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能不成想对手竟是如此灵,不敢大意,挥舞大刀砍掉一名骑兵,掉头继续与阿赫塔姆战斗!阿赫塔姆看着周围大明骑兵越来越多,而自己身边的骑兵却越来越少,不由地慌起来。 叮! 阿赫塔姆脸一白,手中的剑几乎飞出去,手被震得发麻,刚想还手,瞿能的大刀再次砍来。阿赫塔姆不敢硬接,堪堪避开,可谁知瞿能刀沉且快,再一次砍来,来不及想,长剑去,当即飞了出去! 瞿能不给阿赫塔姆机会,大喝一声刀已高举! 阿赫塔姆并没有慌,从马身旁取下一方盾牌! 铛—— 瞿能定睛一看,好一方纯铁厚盾!但气势已经起来了,自然不能让他给跑了!大刀挥起,猛地再次砍了下去! 阿赫塔姆目光透着一丝恐惧,连忙用盾牌再次格挡。 铛! 铛! 瞿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刀刃已经卷了,只是因为刀本身厚重,便拿着当斧头一样,大劈过去! 阿赫塔姆看着疯狂进攻的瞿能,一刀又一刀,强大的力道直接破坏着自己的左臂,可以肯定的是,手臂已经骨折了。可自己不敢也不能避让,挡不住瞿能的大刀,自己会没命的! “去死!” 瞿能大喝一声,刀劈下去。阿赫塔姆猛地拨转马头,拉开一点距离,瞿能的刀猛地走空,整个人几乎坠马,阿赫塔姆见状,右手出短剑,直刺瞿能的脖颈! “铛!” 一柄长直砸落阿赫塔姆手中短剑,红缨一动,便擦过阿赫塔姆的脖颈! “想要伤我父亲,你还不够资格!”瞿陶看着阿赫塔姆坠马,连忙看向父亲瞿能:“如何?” 瞿能脸有些难看,幸亏救自己的是儿子,如果是谭渊、徐辉祖,那这人情可就欠太大了,当即拍马投入战阵:“老子没事,随我杀敌!” 瞿陶哈哈大笑,挥舞长跟在一旁。 徐辉祖浑身已是鲜血,不过都是敌人的,在亲手斩杀四名骑兵之后,徐辉祖高举长,厉声喊道:“大明威武,杀!” “杀!” 喊杀声再起! 在羌支历骑兵中,冲杀的贾力看到了指挥作战的徐辉祖,拿出长弓,搭箭,瞄准了徐辉祖,就在一个空隙之中,贾力松开了手指,箭破空而去。 这一支长箭擦过羌支历骑兵的身旁,刺穿了一滴飞溅在空中的血,从刀剑碰撞的间隙中飞出! 噗! 徐辉祖觉浑身一震,低头一看左肩膀处,一支箭好巧不巧地穿过片甲,直钻入到肩膀处!雄武成大惊失,连忙护在徐辉祖身旁,更有两名安全局军士拿出了盾牌,护在徐辉祖面前。 “大明的主将死了,跟我杀啊!” 贾力大声喊着,羌支历见状,更是命令军士大喊起来,不管是真是假,都有助于提振士气。 战场之上就没有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即便是有雄武成等人全力保护,也没有办法做到万全,谁能想到对方竟有人能在混战之中准箭! 听到徐辉祖被杀的消息,大明骑兵明显有些慌。 徐辉祖咬着牙,伸手握着箭,手腕猛地发力,咔嚓一声,箭被折断一截,丢在地上,长打开军士的盾牌,高声喊道:“我的战旗何在?!” 身后挥舞战旗的骑兵追了上来,徐辉祖的身影在战旗旁走动,给了无数人一个定心丸。谭渊、瞿能等人见是虚惊一场,连忙反击! “给我杀!” 徐辉祖长指向前方,双眼锐利而坚定! 大明骑兵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加上人数占据优势,战局逐渐倾向于大明。然而帖木儿的骑兵也并非是浪得虚名,他们虽然折损了一批人,但这一批人依旧有着强大的战力,经验丰富,战斗意志顽强,即便是损失不小,但也没有撤退,在羌支历、沙卡洛夫等人的带领下,支撑着战局。 骑兵混战与厮杀,是野蛮的暴力与血腥! 待在军阵中的李德审视着前方的战局,并没有安排军士加入战场。 徐辉祖说,大明三千营的骑兵需要一场成长之战,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而不是依靠神机营或五军营取胜。 骑兵有骑兵的骄傲,也有他们争取骄傲与证明自己的方式。 第八百七十九章 雪藏力量,有限作战(三更) 在徐辉祖与羌支历骑兵混战的同时,朱棣的左翼也陷入了混战之中。 朱棣命令杨荣、徐膺绪掌管左翼,同时派遣孙仁、周大志、王堂、邹鹏等十几名指挥史、千户配合作战。 为了赢得这一战,杨荣在左翼除了布置神机营军士防守之外,还调来了哈密卫,马哈麻火者、哈剌哈纳、辜思诚等人全部来了,包括哈密五千骑! 哈密王一开始很想拒绝杨荣,生怕哈密的军事力量彻底折损在西域,可已经没有了话语权,也没有了可以作出决定的能力。 强势的大明,不允许反对。 马哈麻火者,哈剌哈纳、辜思诚等人忐忑不安,生怕被朱棣、杨荣等人驱使为马前卒,死在战场之上,步入伊不拉音等人后尘。 可一天天过去,杨荣似乎忘记了哈密骑兵的存在,大明几次出手对付哈里,包括在北塔山对付卡拉奇,大明都没有启用哈密骑兵。 马哈麻火者等人觉很是庆幸,直到北塔山传来战报:俘虏卡拉奇及其军士八千! 辜思诚等人十分清楚,北塔山战斗自开始到结束,都没有用三个时辰,大明以令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干脆利索地解决了卡拉奇一万五千锐骑兵,甚至还抓了大量俘虏! 马哈麻火者等人不清楚大明使用了什么力量,又是如何做到这一步的,但可以肯定,大明打败哈里已经不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甚至于打败帖木儿也不再是空幻之事! 那问题来了,大明在打一场灭国级的战争,战的是最强大的帖木儿骑兵,如果大明赢了,彻底控制了西域,而哈密卫的将士们却连出手都没出手,这合适吗? 后论功行赏,别人的名字都在军功薄上,唯独没有哈密卫一人的名字,这将是何等的尴尬,何等的辱?再深一层阿星,在大明彻底控制西域后,一个毫无用处,连忙都不帮的哈密卫,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如果朱棣、杨荣等人消灭了帖木儿,他们会不会在班师回朝之前,顺带着也解决了丝毫不出力的哈密卫? 出于自保的需要,也出于对大明战斗力的畏惧,马哈麻火者、哈剌哈纳、辜思诚等人主动找到杨荣,希望参与对哈里的作战。 而这正中杨荣的下怀,为了一视同仁,也为了体现大明对哈密卫的控制权,朱棣亲自写了“调令”,安排哈密卫归杨荣统御,协防左翼军阵。 在对敌作战上,杨荣听从了神机营指挥史周大志的建议,将四千火铳兵放在了最前面,将哈密骑兵放在了火铳兵之后,为避免军阵被突破,确保左翼不失,在哈密骑兵的后面,杨荣还布置了两千弓弩手与长抢兵,包括二百虎蹲炮,五十神机炮。 按照朱棣的作战要求与对局势的判断,考虑到帖木儿的强大,朱棣、徐辉祖、宋晟、杨荣等人一直决定谨慎作战,有限暴实力,能不使用虎蹲炮就不使用虎蹲炮,甚至连已经形成战斗力的驼城也被雪藏。 北塔山作战存在着全歼的可能,有地势之利,这才大量使用了神机炮,也是为了检验、总结神机炮对付骑兵的经验。 在朱棣的中军、左翼、右翼军阵中,虽然都配置了数量不等的神机炮,但都没有人将其纳入到作战选项之中,除非万不得已,军阵岌岌可危时。 而这种雪藏与有限作战策略,是为了避免全部使用之后,万一没有彻底留住哈里的军队,那大明所有的底牌,所有的战力,都将暴给帖木儿,以帖木儿的聪明才智,他一定会小心翼翼,一定会找寻克制火器的办法,即便无法彻底防住火器,也会给大明带来无法预料的麻烦。 这个结果,朱棣承受不起,大明也承受不起,毕竟帖木儿的军队太多,后续主力有十五万之多,且还有一批重骑兵! 不能因为一个哈里,就得大明拿出所有的底牌。 杨荣听到了敌人冲锋的马蹄声,看到了星光之下奔驰而来的骑兵队伍!那是巴启山的军队,据卡拉奇等人提供的情报,巴启山是一个很难的对手,跟随帖木儿多年,曾多次担任帖木儿的先锋。 巴启山并没有采取羌支历兵分两段的冲锋阵势,而是将七千骑兵分为了二十队,一队接一队向前冲锋,每一队都有三百五十骑,队与队之间间隔着五丈的距离,即分散又保持着战力,只需要一个冲锋,就可以让骑兵叠加,形成一股洪。 看着稀松的阵型,杨荣直皱眉头,巴启山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大明可能会通过火铳、弓箭杀伤他们,直接就分散了阵型,同时又保持着一个呼就能冲过去的距离。 “神机营火铳兵准备!” 杨荣下令。 四千火铳兵听命而动,各自就位。既然敌人的阵型疏松了,那火铳兵的阵型也自然作出了调整,将防护线拉得更长一些。 火铳新兵张九手有些抖动,紧张地盯着前方。一旁的老兵高忠光稳稳端着火铳,瞥了一眼张九,低声骂道:“张九,你他娘的再抖下去,就瞄不准了。” 张九舔了下干裂的,哆嗦地说:“高大哥,我,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了。” 高忠光见敌人还有些距离,将手中的火铳放了下来,走到张九身旁,让张九的手指离开扳机,然后甩出手,啪啪就是两巴掌,直打得张九目瞪口呆。 “拿起火铳!” 高忠光以威严的声音喊道。 张九听话地端起火铳,脸很疼。 高忠光走回去,拿起了自己的火铳,对准了敌人:“你别怪老哥打你,当初我上战场的时候,连刀子也握不住,害怕的很,后来我的总旗给了我两巴掌,我的手就不抖了。” 张九低头看了看手,手果然不晃了,手也不抖了,只不过,脸火辣辣,很是难受。 这算怎么回事,打了脸,手就老实了? “准备吧,你就当平里靶子就好,你是一个优秀的火铳手,瞄准敌人脸,如果担心打不中,可以瞄准对方的战马,别紧张。” 高忠光引导着,张九的呼变得平缓起来。 骑兵越来越近,已至一百五十步! “击!” 杨荣挥手,周大志扯着嗓子喊:“击!” 随后是传令官的声音,紧随着便是沉闷的火铳声! 张九对准骑兵的脸,扣动扳机,然后看也没看对方,悉的本能回来了,更换火药,封闭火药室,安装铅子,准备就绪,抬起火铳,看了一眼一匹无主的战马,火铳便转移到另一个骑兵,再一次扣动扳机…… 高忠光看了一眼张九,这个小子果然厉害,隔着如此远的距离,还能连杀两骑! 巴启山眼睁睁地看着第一队骑兵被完全消灭,心头除了震撼与惊讶之外,也不免有些愤怒,因为有些骑兵竟然减缓了冲锋的速度,甚至还有骑兵勒住了战马。 “冲锋,谁再减速格杀勿论!” 巴启山派遣一个个得力部将各带一队骑兵冲锋,而自己也加入到了第十二队之中,挥舞着冷森森的弯马刀叫喊着冲锋起来。 大明人是无比狡猾的,他们将落后至极的火铳给了沙米查干,换走了不少战马,可他们手中拿着的明显是更先进,更厉害的火铳。 他们不仅欺骗了沙米查干,还欺骗了哈里,帖木儿与所有人! 不过火铳这东西毕竟换装需要时间,哪怕他们再动作练,再改进,也需要时间换装火药与铅子,而这足以要了他们的命! 巴启山相信自己的判断! 前面的骑兵已经越过了一百五十步,弓已拉开,箭已腾空! 毁灭吧! 巴启山看着远处的大明军阵,只见火铳兵两两站在了一起,一人拿出了一个大盾牌挡在了两个人的头顶,而另一人依旧换装着火铳。 箭落在盾牌之上,只发出了沉闷的声音,只是十分稀少的惨叫声。 火铳依旧在,不断有骑兵倒在前进的路上,一些战马失了前蹄,骑兵翻下马,脖子扭断,再没了生息。BGmbUILDinG.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