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弋轩轻功高强,来无影去无踪,不过短短一柱香时间,便已化身为青面红衣的血衣阁阁主启殇。 他肆无忌惮地红了眼,命令血卫在岭搜索,不放过任何一处角落。血卫如同白昼的幽灵,游走在千家万户,竟是无人察觉。 “阁主,岭所有地方都搜索过了。”惑玫站在红衣男人身旁,望着山下,无奈摇头,“宋姑娘应是已不在岭了。” 红衣男人转过身,晚风凌厉,吹起三千墨发,红衣猎猎飞舞。可怖的青面獠牙下,启殇凤眸如幽潭般,深不可测,令人捉摸不透。他勾起嘴角,笑着,笑声魅惑却令人不寒而栗。 “继续查!本尊还不信天下有血衣阁寻不到的地方,有血衣阁寻不到的人!” 空气中充斥着戾气,惑玫被迫垂下头,眉头微蹙。她沉声应答道:“是!” 她知道,阁主这次真的生气了!还记得上一次阁主动怒,是因为那宋姑娘差点被斩首。这一次,又是因为这个宋姑娘。 她难以理解阁主为何会对这样平平无奇的女子如此上心?三番两次为这女子破例,甚至不惜在战昭王面前暴了身份。 “惑玫……”他声音低沉有力。 “是。”惑玫没由来地心慌。 “本尊的事情容不得他人多议。” “扑通!”惑玫吓得立马跪了下来,“属下知罪!” 启殇回头,冷冷看了惑玫一眼,“你注意着岭,本尊需得回云城。” “是!属下一定尽心尽力!”惑玫被强大的气场得抬不起头,甚至不过气。 一瞬间,冷风突兀袭来,耳边静得只剩下林海涌动的声音。惑玫抬起头,方才的红衣男人早已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来过此地。 惑玫不由苦笑。在这天地间,阁主便是超万物的存在,表面是谪仙般的洵王,可实际上是嗜血无情的战神,亦正亦。 她从未想过会有人能左右阁主?可如今,不正有一人吗? …… 救我……救我! 潭水冰冷刺骨,身体却不受控制,不停下沉。她很害怕,她不想死! 抬头,她看到了那人,那高高在上的人,似乎很近,但又很远,悉却又陌生。 她触碰不到! 救我,陆弋轩! 她却突然发现自己叫不出声,无论怎样都发出不了声音。 她看见男人笑了起来,可潭水却已没过头顶,她无法呼,眼中只剩下黑暗。 …… “救我!” “醒了?” 宋躺在地上,不停地着气,额头已是布冷汗。 “给!” 话音刚落,一个冷馒头丢了过来,砸在宋头上,最后落在随意铺着枯草的地面。 宋看了眼来人,女子身着华服,长得致可,人畜无害。 她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个女子。 “看什么看?”女子神情高傲嚣张,“快点吃!你这骨头死了没事,可别连累了本太子妃!” 宋爬起身,捡起地上的硬梆梆的馒头,默默啃了起来。 面前这女子自称太子妃,安国没有太子,她只可能是宁国太子妃。既然这太子妃无忌身份暴,看来自己的归宿终是要死在她们手上…… 可她并不想死! 馒头吃到一半,宋却突然抬头,恭敬道:“太子妃……” 听到太子妃三字,黄琉月心情不由好了起来,她嘴角上扬,“什么事?” 宋暗暗观察女子神情,猜测女子不是真的太子妃。她知道,现在她需要做的便是尽可能地讨好面前的女子。 悉悉索索间,宋跪了下来,“恳请太子妃赏赐婢子一口水。” “皮子……”黄琉月戳骂一声,虽面鄙夷,不过嘴角挂着笑容,看得出她心情不错。 “来人,去给她倒一杯水来!”说完,黄琉月便摇曳着身姿,像一只胜利的公一般,昂首走出了柴房, “婢子叩谢太子妃!”宋故意加大了音量。 柴房外,一阵笑声响起,随着脚步声逐渐消失。 等到门上了锁,柴房中只剩下宋一个人,她终于软了身体,趴在地上,轻着气,奄奄一息。 她被软在这守卫严密的柴房,已然五天了。她不知道二叔有没有察觉到她的消失,有没有派人寻她……但如今这般,每天一个馒头加一杯水,被囚在一地,即使不会饿死,她的身体迟早也会殆尽。 她不能坐以待毙! 可她被饿得浑身无力,连站起来都艰难,更何况,屋外有严密的守卫,想要单纯靠自己逃出去,完全没有可能! 或许,她唯一的希望便是方才自称太子妃的女人…… “哒哒哒……” 一阵杂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知道送水的人来了。门外的人动作慢悠悠的,不时嘟囔埋怨两两句,似乎还夹杂着咒骂。 柴门的打开那刻,宋已经爬起,靠在角落,有气无力地坐着。 “给!”丫鬟将一个水袋丢了过去,“这水够你喝三天了!” 宋接过水,小口喝了起来,有些急促。从前一晚上到现在,她都没有喝过水,早干燥,她的嘴早已皲裂出血。 “提醒你一句,别想着巴结我家主子!”年纪不大的丫鬟却神狠毒,稚的脸透出明狡猾。她走向宋,一脚踹了过去,宋不防,连忙护住水袋,硬生生挨了一脚。 “我家主子心善,但也不是好惹好骗的!”丫鬟昂起头,明显狗仗人势。 与之相反,宋抱住水袋,低垂着头,沉默不语。 “你回答呀?”说着,丫鬟又是一脚踹了过来。 宋再次挨了一脚,沉默着点了点头。她不是不想反抗,是她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丫鬟缺仍是不解气,抬脚又在缩成一团的宋背上踹了几脚,已然是将面前的人当做了出气筒,发自己憋了许久的怨气。 在这弱强食世界上,像这样欺软怕硬的人并不少。有些人啊,从出生开始,便低人一等,受着所谓人上人的怒气,长年累月积成怨气,只待有朝,寻一个比他更低一等的人,让怨气薄而出。 宋紧咬着,默默忍受着一切,直到丫鬟踢累了,离开了房间,她才倒了下来。珍惜的水袋随着她的倒落,不知趣地滚到另一边。 她伸出手,想要去捡,可手上力气全无。她使劲,手颤颤巍巍着,想要去够,却突然眼前一黑,彻底没了动作。 ……BgMBuIlDING.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