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什么指,你怎么敢对二叔如此不敬。”宋土江上前打开了宋远云指着他的手,宋远云一时不稳,倒了下去。 陶坛笑着,准备看戏,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宋远云对此倒没有许多震惊,这的确是他那势力贪财的二叔做得出来的事情。他头面朝着地面,暗自思怔了一番,才用手撑着地,缓缓站了起来。 他理了理衣襟,相比之前多了许多从容淡定,“县丞大人,先不说宋是否杀了我大哥,而且就算是杀了,扶风大人早已对此作出了判决。所以,现在县丞大人用此为由来我宋府搜人,应是不妥。” 本以为能看场叔侄相争的好戏,却未曾想到宋远云不是一个省油的灯。陶坛肥瘦还算均匀的黑脸上出不喜,“宋远云,你这是什么意思?” “启禀大人,在下私以为以大人的才学,应该能够领会一个穷酸秀才的话。”宋远云朝后退了一步,拱手颔首。 他虽然软弱,但对于在乎的人,从来都是拼力维护。小不仅是大哥的心头宠,对他,亦然。 “你……”陶坛咬牙切齿。 见县丞大人已然动怒,宋土江意识到不妙,立马冲上去,跪了下来,“大人息怒息怒,远云不是故意的……”边说,他边扯着宋远云的袖子,想要让宋远云也一起跪下来。 宋远云看了眼宋土江,扳开衣袖上肥腻的手,往侧边移了一步,说道:“二叔,你难道还不明白吗?这县丞来者不善,并非完全如你所想那般!” “远云,县丞大人是来逮捕那小人,为远寻报仇的,你别狗咬吕宾,不识好人心!还不快向县丞大人道歉!”宋土江执不悟,大声斥责。 “二叔,小不是你口中所谓的人,还请你积些口德!”宋远云显然动了怒,“我现在便去找扶风大人过来,看看这县丞究竟要干些什么?”说着,他转身准备离开。 陶坛有些害怕,他大声喊道:“给本官抓住这个不知好歹的民!” 两旁的官兵立马冲了上去。但他们不是拦住宋远云,而是用长矛朝宋远云的口、后背、小腿处打去。宋远云只是一个文弱的读书人,自然不是这些拿着武器,常年习武的官兵的对手,更何况这么多人。他猛地吐了一口血,然后倒了下来,被官兵用长矛按在地上。 陶坛哈哈大笑,心情大好。 看见自己的侄子被打得吐血,宋土江眼睛猛地瞪大,立刻使劲地不断磕头,“远云不是故意的,大人饶了他吧!饶了远云吧……” “二……叔……别向……这卑鄙……小人……求……”宋远云依然不肯屈服,磕磕绊绊地说道。 “给本官打,打死这个民!”听到卑鄙小人四字,陶坛牛眼怒瞪,站了起来。 “狗……官……”宋远云恨恨地瞪着陶坛,从牙中挤出两个字。 “你……”陶坛怒火直线上升,将旁边木桌上的茶杯拿起,直接丢向了被迫趴在地上的男人。 “砰!”出乎意料,茶杯没有砸在奄奄一息的宋远云身上。 原来,宋土江冲过来,拦住了飞向宋远云的茶杯。茶杯中没有水,砸在他的身上虽然痛,但是却没我衣裳。忍住疼痛,他快速跪了下来,不停磕头,“大人,饶过远云吧……” 在他周围所有人中,这个侄子对自己最为好。即使今天宋远云对自己的态度不算好,但是毋庸置疑,宋远云是这个世界上最尊敬关心他的人。看到侄子受罪,快要死去,他自然忍不下心。 “宋土江!”陶坛高声怒喊:“是你上衙门告状,想要分了这家产!可你,现在,又是何意思?戏本官?” “大人……大人……小人……小人不是那个意思!”宋土江急得眼泪都出来了,更加狠命地磕头。 远云说得是对的,这县丞大人来者不善! “既然如此,那就给本官打死那民,宋土江,你亲自来打!”陶坛大笑,先指向宋土江,然后又指向宋远云。 让宋土江把宋远云打死,然后他再以杀人之罪将宋土江逮捕斩首。这宋家的财产便全是自己的了…… “大人……”宋土江抬起染血的额头,一脸惊诧,不可置信。 他竟然让自己将亲侄子打死……? “有问题吗?”陶坛凶样毕,冷冷质问。 “大人……不可啊!”宋土江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匍匐在地上。 厅堂顿时寂静。 陶坛一言不语,看着跪伏在地上的人,嘴角挂着饶有趣味的笑容。 看来这个宋土江没有想象中的愚蠢嘛!但是…… “若你不将你这亲的侄子打死,那家产怕是一分都轮不到你!你这么护着你的侄子,他却为了那个弑父的女人跟你对抗,甚至不惜一切。本官也是为了你好啊!”突然,陶坛看似语重心长地劝说道。 听到陶坛的话,宋土江缓缓抬起头,眼神中带着疑惑与犹豫。他又看了眼已经虚弱得说不出话,只能嘴翕动的宋远云,嘴动,却终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出。 看见宋土江的模样,陶坛冷笑了一声,大概已经明白了,宋土江无论如何,都不会对宋远云下死手。 “宋土江!本官真是高看你了!呵呵……”陶坛走了下来,抬脚踢了宋土江两脚,说道:“宋土江为了争夺家产,将亲侄子杀死。给本官把这泯灭人、穷凶极恶的宋土江拉下去,关进大牢,择处斩!” “大人……”宋土江连忙抱住陶坛的腿,大声哭嚎:“大人,你不能这样啊!小人什么都没有干啊……” 官兵走了上来,抓住宋土江的肩膀,想要将他拉走。然而宋土江紧紧抓着陶坛的衣摆,死死不肯放手,“大人,大人,你要财产,小人全部给你!不要杀了小人啊……” 陶坛脸一黑,抢过一旁一个官兵手中的长矛,狠狠地向宋土江抓着自己衣服的手。宋土江惨叫一声,放开了手,另一只手抱住是鲜血的手,在地上不断翻滚。 “二……”宋远云眼中充恨意,终是叫出了一句。 “给本官打死这个民!他死得越惨,本官给的奖赏越多!”陶坛不理会宋土江,丢下长矛,走向宋远云,抬起脚,狠狠地踩向宋远云的手,碾着。 “啊……”宋远云痛苦地叫了一声,便昏了过去。bGMbUildInG.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