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能住事的,郁衡崇将她夹过来的那颗晶莹小巧的鸽蛋吃下去,神也松缓了些,见她很快便知道学着自己直背,让下人用筷子给自己布菜,慢慢的嚼咽,只吃的却少,没一会就让青生退开站在一边。 有些事等经了一两遭,又或吃些苦头后自然便会了,郁衡崇一向是如此认为,他也是在这院中摸爬滚打,才走到今的。 所以方才他想着不必手,那些下人行事总是乖张,惹出些麻烦后以后她就该知道当如何管事。 外头书房本还有事,他无暇在院中耽误太多时间,正要起身,就见着老太太房里来人进院了,手里拎着两个大食盒,小丫头们赶紧打起帘子,着进了厅中。 那个嬷嬷对着郁衡崇福身,又眼睛对着罗玉铃一扫,微微笑着打手让人把食盒打开,“这是老太太那边庄子里孝敬的菜,因着这边也算是个喜子,赏下来让新姨娘尝尝。” 郁衡崇嗯一声,起身对着罗玉铃淡淡道,“我出去有事,你去拜完老太太就回来,不必去旁处走动。” 罗玉铃对着他很是拘谨,赶紧站起来应下,又跟着他回了屋里,几个侍婢拿着衣裳过来伺候,郁衡崇换了一身要外出的,只见着颜赤红,罗玉铃对他身上那一层层的官制还不明白,便在一旁站着仔细看。 其中有个一身冷绿的侍婢很是贴心,在郁衡崇口前的盘扣处抚了又抚,绕到后面去捏衣裳的襟角,还跪在地上卑敬的拍些尘土的样子,出脖子上浅的一抹子领巾。 罗玉铃看在心里,想着她到底是个堪用的,还是想往上凑的,又该如何分辨这些下人意图。 这些她还不明白,但知道最后差不多要出门时候往前站两步,贴心的给他递茶盏,又伸手摸摸他间革带上系的香囊,那绣线在暗处还隐隐动缎光,花样也致,真是栩栩如生的大马。 郁衡崇看着她对自己的麒麟很兴趣,不默然,这是里给有官阶的臣子御赐的,也没法说拿给她去玩,便往上移眼,盯着她颈侧有些明显的红印看了片刻。 很快他身后跟着群侍候的下人离了这里,罗玉铃才又出了屋找那个嬷嬷。 这嬷嬷方才冷眼打量这两人说话做事的样子,预备回去讲给老太太听,见二少爷走了后干脆也就不再提什么赏菜的事了,含笑低头,“老太太让姨娘过去说话呢。” 一行人很快收拾齐整,罗玉铃不笑不怯的时候总有些骄冷,并非是那种讨好的娇气,反倒是夹着不在意的矜持,这很难得,所以一路上她虽心口有些不安,面上却也没在那些悄悄看的府里下人前头怯,扶着妙生的手径直进了老太太院子。 这院子廊下近新养了两只鹦鹉,有小丫头聚在下头悄悄地看,见它扬着脖子说一些喜庆话就捂嘴偷笑,又见有人带着罗玉铃从外面进来,不都看过去。 郁家已经传了有名望的几代,府里那些从最开始跟着做事的管家们也渐渐扎下来,长年累月的跟着主子后面难免见识的多,渐渐活络出了比小官都吃得开的层级。 大家子的下人吃穿是很讲究的,而能在老太太院中的丫头们就再上一层,家里都是攥了些银钱,有了一两个出息兄弟才进得来,心底难免傲气些。 罗玉铃家里甚至比不上这些侍婢家里,不过是因为这些是家生子,虽面上光鲜,真若是惹了事,后说发卖就发卖,身份上略上不得抬面。 她也并不在意那些七八糟的打量,只不自主的使劲握住妙生的手,见她实在有些紧张,妙生也只得小声,“姨娘是老太太做主放进来的,并不必担心,只管恭敬些就是了。” 罗玉铃总还是有私心,兄长虽说出来了,可到底没说允不允继续科考,家里并没有官场上的门路,她得在这里站稳才行,老太太是最尊贵的,自己的好坏不过是她一句话的事。 她想着乖顺些伺候那位,再能让老太太喜些自己,后总能帮到兄长。BgMbUiLDIng.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