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8……」 实验体19正以一种看似随意的姿态站在房间中央,双眼半闔,儘管看上去毫无防备,甚至有些困倦,却是一个面对任何攻击,都能及时应对的姿势。 别的实验体都是在经过长久的改造后才能达到这样的水平,但19不同,这对他而言是天生的本能。 「2、1、0」 倒计时结束的一瞬间,从墙上延伸出的,密密麻麻的管,伴随着震耳聋的爆裂音一同开,在狭小的房间里织成一片看不清的弹幕。 在正常人类本不可能活下来的林弹雨之中,19的身影虚实错,用眼捕捉不到的速度完美避开了每一条弹道。 「测试结束。」 声停止,管收回了墙上的孔内,19仍维持着相同的姿势,面无表情,甚至连呼的频率都没有一点变化。 「辛苦了。」 研究员的声音从墙上安装的广播器中传出,19点点头,站到门前,任凭警卫队的人们为他戴上手銬、装上脚镣、并套在拘束服内。最后,他们将被包裹的像个蝉蛹,只出一颗头的19放上轮椅,准备将他推回隔离区。 监控室内,一名研究员拿着刚出炉的资料,无奈的开口。 「无论是体力、耐力、智力和身体能力都是所有实验体中最顶尖的水平。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意的?」 「正因如此。」另一名研究员烦躁的扔下手中的资料,「他有什么研究价值?19的强本不是因为我们的改造,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个怪物。」 「我们只有一个19,但一个19本不够……而且,你又怎么能确定,他是站在人类这边的?」 「他是人类!仅凭这点还不够吗!」 「呵。」研究员讽刺一笑,「看着他的眼睛,你告诉我,那是人类?」 另一人无法反驳,19本就是天才,或者更准确的说,他的确是怪物。其他经歷改造的实验体,连19一半水平都达不到。他们甚至有种错觉,19只要愿意,那些手銬脚镣本不可能困住他,或许不是错觉也说不定—— 每当他们对上那双无机质的淡眼珠,总会为之震颤。 沉默良久,第二个研究员开口说道:「我想让他离开研究所。」 「什么?你疯了吗?只要他愿意,他可以随时毁灭一座城市!把那个怪物放出去太危险了,要我说,就该把他关到…..」 「他是人类。」 「19是人类。」他轻声重复,「他本没有机会去学习如何当个正常人。那不是他的错。他已经足够强了,接下来他需要的不是更多改造,而是找到对人类的归属。」 「可是……」 「而且,这或许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了。如果我们无法说服他,人类是值得保护的,以他的格,或许本不会在乎人类的死活。」 「……你疯了。」他张了张口,重覆:「季凌霄,你这个疯子……」 他却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最终只好自暴自弃的扭过头,「随便你吧,只要你能保证19不会危害到人类。」 去除所有束缚,换上一身时下年轻人行的帽t加牛仔,19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正低头研究刚刚工作人员给他的东西。 一个小巧的金属块。只要用手指就可以控,非常方便。 负责19的研究员,季凌霄踏入会客室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少年靠在沙发上,眉眼微歛,低着头,一隻手拿着手机飞快的作着,速度甚至快到產生了残影。再仔细一看,手机萤幕上显示的是……俄罗斯方块。 季凌霄:「……」 听见开门声,19停止了动作,几乎是瞬间,萤幕上便显示出结束的字样,他却不在意的将手机扔到一旁,乖巧的坐直了身子。 那模样甚至令人產生了他很无害的错觉。 「好久不见。」研究员轻声开口,「19。」 少年眨了眨眼,淡淡说道:「我不理解,为什么要说好久不见,你昨天才看着我进行测试。」 季凌霄温和的说道:「没有面对面的谈,都不能算是见面。」 「正常人都是这样的吗?」 「正常人都是这样的。」 「那好吧。」19点点头,像是接受了这个说法,「好久不见。」 「言归正传。我们这边已经帮你申请了几所学校,你可以自己挑。」 说着,季凌霄拿出好几份资料,摆在19面前,19却只是摇了摇头,「都可以。」 季凌霄不太意外,将大多数资料都拿走,只留下一份,「那就这间,位于这个国家的首都,很热闹,我相信你会喜的。」 「嗯。」 19依然没什么表情。 季凌霄又接着代了一些琐碎事项,19静静听着,也不话。研究员代完毕,收起桌上的文件,准备离开。 他迈出房门的一瞬间,听见背后传来19的声音。 「你不需要我了吗?」 季凌霄回过头,温和的说道:「目前不需要你,但未来会需要的,在那之前,我希望你可以当个普通人。」 「为什么要当普通人?」 「因为你不是工具。」 「我是。」 「你不是。」 两人之间的谈十分平淡,季凌霄微微一笑,「去享受身为一个普通人类的觉吧,19,为了喜的东西到开心,为了悲伤的事情到难过,为了痛苦的事情到愤怒,为了守护想守护的东西而竭尽全力。」 少年沉默着,像是在理解这段话,最终,他点头。 「……如果你希望如此的话,我会努力。」 「接你的车已经到了。」季凌霄看了看錶,最后说了句:「再见,19。」 「再见。」bgMbUiLdiNG.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