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顾城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一直地寻找出口,不愿意停歇。 因为耳边的声音不断地说,他应该留下来。 直到他昏沉到已经如同行尸走般时, 一望无际地黑暗里,出现了亮光。 “你真的不留下来吗?” “这里多好, 你可以永远待在这里, 不用思考那些事情。” 沈顾城耳边的声音还在徐徐图之, 苦苦挽留, 声音逐渐变得尖锐了起来。 他走得近了, 才发觉那一团亮光并不是光晕, 而是一个坐在地上的少年。 少年长得漂亮又致,一双乌眸漉漉的,柔软的白发垂在颈侧,宛如出尘的小灵。 “顾顾。” 少年张嘴喊他的名字, 一双眸里盛了笑意,原本懵懂的表情在接触到沈顾城时,绽开了耀眼的光。 “……顾顾要抱抱安柯吗?” 沈顾城坐在少年的面前,看着安柯雀跃、开心,从见到安柯时他每次的一颦一笑,都在他的梦里清晰的浮现。 而到最后,沈顾城梦里的安柯逐渐失落,伤心地掉眼泪,眼中浸了漉的水汽。 “顾顾,为什么不惜自己呢?” “我好心疼啊。” 安柯带着哭腔说完以后,就把脸埋在膝盖里,一点一点地任凭眼泪濡衣襟。 这不是真正的安柯,这是沈顾城的记忆。 或者说,是他的内心世界。 他偌大的世界里溢了黑暗,毫无明亮。而里面存留的安柯就是唯一。 只能住在他的心房上,对他说着甜软的情话。 沈顾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记得安柯对他说得每一句话,甚至再听到时都如饮之糖。 但意识却将小鸭子对他的话,藏在了心里最宝贝的地方。 他伸手,想要去摸安柯的脸,告诉他的小黏糕不要再这么哭了。 却一伸手,摸了个空。 记忆里的人还在呜咽,因为他不惜自己的生命,害得他伤心了。 ** 月光皎皎,沈顾城醒来的时候,能透过窗户照进来的光亮只有辉月映入的柔光。 他的手边趴着个茸茸的脑袋,白的小卷蹭在他的掌心,宛如人的小猫咪一般寻找可以亲昵的地方。 沈顾城指尖微动,起了安柯滑落在脸颊上的碎发,出了少年致安静的睡颜。 只是似乎察觉到原本蹭着的掌心离开了额头,安柯有些不安地动了动,想要寻找可以和沈顾城贴贴的位置。 男人干燥的掌心落在少年的眼眸上,动作温柔,描摹着少年的眉眼。 直到指尖落在安柯的上时,他才因为触碰到安柯粉的珠到有一瞬间的局促,手指都羞得想要蜷缩起来。 还没等他撤离,安柯就因为嗅闻到了顾顾的气息,把想要逃离他的食指叼回了嘴里。 状似惩罚地咬了咬沈顾城的食指尖,哼哼唧唧地再舔了两下。 “……” 倚在病上的高大男人猛地僵直了身体,似乎没遇到过这种突发情况到慌张。 而从耳到脖颈逐渐发红,即便沈顾城努力克制着冷淡漠然的表情,却无法掩饰冷白如玉的脸上多了一抹薄红。 被安柯当做所有物的手,受到了酥麻,连血都在喧嚣着指尖温热的触有多惹人悸动。 不行了。 再这么下去,他要受不了的。 男人调整了一下呼,用拇指摩挲了一下安柯的脸,半是强硬得把自己的食指了出来。 “唔,顾顾……” 被夺去了口中之物的安柯突然抬头,半眯着眸睡眼惺忪。 但是显然整个人还在睡梦中,在看到沈顾城时第一时间就要往他身上栽,梦里都不忘要霸占男人身边仅有的位置。 沈顾城下意识揽住糊糊地小鸭子,手碰在安柯的窝上,才受到他的的多有韧。 指腹上的肌微微鼓起,窝下陷,沈顾城一时不察,被安柯在了上。 安柯有着野兽最本能的行径,母兽喜把宝贝的幼崽护在身下,强大的野兽也将珍贵的宝物在腹下。 肚皮,是所有动物公认的安全位置。 所以安柯凭着本能一上,就翻身在沈顾城的上面,坐在人家的大腿上,企图把他的顾顾在身下。 但是沈顾城比他要高出一截,宽肩窄,比他小了一圈的安柯这样,更像在小鸟依人。 而彼此之间的动作暧昧至极,少年把软乎乎地脑袋靠在男人的肩上,清浅的呼洒在他的颈侧。 扣住他窝的手,力道猛地加重一分,彰显了主人难以抑的情绪。 “笨蛋……” 真的是什么都不懂,还敢这么相信他。 安柯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就觉全身都热乎乎的,让他不想睁开眼睛起。 没有野兽会有赖的病,但是被窝里的气味太过好闻,而他深陷于暖融融的怀抱中,只想沉溺至此。 他忍不住蹭了蹭,想要留住格外好闻的味道。 “……你这蹭的病和谁学的?” 低沉地嗓音里带着一点刚睡醒的沙哑,有些无奈地摸了摸怀里人胡蹭蹭的脑袋。 厚厚的棉花被盖住了少年,安柯闻言拱了拱脑袋,从被子里出还困着的脸。 黑的眼眸是所有珠宝都无法复刻的光泽和剔透,仿佛被神不小心遗落在世间的礼物。 “没学,我见到顾顾就想蹭蹭。” 安柯如是说。 只是他这番话还不如不说,只会让男人更加难以忍耐安柯这种表喜的行为。 尤其是在他刚刚意识到,自己对他的心思有多么龌龊时,这种被玫瑰惑的觉更加无法抵抗。 沈顾城抬手,把糊糊盯着他瞧的安柯回被子里,用被褥挡住了安柯视线。 上鼓起的一团抗议似的动了动,又沉溺于被褥间的气息,犹豫纠结地不知选择。 鱼和熊掌,安柯都想兼得。 于是沈顾城就看着少年偷偷伸出手,一截白皙的手臂搭在他的上,晃眼人得很。 “……” 沈顾城额角轻,对安柯比直球还要直球的亲昵到头疼,却在内心无比期待对方的主动靠近。 安柯是真的而不自知,甚至做任何事情都是凭着自己的本能来的。 他从来不掩饰自己坦率的喜,才会让习惯内敛情绪的沈顾城无从招架。 ** 等到安柯第二次醒过来的时候,时间将至中午,原本留给沈顾城这个病患睡得被他霸占。 手上圈着的人出去了,单上的温度变得有些凉了下来。 他坐在上懵了好久,才勉强从自己醒来后短短的时间里提取到关键信息,原本还有些茫的眼眸瞬间睁大。 他、他和顾顾睡一张啦! 还是被顾顾抱着睡得,所以现在全身都是顾顾的味道!! 安柯小心地嗅嗅自己身上的气味,脸红得厉害,耳朵都忍不住动了动,覆上一层粉。 顾顾肯定是抱着他睡了一晚上,才会让他身上有这么好闻的味道。 好幸福哦。 小鸭子把脸埋进被子里,用力呼两人织在一起的气息,觉得自己在对方身上盖的标记实在太啦! 这样顾顾出去,所有见过他的动物都该知道,沈顾城是他的。 他才把脸埋在被子里,病房的门就被猛地打开了,甚至没来得及敲门,打断了安柯开心的贴贴。 “小安!” 邹原从外面进来的时候,一贯维系着淡然优雅的表情不复,他甚至表现出少有的惊慌和紧张之。 “……阿团不见了!” “我哪里都找过了,但是整个基地都没有它。” 作为小垂耳兔的主人,邹原一个大老爷们,在说出这个消息时忍不住眼眶猩红。 “……它失踪了。” 安柯抱着被子的手一顿,对于邹原的话完全是意料之外,他抬眸注视着面前的青年。 “阿团不在休息室吗?” 西区很安全,不会有人胆敢去碰大人物养着的小宠物,更何况只是底层的人没有接触到上电梯的机会。 能上电梯的,都是管理层,更不可能不知道阿团是邹原的小兔子。 蛇群和阿团生活了四年,也没把这只肥兔子一口。 连步步都知道,那只看起来味道不错的兔子不能吃,吃得话它会被大人撕烂嘴。 被放置在休息室,应该是很安全的地方。 “阿团不会跑!它一直很乖,不会和我之外的人走掉的!”BGmbuILding.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