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王府,黄芩便看到两辆马车停在街道上。一辆是褐车厢,由一匹土褐的马拉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这种马车在安国普通富人家中很是常见 。而另一辆马车,车厢是黑的,马儿的也黑得发亮。在黎明曙光的映照下,显得尤为高贵优雅,神秘深沉。黄芩认得这辆马车,那是那次瑞雪会之后,她和陆长翊一起乘坐的那辆,应该是陆长翊的专用马车。 所以,毋庸置疑,陆长翊应该是在那辆马车上。黄芩也就不理会身后的御林军,径直走向黑的马车。 上了马车,陆长翊正端坐在马车上。看到黄芩上来,陆长翊没有说话,只是抬了下眼皮。 黄芩也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坐在陆长翊的对面。 两人相对却无言,气氛瞬时间变得有些抑。 许久,陆长翊终于开口:“许杰!” 只听得车帘外回答了一声“是”,马车便开始缓缓行驶了起来。 看到战昭王的马车已经行驶了起来,陈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朝褐马车上的车夫摆了摆手,示意他跟着战昭王的马车。 褐的马车缓缓行驶了起来后,男人又朝身后的御林军挥了挥手,然后步履沉重地跟在马车后面…… 伴着朝升起,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缓缓驶出陵禅巷,街道上也慢慢有了喧闹声。 才刚天亮不久,本应人少的可怜的街道上,此时却人声鼎沸。 “就是那妖女!那妖女就在那辆马车上!” “那妖女怎么不早些死掉……” “杀了她!不是她!我的儿子就不会成现在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 看到黑的马车,人群们自动退到街道两旁。然而看到跟在黑马车不远处的褐马车,人们变得疯狂起来。 他们认得褐马车后面的御林军,自然也就知道了褐马车里坐着那个宁国来的妖女。出于愤恨、恐惧、难过等情绪,人们纷纷朝马车用尽力气砸早已准备好的烂菜叶,烂蛋、石头…… 车后的御林军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而是安静地跟在后面。 听到马车外的动静,黄芩掀开车帘,朝后看去。便看到人们的疯狂地朝褐马车砸东西,而马车也布了蛋,烂菜叶,还有被石头砸烂的孔…… 黄芩放下车帘,拍抚着自己的口,深了一口气。如果她坐在那辆马车上,那她现在会是……黄芩不敢想象。她真是低估了愚氓的愚昧无知和疯狂。 想着,黄芩默默地看向了陆长翊,眼神中带着。 陆长翊受到黄芩的目光,看向黄芩,凤眸中带着打量。“王妃看本王作何?” “呃……我只是突然觉得王爷你很帅!”黄芩心下不由自主的说出了这句话。当意识到时说了什么,黄芩耳瞬间变红。 听到黄芩的话,陆长翊不明所以,微微戚了下剑眉,“你说什么?” 黄芩撇开头,不再看陆长翊,语气变得有些尴尬,“没有什么,没有什么……” 陆长翊也没有深究下去,只是盯着黄芩看了一会,似乎想要将她看穿。但黄芩始终没有将头转过来,陆长翊便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端坐着。 突然,只听外面大叫一声,“你这天杀的妖女,宁国人,我要杀了你。”一个高大的汉子提着一把菜刀冲向了褐的马车。 马夫看着菜刀在朝下闪耀着骇人的白光,正朝自己这边看来,吓得来不及拉住马,便从马车上滚了下来。土褐的马显然也受了惊,嘶叫一声,挣缰绳,朝前面冲了过去。 后面的御林军大喝一声,冲上前来想要控制住男人。 只是刚才大惊的众人许是受到了共鸣,一齐冲了上去,敲打撕扯着车厢。 当将帘子被疯狂的人群扯下来,却发现车厢中空无一人。 “人呢?”有人疑惑了一声,然后大骂一声:“这诈狡猾的宁国人!” 众人也开始附和起来,然后齐齐看向上前来维护秩序的御林军。人群中有大胆的人朝御林军大声喊道:“那个宁国的妖女呢?” 陈猛脸上黑得能够滴墨,迅速出佩剑,大声呵斥:“大胆刁民!竟然敢聚众作。来人,把他给本统领抓起来。” 众人听到这话,都怯缩了许多,没有了刚才嚣张的气势。只是有人依旧不甘就此作罢,朝陈猛嚷嚷:“我们只要那个妖女……” 陈猛听了这话,朝身后招手,“将这个刁民抓起来!” 只是不料,人群忽然传来一道声音,“那妖女在前面那辆黑的马车上。” 人群不顾一切,迅速地转身,朝前面涌去。还未靠近马车,众人都停了下来。看着这辆黑的马车,一群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所措。 刚才太过动,竟然忘了这是黑衣战神战昭王的马车。随后不久,人们开始小声嘀咕起来。 黑的马车停在街道上,被人群围在中央,无法移动。至于马车停着,也不完全是因为人群的围堵。 刚才那匹土褐马冲过来的时候,陆长翊喊了一声“许杰”,许杰便快速地将驾驶着的马车停了下来。然后下马车,一跃而起,飞到了失控的马身上,将马以最短的时间控制住了。但是,这时,人群也发现了黄芩,朝这边涌来。 听到周围的谩骂声,黄芩皱眉,该死的无知信。然后,起身,准备出去,然而陆长翊却突然拉住了她的手。 黄芩转身看了一眼陆长翊,刚张嘴准备说话,陆长翊低沉醇厚的声音却率先响了起来:“本王先出去,你跟在后面。” 难道他是想要保护我?黄芩看着陆长翊,开始发起愣来,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陆长翊掀开轿帘,凤眸冷冷扫视了周围一圈。人群被看得发,畏惧涌上心头。甚至有人开始瑟瑟发抖。 似乎是承受不住陆长翊的威,人们纷纷跪了下来,“参见战昭王!” 陆长翊面无表情,没有发怒,也没有让众人起身。只是拉着黄芩的手缓缓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陆长翊的手很大很温暖,不像他的人一样,冷冰冰的。受着陆长翊手掌的温暖厚实,黄芩顿时有了从未有过的安全和依恋。 “本王竟不知,众位有如此能耐?”陆长翊讲得极慢,但是每个字却如千金重的石头,狠狠落在跪伏着的人们的心头。bgMbuIlDing.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