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龙:“我是这么听说的,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乔以莎回想当年闻薄天那吊儿郎当的二世祖模样,心说就他这德行拿什么跟他两个哥哥争继承权。 静了片刻,乔以莎拿起另外一样东西——那个草编的头纹章。 “这东西你哪来的?” 柴龙说:“之前……”他视线稍稍偏向站在后面的洪佑森,“之前我碰到过一个跟他一样的人……” 他说,那大概是两年前的事,那时他还在另外一个城市,他刚刚退役,找了一个拳馆陪练的工作。某一天晚上下班,他回家途中路过一个地下通道,看到几个人在抢劫一个女人。 “那女人看起来是个狠角……但却一直没有还手。” 柴龙回忆着,他从地下通道走过去,离得很远就觉到一股怒气。那女人低着头,让几个劫匪快点滚。那几个劫匪好像喝了酒,完全没有察觉危险。他们推搡着女人,其中一个见她一直没反抗,还伸手过去摸了她的。那女人猛一抬头,柴龙看到了那双金的眼睛。 劫匪们吓了一跳,他们反捡起手边的东西打她。 听到这,乔以莎啧啧两声:“喝酒误人啊……” 洪佑森斜眼看她。 柴龙接着说:“后来我帮了她,不过,她很愤怒被那些人猥亵……她的脸已经变了形态,看起来很像,就跟……”他看向洪佑森,“跟他那时候差不多。” 乔以莎拿着纹章,问:“这是那女人给你的?” 柴龙:“对,我当时问她为什么不还手……因为我觉得她有能力反抗,她说他们有规矩,不能跟人类动手,除非是阻止暴自己……” 乔以莎:“她威胁你?” 柴龙动了动嘴角,道:“我说我不会说出去的,她就把这个给了我。” 乔以莎盯着手里的纹章,翻来覆去看,喃喃道:“这应该有某种召唤和传讯的功能……”她看向柴龙,奇怪道,“你妈妈生病,为什么不用呢?” 柴龙一顿:“……用什么?” 乔以莎把纹章拿到他眼前,说:“这个啊,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用,干嘛给闻薄天卖命?” 柴龙有些疑惑,问:“这东西能用吗?我以为是纪念品。” 乔以莎震惊了:“那女人临走前跟你说什么没?” 柴龙回忆片刻,说:“她说,‘人不会白白受人恩惠’……” 乔以莎直接站了起来,动道:“这还不明显吗,这就是她报恩的信物啊!而且这东西不简单,绝对不是随便谁都能有的,她在部落里明显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柴龙听得一头雾水,乔以莎崩溃道:“哎呦你这个脑子啊!”她拿着纹章对准他,“用不用?” 柴龙没反应。 乔以莎:“我问你用不用?” 柴龙:“……用来做什么?” 乔以莎:“做什么?你有没有困难?你需不需要帮助?你都这样了你还问用来做什么?!” 柴龙静了静,哑声道:“我只想医治我母亲的病,我自己怎样都无所谓……” 乔以莎诚恳地看着这位大孝子,说:“我虽然不知道你母亲具体得了什么病,但是,有一点我可以保证。”她清晰地说道,“人类能治的病,人部落绝对也能治,族巫医比人类医生的历史可久远多了。” 柴龙的眼睛里腾起一丝希望,“……真的?” 乔以莎:“当然是真的,你怕是对异人的能力有什么误解。”她再次举起纹章,“用吗?” 柴龙颤抖着,想要撑起身体,乔以莎说:“你老实躺着吧,我来。” 她转过身,洪佑森向后退了一步,让开一段距离。乔以莎直接扬起右手,打了个指响,空中凭白出现一团火焰,乔以莎将那纹章往火里一丢。 纹章刹那间燃烧起来,烧出一股浓浓的黑烟,烟雾升腾,慢慢形成一个巨大的黑头。随着头的成型,房间里竟刮起了寒冷凛冽的山风,灰烬一样的东西在房间里绕着圈旋转。乔以莎的书本,窗帘,各种杂物都被带掉了,叮叮咣咣,一片藉。 乔以莎捂住飞的头发,对柴龙说:“快说话啊!” 柴龙被这景象震惊了:“说什么?” 乔以莎:“就、就说你需要帮助!” 柴龙学着她,对那头说:“我需要帮助。”说完,他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救命稻草一样,拼命撑起身体,看着那双眼。“你……你还记得我吗?我们见过一次,在两年前……我、我现在……我母亲病了,我没有办法了,你能帮我吗?” 片刻后,头似是对他的话产生了反应,它缓缓张开大嘴,仰头向上,发出一声响亮的嚎,随后渐渐消散…… 第10章 空中头消失,一切归于平静。 柴龙沙哑道:“这……是成功了吗?” 乔以莎说:“不清楚,应该是吧。”她整理了一下头发,看着七八糟的房间,掐叹气。“现在只能等着了。” 洪佑森看了眼窗外,说:“我得走了,天都要亮了,今天下午还有考试。” 乔以莎送他到门口。 “辛苦你了。” “没事。”洪佑森起身,开门,乔以莎随口问了句:“今天考什么啊?” 洪佑森皱眉道:“化学。” 乔以莎看他表情,比面对嗑药的柴龙更加沉重苦闷,不由莞尔。她靠在门旁,冲已经准备要离开洪佑森哎了一声。他回头,她勾勾手指。“过来。”洪佑森没动,乔以莎撇嘴。“好事,过这村没这店了啊,不来算了。” 洪佑森狐疑地看着她,往前迈一步。乔以莎一把抓他的小臂,集中神,双目再次发出一瞬的幽蓝光芒,然后松开手。 洪佑森抬起手臂,在小臂内侧,有密密麻麻的发光字迹,正是元素周期表。这是咒术字体,只有异人的眼睛才能看到。 乔以莎说:“你碰碰看。” 洪佑森随手碰了一下,正好点到了氢元素,字体瞬间变幻,胳膊上开始滚动播出氢元素的主要知识点。 乔以莎悄悄贴近洪佑森,在他耳边轻声说:“礼物。”他抬眼,她苦口婆心道:“爸爸为了你的成绩,真是煞费苦心啊。” 洪佑森咬牙,刚要开口,被乔以莎一掌推出门。“走了吧您内!”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着门板听见她哈哈大笑。 洪佑森站在黑的走廊里,过堂风吹得他发丝轻动,他两手卡,微斜着头,看着那紧闭的大门。半晌,舌头在口腔走半圈,点点头,走了。 * 城市北角,私人会所内。 闻少爷翘着二郎腿坐在躺椅里,依旧在跟人打牌。 一个小弟模样的人上来,在他耳边小声说了点什么,他眉头一皱,紧着鼻子怒吼一句:“……again?!”随即牌又飞出去了,他愤然起身道:“不是我不给机会吧?自己把握不住啊!”他怒气腾腾走过来,“人呢?!” 小弟说:“柴龙失踪了,没找到,其他人都回来了,伤势……”他小声说,“伤势都不轻。” 闻薄天气得耳腮发红。 “妈的!一群废物!”他恶狠狠地眯着眼睛,琢磨道:“我都给他用药了还打不过?对方到底什么人啊?”他外套一披,“不行,小爷要亲自处理那——” 话音未落,他忽然顿住,转头。 后方不知何时站了一位中年男子,他身材异常高大,衣着正式得体,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他负手站着,一动不动,甚至眼睛都不眨一下,远远看着像个假人一样。他对闻薄天说:“闻少爷,请你做好自己分内的事。” 闻薄天不耐烦地叉着,说:“你让我做什么啊?我都说了,我们家这个是家族集团,只传亲族血脉!你们只要把我那两个哥明白了,老爷子继承权只能给我,到时候医院资源随你们怎么使。” 那男人说:“我们正在调查他们,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闻薄天撇嘴:“还调查什么,以你们的手段神不知鬼不觉给他们俩处理了也没问题吧?”他冷哼一声,“顺便报了当年在码头的仇。” 男人面不改道:“你可能对主人有什么误解,他不会允许我们这样做的。我们进入人类社会,就要遵从人类社会的法则,人不能轻易杀。我们会想办法将你两个哥哥送进监狱,让你名正言顺继承集团。” 闻薄天踱步两圈,走到那男人面前,建议道:“那我再给你们提供点线索,我大哥曾经酒驾肇事逃逸过,我二哥犯了重婚罪。” 男人静默看着他,片刻后,说:“我们已经买通了董事会高层,时机一到就会发难,到时还要你配合。时间紧迫,不要误了主人的大事。” 闻薄天皱眉:“神神叨叨的,他到底要干什么啊?” 男人说:“这就不是你应该过问的了。” 闻薄天点头:“行吧,你们速度快点,我急着找那对狗男女呢!” 男人说:“放心,等正事处理完,你有的是时间玩游戏。” …… 乔以莎小补了一觉,醒来时已经中午了,柴龙已经睡着,她简单洗了把脸,小心翼翼拎包出门。 她来到bly,现在已经闭店了,她拿钥匙开了门,直上二楼。 柳河吃住都在bly,房间在二楼最里面。这个时间柳河睡得正沉,乔以莎直接进门,差点没给熏懵了。 屋里弥漫着烟酒的臭味,柳河只穿了条黑四角,趴在糟糟的矮上。乔以莎过去踹了他一脚,柳河挠挠股,接着睡。 乔以莎伸手,狠狠掐了他大腿,柳河嗷地一嗓子,一个咸鱼翻身转过来。 他用血丝密布的眼睛瞪着乔以莎。 “没个正当理由老子要发飙了啊……” 乔以莎说:“我知道那拳手谁派来的了。” 柳河:“谁?” 乔以莎:“闻薄天。” 柳河长叹一声:“是你没睡醒还是我没睡醒……” 乔以莎:“你觉得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静了一会,柳河终于从上爬起来了,下地拿了包烟,点燃一支。 “到底怎么回事?” 柳河房间里有一个小窗,常年遮着,大中午只能透进一点点轻薄的光线,照亮房间内悬浮的万千灰尘。 乔以莎说:“我跟你详细说一下这个事情,你不要太惊讶。” 柳河嗯了一声。 接下来,乔以莎把最近的一干事件都跟柳河讲了一遍,包括洪佑森的情况,甚至柴龙的事,还有闻薄天被转化成的血族究竟是个怎样的物种。她说得极尽详细。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预,这事似乎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柳河不能什么都不清楚。 柳河静默地听着她说的这一切,脸深沉,浓眉紧蹙,他抱着手臂,手里的烟一直放在嘴边,但却没有几口。 乔以莎说完后,他弹掉长长一截烟灰,严肃道:“总结起来……”bgMbuilDING.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