原本我应该尊重你的,但我态度不好,跟你吵架,所以我向你道歉。” 听到这里,俞知岁忍不住道:“你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同样,她也不止一次如此。每次都是吵完了就后悔,然后向对方道歉,下次又忍不住吵起来。 “是,所以我要认真改正错误,不能再这么冲动。”严松筠认真道。 但俞知岁却说:“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是因为我们不适合,我们的很多观念都差太多了,做事方式生活态度都不同,我们都没办法为对方改变自己,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争吵。” 严松筠觉得她说的在理,于是嗯了声。 俞知岁见他同意自己的说法,便问道:“那你有没有考虑……和我分开?” 严松筠不吭声,他没反应过来,俞知岁的分开是指…… “我说的分开就是……离婚这件事。” 严松筠:“!!!” 作者有话说: 注: [1].汪曾祺《端午的鸭蛋》。 [2].katie sky《monsters》歌词。 —————— 岁岁:我不理解,为什么酒店会停电? 小严总:说明我们是不可能离婚的。 岁岁:…… 第二十八章 严松筠万万没想到, 因为一笔区区三千五百万的影视投资,他的婚姻就猝不及防地亮起了红灯。 怎么说呢,俞知岁叫嚷跟他离婚是隔三差五就发生一次的事, 但是每次她的语气都能让他听出她说的是气话, 这种过两天就好了, 不是真的。 可是这次不同, 当她说起这件事时,先是用的分开,然后才是离婚。 而且语气很平静, 带着一丝怅惘, 严松筠便知道, 她是真的想过这件事, 才说出来的。 这由不得他心慌。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拒绝:“不行, 不可能,我不同意, 你想都不要想。” 俞知岁愣了一下,“为什么不可能?” 严松筠张了张嘴, 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 半晌才出声:“反正不可能, 你是我子, 当着祖宗牌位叩过头的,一辈子都不会离婚。” “拜过祖宗就不会分开了吗?” “……我们还宣誓过, 不管贫穷富贵, 还是疾病痛苦, 都不会离开对方。” “那么多的夫都念过一样的宣言, 不都离婚了吗?” “那是因为他们没能忠于自己的誓言, 但我会, 我永远忠于我许过的承诺,忠于我的子。” 也就是你。 俞知岁听完他的话,笑了起来,“至死不渝,严松筠,你可真浪漫。” 严松筠抿着,“婚姻本来就是一件浪漫的事。” 他从小看着父母相知相伴,一起走过高山低谷,从来没有放开过彼此的手,孩子永远不是他们生活中最重要的部分,而是彼此。 他的父亲,会在母亲生之前,悄悄定好她想要的包,然后陪她去逛街,装作遇到了惊喜,送给她,还会送她种玫瑰花和郁金香的城堡。 他的母亲,会在父亲出差回来的时候,准备上一大桌他喜的饭菜,每次逛街,都会给他买礼物,会记得他的一切喜好。 他羡慕这样的情,也希望自己未来能有这样的美,在他的心里,婚姻就是一件很浪漫的事。 但是,又不和利益冲突。他遇到俞知岁,固然是因利益结合,但也是真心想和她好好过一辈子的。 俞知岁却笑:“严松筠,你真的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既要又要。” 要家族利益,也要一辈子。 严松筠承认她说的话,“我很贪心,对不对?因为犯了贪嗔痴,所以我很害怕。” 话音刚落,头顶的灯闪了几下,又亮了。 有了灯光,俞知岁便能看清他的表情,忐忑的,忧虑的,后悔的,他的眼神如此复杂。 她轻声追问:“你害怕什么?” 话说都说了,严松筠也不介意多说点,“害怕你不要我了。” 说完抿抿,脸颊边的鼓起来一点,看上去就像受了委屈的小朋友。 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手举起来,想要拉她,又立刻放下,仿佛怕她生气,手指轻轻地颤抖着,茫然又不知所措。他不明白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说到了离婚。 他以为他们只是普通的吵架,同以往每一次一样。 没灯看不见人的时候俞知岁心肠还能硬起来,现在见到他这模样,顿时心里一软,愈发不坚定了。 “可是……”她说,“我很会花钱的,而且改不了,你不是最不喜我这样吗?” 严松筠嘴角抿得更紧了,就像一条直线,他沉默不语,似乎在做剧烈的思想斗争。 俞知岁等了一会儿,没听到说话,不由得苦笑,觉得自己刚才真是问了一个好问题,一问就问到了点子上。 “严松筠,你……” 她拉开了和严松筠之间的距离,想终止这一场谈话。 严松筠却在这时忽然开口,“我以后不会再说你了,你有你想做的事,虽然我可能不认同,但也应该尊重你才对,以前……很抱歉,我不应该试图将我的想法强加给你。” 俞知岁一愣,望着他,错愕地瞪大眼。 她口而出地问道:“这样不好吧,你会不会很心痛啊?” “会,钱可以做很多事,花不到刀刃上的我都心痛,不过我已经习惯了。”严松筠实话实说归实话实说,但还是意有所指。 俞知岁当场就气笑了,到这时候,他还是不肯改口。 她忍不住吐槽道:“你就算哄我,也要哄全套吧,那有你这样的?” “哄你?我没有哄你。”严松筠眉头一皱,正道,“我说的是真的,可能一开始会做得不够好,但我努力,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习惯的。” 俞知岁闻言将信将疑,“以后我怎么花钱你都不说我啦?再不说什么花那么多钱不如做慈善去送医送药这样的话啦?” 严松筠点点头,神间可窥见一抹愧。 果然,岁岁很介意这种话,她就是因为这几句话才气得从影视城一个人跑到扬州来的。 最后也不知道俞知岁是信还是没信,总之没说什么,至于离婚的事也不再提,暂时算是揭过了。 她想的是,如果严松筠真的能说到做到,她的子就要清净许多了,那也不是不能继续过下去。 离婚的说辞,原本就是一次故意为之的试探。 于是带着一种投桃报李的心态,俞知岁也向严松筠反省了自己的错误:“我也犯了和你一样的错误,其实你有你的理想和追求的东西,是一件很好的事,我应该支持你才是。” “我不会再试图纠正你的观点,让你去看所谓的现实,人这一生,还是要做一些梦的,不管符不符合实际,能做梦,就说明还有梦想。” 严松筠点点头,认真道:“我们是夫,是要过一辈子的人,应该互相鼓励,而不是成为彼此的绊脚石,对不对?” 俞知岁使劲点点头,表示自己很赞同他的话。 严松筠张开手,“岁岁,抱一下,我刚才真的害怕极了。” 差点就要被老婆抛弃了,吓死小严总了哇! 俞知岁扑进他的怀里,被他紧紧抱住。 这一场谈话光看内容,说好听点是走心局,夫俩将以前的事说开了,双方尽释前嫌。 但仔细品品,就能领会到这场谈话始终在围绕一个中心话题在进行,那就是,以后各做各想做的事,互不干涉,都别哔哔对方。 既然都无法将对方改造成自己想要的模样,那就干脆放弃挣扎,改为去适应对方的天,尽量做到相安无事。 基本达成一致之后,不管是俞知岁还是严松筠,都放下心来,有心情搞些别的事了。 “好像不下雨了,严先生要玩点刺的吗?” “……这跟不下雨有什么关系,你要幕天席地打野战吗?” 小严总表示,实在不理解太太的脑回路,是那么大一张已经足不了她了吗? 俞知岁一噎,“拜托,这是湖景房,可以看到湖边的灯光的,你不觉得,在窗那边……会别有一番滋味吗?” 严松筠觉得头大无比,“你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万一被人看到呢?就算楼层高,你怎么知道没有人用无人机偷窥?算了吧。” 说得也对,虽然这种桥段只在电视剧里见到过,但艺术来源于生活,万一呢? 俞知岁只好遗憾地啧了声,转而要求:“那我要在上面!” 终于打消她的奇怪念头,严松筠松了一口气,闻言立刻开始躺平,“来吧,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俞知岁眼睛一转,“我想……” “仅限于在上。”严松筠立刻打补丁。 俞知岁:“……” 也许是因为心过后彼此都心无挂碍了,这场笫之他们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投入。 高傲的神女低垂头颅,忠诚的卫士抬眸仰望,四目相对,气氛逐渐变得旎朦胧。 他看见她撑在自己口的指尖,美甲花里胡哨的,忽然间想起新婚之夜的红。 他忍不住问道:“岁岁,你什么时候再涂成红指甲?”BgMBUIldINg.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