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轩里的房间不多,仅有五间屋子,而卧房也仅只有宋所在的那独独一间。出了卧房,陆弋轩提着鞋子走到了紧挨着卧房的书房,方才穿上鞋子。 此刻的他无心看书,处理政务。他走到墙边,是与卧房同一堵的墙,靠着墙就坐在了地上。将近年关,温度本就降得快,到了夜里更是寒冷,更何况是没有任何毯的地面。 卧房里动静很小,几乎没有。陆弋轩也无声地就这样靠坐着,偶尔冷风从门口吹了进来,足矣让人瑟瑟发抖,而男人却像木偶一般无动于衷。凑近一看,却发现人已然闭上眼睛,似乎已然睡着。 自从寻到了宋,他强迫宋与他共而眠,但有谁又知道,他从未睡着一个好觉。即使宋的手与他相连,共睡一张,他却还是时刻害怕宋会突然离他而去,时时刻刻保持高度警惕。更何况,白天,他无暇去想其他,必须处理政务与军务,更是不得休息。 隔壁卧房,宋盯着饭菜走神发呆,亦是像极了木偶人。 她不懂自己,很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放不下陆弋轩这种人?云泥之别的两人本就不该有所集,但或许他对她不同于别人的待遇让她有了妄想,直到替身事明,直到现在,都未放弃过那痴念与妄想。 她不得不承认,当陆弋轩说出明媒正娶她为王妃时,她很心动,无比心动到幻想陆弋轩她!但事实上,陆弋轩怎么可能娶她这种女人?而她又怎么敢嫁与囚伤害她的人? 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在安静的卧房内格外响亮。宋望着饭菜,摸着肚子,犹豫着,终是咬走到边,动筷小口吃了起来,却食如嚼蜡,毫无滋味。 …… 泽修珏完全寻不到宋,连蛛丝马迹都未曾有。堰都皇帝催得急,他突然想起黄芩曾经与陆弋轩的对峙,倒是寻出些线索。他必须回堰都,而他也不想宋就此了无音讯地离开他。 晋铿没有随着泽修珏回泽国,而是被派到了安国云城。在城北被翻修的云吉客栈,曾经的伙计大然归来成为了新的掌柜。 自从来到云城之后,晋铿除了表面在经营客栈,背地里一直利用多年来积累的人脉打探陆弋轩的消息。自回到云城,陆弋轩在外人眼中没有什么变化,就连带一个女子入府也是极为正常的事。可晋铿却注意到了那新入府的女子从未再洵王府中过面,或者说洵王府中的下人基本没有见过那女子,这便十分可疑。 战昭王的人也在暗中调查洵王。晋铿虽然憨厚老实,但人从来不傻。他知道战昭王妃亦在寻找宋姑娘。 …… 彩莲得了吩咐,买药回来,却被一小孩在战昭王府门口拦了下来。小孩七八岁年纪,大大的眼睛使他笑得可极了。彩莲正想小孩,小孩却快速地递给她一封信,让她给战昭王妃,便撒腿跑开。 彩莲年纪虽有长,可心智却依是天真。她不做多想,收了信,嘟囔两声,便带着进了府,连同药材一起给了黄芩。 回来以后,在黄芩的强烈要求下,黄芩搬进了陆长翊的房间,两人同屋同,而且就连陆长翊的沐浴食饭吃药都是黄芩亲自劳。 彩莲将信给黄芩的时候,陆长翊正着白里衣在偌大的屏风后面泡着药浴,屏息着气不发出一点动静。 彩莲这小丫头不太记事,忘了每天的这个时候是陆长翊药浴的时候。黄芩不忍教训,只能忙着将彩莲打发走。 信的内容不多,只有一句话:洵王新囚一女子在府。 黄芩若有所思,将信在袖中,走回了浴桶旁。 “阿芩,发生了何事?” “有人送信来,说陆弋轩囚了一女子在府中。“黄芩寻宋此事陆长翊本就知道,她也不做隐瞒。 陆长翊沉眸。陆弋轩向来谨慎,不会顶着洵王的名头做不利于名声的事,向来是用启殇的身份为非作歹。可这次却明目张胆地在府中私囚女人,而那女人,不用多想,便能猜到是他们寻了许久的宋! “阿芩,你的想法尽管说来听听。”陆长翊低沉的嗓音平稳却暗藏温柔。 “定是陆弋轩劫走了宋!我想救阿出来。” 陆长翊无言点头,可心里却隐隐有些打鼓。 自瀚州回来以后,他终是变了,尤其变得畏手畏脚。可他不敢再想以前一般,他怕黄芩会再次离开他,害怕他们天人相隔,总不能相见。 “洵王府守卫森严,若要进去却也头疼得很。可若去找陆弋轩对峙,我也不是他的对手。”黄芩想起了在欧涂时陆弋轩的态度,顿生许多挫败,无力。 “可能先缓一缓?”陆长翊淡淡说着,仿佛没有夹杂着一丝私心,“刚得到的往往会让人分外珍惜警惕,况且陆弋轩多次搭救宋,对宋应是没有加害之意。所以,等再过一些子,我们再行搭救,会更容易些。” 陆弋轩曾说过,不容他人伤宋一汗,包括陆弋轩自己。但若擅自手宋之事,惹怒陆弋轩,难保陆弋轩不会对黄芩下手。 他现在双腿不能行动,全然靠阿芩照顾,不仅不能保护阿芩,还要阿芩保护他。纵使宋是阿芩的挚友,可他宁愿让他冒险,也绝不愿再让阿芩受伤一分! 黄芩搀着下巴,桃花眸转了转,神情却不由显出一丝悲戚,“阿翊,你说得对,的确不能贸然行动。” 突然,她扶着浴桶,弯下来。受到女子紧贴他漉的背,一股暧昧不由充斥在两人之间,陆长翊身体不由一僵。下一刻,黄芩探出头来,重重地吻在了男人沾着水雾的薄上。 陆长翊与宋之间,她总要选择一个。保护不了宋,便定要护阿翊完好! 牵一发而动全身!陆长翊在这绵的吻下,轻易动了情。他侧过头,搂住黄芩,方便二人绵。两人染情的眸子对视一眼,便双双闭上眼睛,陷入无边温柔世界。 ……BGmBUiLDInG.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