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幸会,我是顾海,是个诗人。” 路圆目光扫过他的手掌,“顾城、海子?” 顾海抚掌大笑,伸出手掌递到路圆面前:“知音,知音!你也知道他们!不错,是我笔名的由来,将来的某一天,我势必会超过顾城、海子,成为现代诗坛第一人。” 路圆脚指头在鞋子里头抠了抠,瞧着顾海,想知道他说出这么大言不惭的话语时,脸上是怎样的表情。 却见他抬头、信心,脸上充了自信。 原来他打心眼里就是这么想的。 路圆抬手跟他碰了下,尬尬地笑了笑,说:“还是头一回见到诗人,荣幸荣幸。” 顾海了下长发,说:“知音,相见就是缘分,我送你一本我的诗集,给你亲笔签名!” 路圆连连摆手,“不用,我家里已经有了。” 顾海:“那本没有我的签名。” 路圆瞧他真心实意要送,路圆不好再拒绝,为避免他再浪费一本诗集,便提议,“要不,我把那本拿过来,您受累给签名?” 顾海:“也行。” 路圆连忙把之前看过的那本《顾海诗集》找出来,又找了只钢笔递过去。 顾海刷刷几笔把大名签在扉页上,递还给路圆,说:“我瞧着你也是个文艺青年,我们朦胧诗社每周都有诗会,你可以跟我一起去,长长见识。” 路圆连忙拒绝,“我才疏学浅,还是算了。” 顾海不认同,“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是聪明慧的,诗会里有很多跟你年龄相仿的年轻人,跟们学习了一段时间后,进步都很大。” 路志坚自后门走出来,没有表情地看了顾海一眼,顾海立时不说话了。 路圆朝他摆摆手,跟在父亲身后回了屋。 进屋了,路志坚说:“你少跟他来往,我瞧着他不像是个好东西。” 路圆听话地点头,说:“我就是觉得他还有意思的。” 她摆着顾大诗人亲笔签名的诗集,瞧着封面的出版名字,又翻到封底显示的定价,15元,不由得撇撇嘴角。 晚间,路圆从正屋返回自己房间,又听见顾海诗人愈加洪亮的朗读声,也听见楼上租户气势汹汹地摔门出来,朝着楼下大吼:“有病吧,大晚上的不睡觉,念经呢!” 朗读声立时停止。 路圆笑得不行,笑得肚皮疼,第二天醒来,想起这事还觉好笑。 大概是昨晚上受了打击,路圆再看见顾海时,他有点发蔫。路圆以为,他肯定是身经百战的,早就锻炼出一身钢筋铁铁骨,没想到还这么脆弱。 他看见路圆,眼睛一亮,殷勤地快走两步,到跟前,说:“知音,我昨天新做了一首诗,念给你听听。” 路圆想想那首“你就是你,我就是我”,大拇脚指头又有些发,但还是好奇的,便停了脚步:“好。” 于是,在和暖的风里,在益升高的气温中,在草冒芽,吐独属于草本植物的清香时,顾海身形并茂地朗诵起了他的最新大作: 啊,我的人,你是天边的云,缥缈,琢磨不定, 啊,我的人,你是天上的月,朦胧,触碰不清。! 第51章 诗人 这诗,且不说好不好,也太耳了吧,云啊月啊的,这不是歌词吗? “怎么样怎么样,知音,我这诗你品鉴品鉴,如何?”顾海眨着眼睛,殷切地望着路圆。 路圆只好点点头,大拇脚指在鞋子里头跳起了舞,说:“好的。” 唯恐顾海追问她到底哪里好,她连忙转移话题,问:“我听说你们出版书都赚钱的是吗?” 顾海脸上出些不自然的神,伸手理理干枯的头发,忽而出愤愤之,说:“现在这个时代是文化沙漠,人人都向钱看,只注重物质,忽视了神,这是病态的,畸形的,你知道现在什么书卖得最好吗,言情、武侠、地摊文学,真正有艺术价值的书籍却无人问津!” 路圆懂了,他的书不好卖。 “我是作家,是诗人,却要为五斗米折,为了我的诗集能出版,我和小学没毕业的煤老板诗词相和,称兄道弟,让他的名字和我的名字并列在我的作品上!” 路圆懂了,他的书是自费出版的。 居然真有人欣赏顾海的诗,还能忽悠住煤老板。路圆心想,如果能给青苗小学投资,刘秀英校长大概也能写出来个百八十首来。 听着顾海还要再高谈阔论下去,路圆赶紧又转移话题,问:“听说你是来我们村体验生活的?我们这边有什么可体验的?” 顾海脸上的悲愤之气还在,但颇有帮人答疑解惑的耐心,说:“这是这个城市中最底层居民生活的地方,我来受下里巴人的生活,才能写出更贴近生活的作品!” 路圆脸上的笑容一僵,心里头很不舒服,没想到在他的眼中,路家河村是这样的地方,她反相讥,说:“顾大诗人,您写的是朦胧诗,那是美人如花隔云端的,就是要写得玄之又玄,云山雾罩才更让人欣赏,您不应该接地气,您应该上天的!” 顾海却没有听出她的讽刺之意,反而目欣赏,眼神炽热,“你果然是我的知音,这句话说得太好了,我要记下来,用在我的新诗里!” 他匆匆忙忙回去找纸笔,又匆忙返回,“知音,你刚刚说的那句话,再重复一遍。” 路圆额角,只得又重复了一遍。 聊了这两次,她算是看明白了,这哥们思维和正常人不一样,不能用常理揣测他,路圆便直接问他自己好奇的问题: “你既然是来最底层体验生活的,那就应该体验彻底,为什么要来住这么贵的房子?” 顾海的表情便古怪起来,支支吾吾地又开始绕圈说话,不过话中的意思还是被路圆提炼出来: 他虽然想体验底层人民的生活但是他受不了苦,所以差中选优;他有赞助商,目前兜里很富裕;另外就是住最好的房子会让人有种优越,觉得别人看他时,目光都是羡慕的,那种觉恨美妙,会让人灵爆发,产生强烈的创作望。 路圆心想,怪不得他能当诗人,内心世界还真是丰富。 对顾海好奇的点基本上都搞清楚了,路圆便想找借口结束话题,一抬头看见程昱自院门口走进来。 路圆惊喜地跑过去,一把抱住程昱的胳膊,“你怎么来了?”又抬腕看手表,才下午3点多。 程昱点点她的鼻子,“两天没见,想你了。” 路圆:“就昨天一天没见而已,哪儿有两天。” 程昱:“昨天今天,正好两天,一不见如隔三秋!” 路圆笑得不行:“别拽文,正过呢!” 程昱不解,还没顾上问,就对上一双探究的眼睛,他也没在意,路圆家里租户多,时不常看见新面孔实属正常。 顾海仔细打量着程昱,冷不丁地问:“这是你男朋友?” 路圆看见程昱就把顾海给忘了,完全忘了院子还杵着一个大活人。 “是啊,他是我未婚夫。”路圆嘻嘻笑着,又朝着程昱介绍说:“这位是103新搬来的租户,是名诗人。” 顾海仰着头,目光在程昱面前停留片刻之后,又转向路圆,很是遗憾惋惜地摇头,“可惜了,好好的小姑娘为什么要订婚!” 程昱目光微凛,眼神锋利地看向顾海:“你这话什么意思?” 顾海碰触到程昱迥异于刚才的目光,瑟缩地往后退了一步,扯扯嘴角,说:“没有,我随口一说,没别的意思,你们慢聊,慢聊。” 说着,他回身便往自己的房间跑,跑到103门口才注意到手 里还拿着给路圆的签名诗集和钢笔,犹豫了下还是跑回去,隔了一段距离递给路圆。 路圆两只胳膊都在程昱的胳膊上,懒着不想动,程昱看了眼顾海。 顾海将另一只也伸出来,托在书上,稍稍转了个方向,递到程昱面前,笑着说:“惠存,惠存。” 将程昱终于伸手接了,他才转身跑回屋去。 路圆憋住笑,拖着程昱回了自己屋子,就忍不住地大笑起来,牵动了肚皮,直喊着肚子疼。 程昱被她染,也笑了起来,瞧着门关好了,便坐到路圆身边,搂着她,隔着薄衣帮她肚子,又去亲她的脸庞,柔声问:“笑什么?以后离那个诗人远一点,我瞧着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劲儿。” 路圆这会儿顾不得笑,轻锤了程昱一下,小声说:“你敢耍氓,我爸在小卖部,随时会回来。” 在沪市最后的那两天,程昱克制得厉害,不敢抱她,不敢跟她接吻,不然随便到她的房间去,就怕自己会失控。他像装了炸药的火药桶,有点火星就会引燃。他从没想过自己在27岁的高龄,来了自己的青期,身体和心灵都空虚、躁动,饥、渴难耐。他总是想起情人节那天,郑红在电梯里的那句话,虽然很难听,但特别符合他的症状。 回到燕市,到了悉的环境中,约束强了,程昱的望不像在沪市时那么狂野、奔放,但此时和路圆单独相处,又浓烈起来。 他吻着路圆的耳朵,从耳尖吻到耳垂,着,咬着,听着路圆不自觉发出来的“嘤咛”声,贴着路圆的耳朵眼说:“快嫁给我吧,我要忍不住了。” 路圆被他亲得糊糊,舒服得不行,但又口干舌燥,不足,想让程昱亲她的嘴,吃她的舌头,可两人一接吻就控制不住,嘴红肿会被父母发现,程昱知道她顾忌这些,吃了一会儿耳垂,舌向下,贴着她的动脉,亲吻着脖侧。 温热的气息洒在路圆的耳朵眼里,半边身子酥麻,身体舒服,大脑也好似停摆了,程昱的话说完了一会儿,才传入她的大脑中,一时间没理解他的意思,直到坚硬的触抵上她的小腹,她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程昱的意思。 程昱的手在她的侧游移,像是跃跃试跳水的 孩童,一直晃胳膊、蹲身,却始终没有跳进水里,只在踏板的方寸之间活动。 路圆的手伸出去,在程昱的胳膊上往下滑,划到程昱的手背住盖住,程昱的手翻上来,和她十指紧扣。 “嗯”,路圆答应了一声。 程昱不再掩饰自己的丑态,让路圆受到他发的望,路圆没有逃避他,让他心里升起了更强烈的渴望。沉溺享受却又不足,想要更进一步,却始终都有一理的丝弦控制着他的行为,让他不能越过雷池。 程昱初听到路圆的这声“嗯”时,只以为是无意义的呢喃,过了一会儿,他猛然自路圆颈肩抬头,正过路圆的脸庞,让那种粉白如霞的小脸看向自己。 “你刚说什么?答应我的求婚了吗?” 路圆目光蒙,有些迟钝地从程昱的嘴划到他的眼睛上,慢慢聚焦,而后歪头看向一边,说:“嗯,我的意思是可以开始考虑结婚的事情,不是说现在就结婚。” “太好了大,你终于肯答应了!”程昱猛地在路圆上亲了两口,又将她整个人搂在怀里,紧紧抱住,说:“只要你肯考虑就行,天知道我多想你嫁给我,却不敢催促你。” 路圆可个子高,也不瘦,可是每次被程昱这样抱着,她就会觉得自己特别的娇小,像个小孩子。 抱了一会儿,路圆拍拍程昱后背,示意他放开自己,虽然不舍,但程昱还是放开了她。 路圆脸更红,指指他小腹处,解释自己要他放开的原因,“硌!” 程昱哈哈大笑,凑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天啊,他在说什么! “氓,se!” 路圆跳起来捂住脸,往自己的卧室而去,“砰”地把门关上。 程昱笑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踱步走过去敲路圆卧室的门,说:“金鑫邀请我们一起去看房。” 好一会儿,路圆闷闷的声音才从屋里头传来,问:“现在吗?” “嗯”,程昱说:“他今天下午有些时间,问我们要是能去就一起看,要是过不去就再找别的时间。” 筹备一场演唱会不是容易的事儿,需要协调各方面的关系、资源,金bgMBuILDinG.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