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苍老的眉间出现一抹无奈,缓缓走了进去。 锦墨琉一身玄衣站在那里,身上的气质和这一切格格不入。 华雀看花了眼,其实他对于修仙一事一直都是半信半疑的,因为有多少妄想成仙的人,最后都没能活到那个年纪。 但是锦墨琉不同,他身上的确有与众不同的气息,走近他身边,总能 觉到丝丝清凉,说不准他真能修成正果呢。 士兵们用布包裹着口鼻,一个一个在那些百姓的 下铺好了稻草,然后从最里面开始点火。 从火光出现的那一刹那,瞬间响起了百姓绝望的喊声。 太多人在叫喊,听不出他们喊了什么,只知道他们事怕死的。 这是残忍的,这些人已经知道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可是他们也只能面对。如今却要他们生生忍受被火烧死的滋味。 华雀忽然间觉得锦墨琉的背影有些残忍,他身上的寒意似乎都多了一份。 站在他身后,似乎那火的灼热都传不过来。 锦墨琉转过了身,华雀清楚的看见他脸上的淡然。 不 在心里 叹一声,果然是兄弟,锦墨痕的那份淡然竟然在锦墨琉身上也能看到。 “华神医来了。”锦墨琉开口。 华雀点点头,“我来看看他们,总要送走最后一程啊。” 锦墨琉淡淡的笑了一下。 火在百姓身上肆 ,他们已经没有了力气去躲闪,甚至连浑身的剧痛都只能生生忍受。 华雀看不下去了,转过了身。锦墨琉已经向外面走去。 华雀跟了上去。 “你烧了他们也未必能解决这场 染。”华雀的语气极其认真。 锦墨琉偏头看了他一眼,“华神医说的是,下一步我就去边关。” “去干什么?” “华神医不知墨箴的人都想来我冬锦吗?” 华雀微微一怔,忘了这一茬,墨箴才是瘟疫最严重的城啊。 全国都瘟疫了,只要还能走,还能跑,那些人必定疯了一般要来冬锦。 因为墨箴亡了,他们要是想活命,就只能来冬锦寻求帮助。 夏杉已经归为冬锦,但是碧城也瘟疫了。 也就是最完好的地方只有冬锦。 人为了活命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 “去了边关,也未必能阻止瘟疫啊。”华雀犹豫了一下,还是道。 瘟疫这种病,突然之间就能患上,更重要的是,不知道怎么传染的。 而且他也说过,这不是瘟疫。 他越来越敢确定了,这绝对不是瘟疫。 是比瘟疫更严重的 染。 “华神医认为杜绝瘟疫最好的办法是什么?”锦墨琉停下了脚步。 华雀微微一怔,有些不相信的看着锦墨琉,“你想干什么?” 杜绝瘟疫最好的办法?哪里有杜绝瘟疫的办法……锦墨琉这么说,就是要,烧死他们。 锦墨琉一定是这么想的,他修身养 这么多年,怎么行事手段比锦墨痕还要残忍。 所有人烧死,那是一个国家的人,想想就令人发指。 从此还有谁敢去墨箴,好像遍地都是瘟疫被烧的人的骨灰。 锦墨痕看着华雀的表情,俊逸的脸上出现了了然的神情,“看来华神医已经猜出来了。” “你那么做,不怕吗?”华雀迟疑的道。 “怕什么?” “烧死那么多人,你不怕遭报应吗?何况你还是修仙的人。” “华神医,倘若我不这样做,每天被 染的人就会多一个,比起来,你觉得,哪一个罪孽更深?” 华雀怔住了。 的确,他只想到了锦墨琉的残忍,却没有想到他这样做的原因。 如果不这么做,被 染的人只会越来越多,真的才是人类的灾难。 “但是,你这样做了,也未必能杜绝瘟疫啊。”华雀追了上去。 “华神医既然医治不了。那就说明这是医治不了的,那这些百姓的最后不还是一样的结果吗?”锦墨琉淡淡道。 华雀停下了脚步,怔怔的看着锦墨琉走远。 他是个大夫,这一世就是和生死打 道,也见过太多他救不了的人死在他面前。 也见过像青鸾那种真正杀人不眨眼的人,但是他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 觉。 锦墨琉没有杀人,什么都没有做,但是他几句话就震慑到了他。 难不成真的因为锦墨琉是修仙的,所以才会这般看待生死? 结果都是死,他只是提前让他们死了,这样也算是替其他人造福? 他实在是想不通这个道理,脚步缓慢的向屋子走去,眉头一直紧皱着。 冷竹县。 君离在 上躺了良久,还是没有下定决心的时候,突然间有人敲门。 两声过后,那人已经自己推门走了进来。 司芝。 他知道 什么都变了,这一点还是没有变。 从前司芝来找他的时候,都是不用太监通报,敲两下门,自己进来。 如今也还是这样。 他也习惯了。 “离,用午膳了。”司芝将午膳放到桌子上,关好了门,“师傅自己吃,我来陪你。” 君离坐了起来,淡淡的应了一声。 司芝摆好凳子,看着君离夹了菜,才开口,“离,你身体还好吗?” “恩。”君离点了下头。 司芝叹了一口气,美眸垂了下去,“师傅被反噬的频率越来越快了,我有点害怕。” “她最在乎什么?” “什么?”司芝有些不解。 “她最在乎的人在身旁,被反噬的几率会小一些。”君离被残灵折磨了这么久,虽然没有分出个胜负。但是他也掌握了一些技巧。 每一次病发的时候,他微弱的灵魂都会想青鸾。 最后都 过来了,因为他有信念。 “师傅最在乎的,是我。”司芝微微一怔,就明白了君离想说什么。 可是唐乙最在乎的是她,她一直在唐乙身边,也没什么用。 君离点了下头,没在说什么。 司芝慢慢的吃着菜,眸子黯淡无光。 君离和唐乙都被频繁的反噬,她真的害怕有一天,她醒来的时候,这两个她最在乎的人忽然间就变了。 不论君离现在待她如何,从前那段 子,足够她抹平每一次君离对他的淡漠。 两个人静静的吃完了饭。 司芝去送盘子。 想起来也是有些可笑,司芝原本多么尊贵的身份,如今却要做这种事,虽然不是服侍别人,但是什么都是亲力亲为也是有些接受不了的。bgmBuilDIng.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