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月遥总觉得自己没病,她过去那么多年的记忆都在告诉她,她真的没有弟弟。 可虽然关于亲弟弟的记忆是不存在的,但跟小男朋友相处的那些记忆,又的确是她自己经历过的。 她是不是在他生的那天忘记了什么? 比如说,她在那天刚好碰见了因为言所以选择来学校接儿子回家吃饭过生的……两人共同的妈妈?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病房里不知何时有人走了进来。 身型颀长的少年将排好的检查单放在边的柜上,走到了南月遥的病边。 而南月遥还在静坐着发呆,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就这样沉默了许久,午后光将窗户与病都斜斜地分割开了,他就站在那半边的影里,注视着在光下走神的女人。 “南盛桐,你什么都知道对吗?知道我是谁的话,为什么你从一开始不说?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转过头,看向他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这样自下往上看他的目光,因为眼珠留白过多,所以显得她模样有些偏执病态。 “我一开始也以为父母离婚后,我们不会再有其他的接触了,因为你之后再没有和我联系过。” 他直视着她的脸,对她的不善眼神也全盘接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过了这么多年,一见面就非想要睡我,但你是我姐,我愿意接受,所以我给你睡了,就这么简单。” 当时南月遥对他的追求几乎可以说是到了一个放弃理智的程度,可是从他的话里也可以觉到一点,自己以前在他童年时期很不喜他。 他没有一开始就拒绝她,大概也是因为他想受姐姐对他的情,所以即便是要跟她做,他到最后也接受了。 他是个姐控。 “……对不起。”南月遥低下头,脸颊边的发丝顺势从肩膀后面滑落下来,说不出一句反驳他的话。 一旁的少年靠过来抱住了她,将头埋到了她的颈窝里,也不再继续说什么,只是抱紧她和她紧贴在一起。 南月遥突然想起来,以前的师弟桐也很喜这样子。 当时她常常会因为透不过气而半夜醒来,印入眼帘的就是一团巨大的黑不明物体在她的身体上,他不会说话,只会在她的身体上动。 一开始还会惊悚害怕,可后来她就慢慢变得越来越麻木了。 房间里安静的时间太久了,南月遥抬起手在少年干燥柔软的发丝上面抓了抓,又摸起了他的后颈,她让自己用最快的速度冷静下来并且接受了现实。 “桐,我不太记得了,抱歉……但我会去承担这一切的。” 他没有回应,但他的动作代替了这些言语上的表达,他一直都抱着她。 第一次在《穹天》的世界里杀了那个师弟,对南月遥产生的负面影响一直持续至今。 虽说那个世界可能只是个虚假的幻觉,但对于神病人来说,幻觉的影响力等同于真实。 她不知道一切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但她一定是因为对师弟“桐”产生了罪恶,所以才会对小男朋友产生情。 她忍不住闭上了眼。 不管当初的那个师弟到底存不存在,但现在她的确又欠了这个亲弟弟。 作为一个成年人,她有必要以合理的态度把这件事情处理到位,尽量不影响到这个刚十七岁不久的弟弟的将来。 南月遥决定和他分手。 等她出院,替他把他的家庭关系重新修复到位,就马上和他分手。 - 傍晚的时候,南月遥在南盛桐的陪同下,做完了全部的检查。 她的身体机能没有任何问题,医生说出问题的是她大脑里面的神经。 如果人类的大脑是一块每个部件都紧密结合环环相扣的机械表,那她的就是一块彻头彻尾的烂表。 不管怎么调试,走针都还是有问题,就算偶尔看起来正常了,可稍微磕碰一下,立刻就又会开始失灵。 南盛桐陪她在医院里吃完了晚饭,服过药后,又跟她一块去散步。 太下山之后气温就开始下降了,南月遥蹲在地上看着绿化带里面种的月季,隐约听到有病人在找南盛桐说话。 “来下棋呀,郭六段在到处找你。” “不去,我陪我姐。” “哦。” 过了一会儿,他也来到她的身旁,跟她一起蹲下了。 “你喜花吗?”南月遥的指尖抵在花瓣上,游移着又挪到了花心的尖上。 少年有些漠然的目光跟着她的手指来回穿行,然后就落到了她指尖触摸的位置上。 “一般。” 他还是她记忆中刚认识的男高中生那样,不常说话,可眼神里又有些过分锐的察力。 南月遥随手将那朵花给折下来了,放到了他的面前。 “送你。” 这朵花让少年短暂愣了一下,他低下头贴了上去,闻起了花朵沁人心脾的甜。 “我以前看到过一只蜗牛,它从茎一路爬到了花瓣上。”他说道。 “嗯,然后你把蜗牛给拿下来了吗?”她侧目看着南盛桐,觉身边的人就像一幅画。 少年皮肤冷白,侧脸线条畅,鼻子长得很好看,不管是眉眼还是嘴巴,都帅得让人很有觉。 他看着眼前这朵花的眼神,连路过的狗都会觉得他深情。 “没有……” 他的目光从她的腿又移到了绿化带的花上,嘴微张吐字道:“我硬了。”bgMbuILdiNg.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