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她丧失戒备的几秒,修长手指已经剥落她身上的薄毯。 “伸手。” 耳畔落下低沉嗓音,温年糊糊地伸手,长长的衣袖稳当穿过左臂。 嘴上却喃喃:“不是医院,为什么还要穿外套……” 一方面孩子气的一面占了上风,另一方面又思路清晰,像是极为矛盾的两极。 当事人配合的情况下,另一边穿的自然也很顺利。 杏针织衫是一排竖纽扣。 映下的寡淡灯光,男人半垂眼眸,有朦胧微光落在浓长眼睫,淡白,又在尾端落了点橘,神情专注耐心。 修长指骨稍动,自下而上系着纽扣。 心脏像是被蜗牛触角轻碰了下。 温年鬼使神差地,凑近。 泛着干、热的嘴,很轻地微蹭男人侧脸。 落在纽扣的手指微顿,隐在昏暗里的喉结微滚。 “就算是亲我,也不管用,该穿的外套还是要穿。” “哦。” 温年稍稍起身,眼睫半垂。 看起来是真为他的无动于衷而低落。 完全是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动物模样,周齐斯单是瞥了眼,漆黑眼眸浮现几分无奈。 薄回吻她的嘴,刮过羽般的触。 温年抬眼,眼眸瞬间变得很亮,轻声问他:“周齐斯,你不怕被我传染啊?” 周齐斯神情看起来浑不在意,关注点却到了别处:“倒是一口一个全名。” “你刚刚都不回答我。”温年微弯眼眸,有种说不上的莫名得意,“周齐斯,你是不是心虚了?” 周齐斯角微掀:“温老师,再多一个问题,现在就把你抱去医院。” 温年这才从混晕沉的脑袋里,难得清醒地想起一件事,在耍赖这方面,她总是比不过眼前这个人。 默默伸出细长手臂,环紧男人脖颈,任由自己被对方环抱起。 后背又被罩上一层小薄毯。 有力手臂托着弯,温年侧脸贴着宽直肩膀,走到外头,轻微的风吹到身上,引起怕冷般的瑟缩,她下意识往男人怀里蜷缩,贴近这片滚烫热源。 她被放到副驾驶座,怀里了只棕熊玩偶抱枕,是她之前特意放在车上的,理由是给车里多一些鲜活。 此时刚好派上用场,对于病人来说,绒绒的玩偶具有很好的安抚效果。 窗外夜不断倒退,霓虹灯光不时晃过浮影,副驾驶座里窝着的姑娘,浮着不正常红的侧脸,乖巧安静,睡得正。 怀里紧紧抱着棕熊玩偶,团团裹进出门罩在身上的薄毯,身前还披着男人的宽大外套。 整个人陷入一片温暖里,很悉,也很安心。 温年昏昏沉沉醒来时,她正被周齐斯懒抱着,视线由模糊转为清晰时,眼前落入一片白。 鼻尖掠过的消毒水味很淡,温年有些委屈地开口:“明明说了不来医院的。” 周齐斯口吻无奈:“这不是医院。” “明明就是……” 温年脑子都是对方骗了自己,也就没能看到出现在身后的悉男人。 沈则清戴着副银框眼镜,身上的白大褂括干净,对于大晚上还要忍受新婚夫妇的甜狗粮的惨痛经历,刚刚趁着他们幼稚争论到底是不是医院的空隙,在群里狠狠吐槽了一番。 用词相当犀利,毒辣。 且耐人寻味。 很快就引得群里人士闻风而动,平常一个比一个潜水,这会一闻到八卦的味,又一个比一个出现的积极。 沈则清看着群里刷屏般的问话和表情包,足地关掉聊天页面。 至于两人关于医院的争论,依旧停留在很表面的阶段,迟迟没有深入,例如不是医院,明明是,确实不是医院,看着确实是……诸如此类的循环复读。 说实话,这还是沈则清第一次见这人幼稚成这样,果然再冷的人,跌进情海里,都腻歪得慌。 逗小猫的意图太过明显。 为了避免这对幼稚的夫妇,争论到天明,沈则清及时开口叫停: “这里确实不是医院。” “是私人诊所。” 温年循着声音望去,看到意外出现的人,有些反应迟钝地轻眨了下眼睛。 沈则清打了个招呼:“晚上好。” 温年被抱在病坐下。 沈则清顺嘴问:“这是怎么了?” 周齐斯角微扯:“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 刚刚男人还柔情意地哄人,这回对他就完全换了副面孔。 沈则清心想,得,果然男人都是双标的,一个都逃不。 给温年量过体温,温度烧得有些高,怪不得要来他这。 沈则清还没开口。 就看到眼前姑娘,微仰着头,定定瞥着身侧男人,口吻乖乖的:“不想吃药。” 周齐斯伸手了下脑袋,然后朝他瞥了过来。 沈则清说:“反正是要吊针。” 温年闻言还想开口,可是被男人轻瞥了眼,又乖乖地闭上嘴。 温年坐躺在病上,看着托碗里备着的药片,抱紧怀里的棕熊玩偶,闷声说:“也不想吊针。” 吃药和吊针,本不想二选一。 往她总是带着委婉语气的,生病时变为孩子气的祈使句。 “那吃糖么?” 温年看着掌心上的冰梨糖,眼睛亮了一瞬。 “那乖乖听话。” “嗯。” 顺利吊针好。 又是喂水,又是还用纸巾轻柔地擦过姑娘角。 沈则清在一旁默默看着,伸手扶了下银质镜框:“看来大半夜不用宵夜,我已经噎着慌了。” 周齐斯懒懒朝他瞥了眼:“怕是晚上吃多了。” 沈则清知道这人子,向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要从他身上讨得半分便宜,简直是难事一桩。 果断换了个聊天对象。 “我们这伙人,平里要是赌谁最早结婚,哪有人敢猜这位?”沈则清无奈摇了摇头,“怕是输得连底都不剩。” “谁能想到最后英年早婚的,反而是这人,还像是被夺魂了似的,看得我直起一身皮疙瘩。” 温年躺在病上,浑身困意渐深,眼皮都快要黏在一处,可对于有关周齐斯的谈话,却展极大的兴趣,执拗地睁着双眸。 裹着灯光的影落下,她的视线被不动声地挡住。 只能看到相对而站的两个男人。 沈则清说:“我跟小年说话。” “你嘴里的小年,是我老婆。”周齐斯口吻不怎么留情面,“别叫得这么亲热。” 沈则清说:“某人自己一口一个温老师,还不许旁人叫小年——” 目光越过男人,意有所指的:“是不是没道理的?” 悄悄从男人身后探出脑袋的温年,点了点脑袋,一副极为认同的模样。 周齐斯转头时,正对上被抓包的年轻姑娘的目光。 温年默默平躺了回去,一副刚刚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 周齐斯瞥到,漆黑眼眸出几分无奈,淡声灯光映在深邃眉目,角微勾不易觉察的弧度。 沈则清看得直啧啧生奇:“阿齐啊阿齐,你真是栽进去了。” “则清,你也老大不小了。”周齐斯角微扯,“不过老婆的事,确实也急不出来。” 完全一副家有温柔可老婆的架势,还有空别人心。 沈则清从齿硬生生咬出来句:“这就不劳您费心了。” “倒算不上费心。”周齐斯口吻淡淡,“没那多么多心思。” 沈则清冷笑:“那您的心思全跑哪去了?” 周齐斯淡淡投来一眼,意思很直白简单。 —你说呢。 脑子都是老婆的恋脑,沈则清在心里吐槽了句。 他就不该多问一嘴。 …… 温年糊糊半醒时,发现自己窝在男人怀里,他像是刚躺下来,顺手把她揽进怀里。 悉的清冽木质气味,轻掠过鼻尖,裹来的安定。bGmbUIldInG.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