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救了命里无子的皇帝(穿书) 作者:天行有道 作品简评: 进之前,林若秋从没想过自己能承宠,结果这子混着混着,她成了建昭帝身边最有门面的宠妃;她也从没想过自己能侥幸怀上皇嗣,结果,她一人包圆了建昭帝所有的孩子。回首过去,林若秋才猛然发觉,她不是斗文里默默无闻的小配角么,怎么眨眼之间,她竟成了甜宠文里的女主角——她是不是穿错书了文章风格清新幽默,内容饶有谐趣,不似一般廷文杀机四伏,反倒着意与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寥寥数笔之间,展现出一副平凡生活的画卷,读之让人心生温暖,是一篇不可多得的佳作。人物刻画方面,男主身有残缺,然宽厚博大,女主柔善仁和,亦憎分明,极能令人产生共情。 ================== 第1章 进 林若秋进那,家里人上上下下几乎都哭成了泪眼,唯独她自己笑得没心没肺,好似浑然不与己相干一般。 嫡母王氏只当这孩子强装笑脸,心里不定伤心成什么样,遂含泪拥着她道:“好孩子,有什么委屈可别憋着,只管说出来,但凡能做得到,娘都会为你做主的。” 林若秋:“……” 她真没什么可委屈的,不过是选秀而已,又不是上刀山下油锅。家中但凡有女儿适龄的,总得出一个,要说委屈,京城委屈的不知该有多少。何况她进不为争宠,纯粹是混子的,只要不作死,别人能将她怎么样? 对她而言,福算不上,祸也算不上,无非是件差事而已。现代想当个好点的公务员也得经过不少繁琐的考试呢,她却凭借家世轻轻松松就能衣食无忧,怎么算都是占了便宜。 王氏瞥见她木然怔忪的模样,愈发泪如雨下,紧紧将她搂入怀里,“说起来早早给你定了亲事该有多好,如今手忙脚,仓促间竟也寻不出个人来……” 呃,大伙儿都这么难过,她貌似也得给点反应才好。林若秋遂款款从她怀中坐直身子,脆声安道:“娘,您别说这种话,女儿也不在意这个,谁叫二姐姐比我大两个月呢?长幼有序,原是应当的。” 林若秋在家中排行第三,大姐若早就嫁人,小妹若冬不足十岁又太小,唯独她与若夏正当芳龄,当初礼部选秀的消息一下来,家里就急急的请媒人拉关系,务必要将两个女孩子许嫁出去,无奈一时竟找不着合适的,因为抢女婿的家庭实在太多了——好像所有的官宦人家都认准了皇是个火坑,自家的掌珠一旦进去就会被得骨头不剩。 最终王氏也只来得及给若夏定了亲,对此林若秋并无埋怨,她相信王氏并非故意偏心:说起来她与若夏都是庶出,她生母早亡,还是由王氏一手带大的,论起吃穿住行,王氏甚至更偏袒她些,可惜命运就是开玩笑,林若夏比她早出生两个月,因此成了姐姐,说亲的时候也能排在前头,林若秋只好承担起光耀家族的伟大使命,雄赳赳气昂昂的进去——开个玩笑,她并不认为自己有此能耐。何况当今皇帝的困境不是她能解除的,除非送子娘娘降世,还得有太上老君的房中丹做辅佐,否则换了任何人都是白搭。 她当然不会有那种东西。 母女俩抱头痛哭,林老太太却是个有决断的,见不得这般儿女情长,遂招手示意林若秋上前,冷着脸向她道:“三丫头,你这一去,祖母也没有别的叮嘱你,唯有一桩,要善自珍重。能得恩幸固然好,如若不能,也别当那出头椽子被人算计了去,省得带累咱们府里。” 这位老太太平虽刚强刻薄了些,眼前几句话却鞭辟入里,林若秋心悦诚服的道:“谢祖母教诲,孙女自当从命。” 老太太看她半,又喟然叹道:“以你这般姿貌,若不承宠也太可惜了些,若真有熬出头那,咱们伯府或者该沾你的光了。” 林若秋面上唯唯诺诺,心中实不以为然:后的女人要想出头,要么生一个自己的孩子,要么养一个别人的孩子,可惜以当今皇帝的状况两者都是绝无可能的,天阉之人,怎么会有子嗣?但这秘密恐怕连建昭帝身边最亲近的人都难知晓,更别提林家一个没落伯府了。 她要不是因为穿书,也难察先机。 这辈子的命运注定是要守寡了,但比起原主与人偷情珠胎暗结最后被打死,林若秋宁愿选择安安静静地老去,而非那样刺跌宕的人生——生命诚可贵,情价更高,在她这里是完全颠倒过来的。 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因为她只自己。 时辰快到了,下人们开始收拾三小姐进的行李,府中笼罩着一片愁云惨雾。王氏看着衣裳上悉的针脚,忍不住又是涕泪连连,哭道:“三丫头的女红这样糙,怎么能进呀?连件衣裳都做不好,别人更看不上她了!换了若都比她强些。” 林若秋:“……”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王氏亲生的,只有亲生的骨才会极尽贬低呢,别人的孩子只有用来夸的。 老太太听了这些话也不扶额,摆手道:“行了,别说傻话!里的绣娘成千上百都使不完,哪用得着她亲自做衣裳。” 说着便吩咐下人,“快些送三小姐上车吧,别耽搁了时辰。” 林若秋辞别了泪眼朦胧的王氏,心里着实也有些难受。自从胎穿成一个婢妾所生的庶女,在府中过了十几载,林若秋始终是以一种超然物外的姿态生活着,未曾真正融入其中——大抵是因过早知晓今后的命运,她知道自己迟早是要离开这个家的,因此也难投入太多情。 可是细想起来,王氏倒的确称得上一个慈的母亲,纵使她与嫡姐的待遇稍有差别,但平时姊妹间相处,王氏却甚少显出偏颇。她生来情丰富,因此能够平等的对待每一个孩子,倒是老太太总觉得儿媳妇软弱无能,有些看不起她。 不管怎么说,这些都曾是她的家人,可惜一入门深似海,今后却不知几时能再见了。林若秋怅然想着,将怀中的包袱紧紧抱住,那是唯一仅有的家的印记。 车轿帘忽然被人掀开,剑眉星目的少年探头道:“妹妹。” “到了么?”林若秋怔了怔,看着面前的两个哥哥。一个从文,一个从武,皆生得身材颀长,容貌英伟。 可惜没有一个人如其名的——既不善文,也不善武,林爹费心想的名字算白取了。 但尽管学艺不,兄弟俩对家中姊妹倒是没得说。林若秋看着哥哥递来的东西:巧的牛皮纸上整齐摊着数个大块头烧饼,新鲜出炉,还冒着热气。 她不动得热泪盈眶,“哥哥,你待我真好。” 林从文见她拿着烧饼就要往嘴里送,忙道:“等会儿再吃,现在吃光了就挡不得饥了,还有好半天功夫捱呢!” 林若秋一想也是,遂乖觉的将饼包好,到底有些恋恋不舍,“但不趁热,凉了就不好吃了……” 多可惜啊。 林从武给她出主意,“到时候在风炉上烘一烘,还更有嚼头。” 是个好点子,兄妹仨终于达成共识。林若秋带上零食重新坐好,林从文亦到了前边车辕上,林从武却有些不放心她,专程跑来嘱咐道:“妹妹,等会儿出了别急着到街上雇车,让柳儿去悦来茶馆递个消息,我和大哥过来接你。” 林若秋好容易听出里头意思,合着这位二哥认为她一定选不上是吧?这真的是亲哥吗?她克制住想翻白眼的冲动,温婉含笑道:“可是哥,万一陛下就喜我这样的呢?” 虽然她亦不晓得原书里那个炮灰嫔御有何过人之处,可建昭帝的的确确就把她选进后了呀,之后怎么样且不提,至少这一关她还是很容易过去的。 可惜她的意见并未得到自家二哥赞同,林从武反倒大惊小怪起来,“别说傻话了,陛下又不是瞎子。” 又怕妹妹因此而沮丧,忙拍拍她的肩头安道:“不过你放心,即便不能中选,爹爹和娘亲一定会再帮你寻一门好亲事的,咱们家的女儿几时愁过嫁?” 林若秋低头看着那一身因自幼注重锻炼而养出来的健康肤,忽然觉得自己理想中的公务员计划可能要泡汤了——比起嫁到一个不悉的人家遵守三从四德,她宁愿到皇帝老儿身边去守活寡呀! 第2章 秀女 如今中局势明朗,争宠是没必要争的——争破头也争不出一个孩子,到时候从宗室里择了新君即位,她们这些先帝嫔妃同是天涯沦落人,只怕唯有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罢了。 剩下的不过是赌命长。 是以林若秋从会走路起就十分注重保养,尽管王氏竭力想将她教导成一位琴棋书画样样皆通的淑女,可林若秋却对运动锻炼更兴趣,她六岁就跟着两位哥哥学骑马,在城外山上将兔子赶得地跑,多亏这些有益身心的活动,林若秋的体质可谓十分强健,十余年来竟连一场风寒都没得过。大约也因她十分好养,王氏才那样喜这个庶出女儿——林若夏则随了其母佟姨娘的模样,生就一副弱柳扶风的体态,王氏每每见了都嫌弃得很。 在此之前林若秋一直以这副健康身子为傲,如今才觉出点不妙来。时人以肤白柔弱为美,她虽然单看样貌也不差,可这身皮子……林若秋有点懊恼上月不该随两个哥哥去杭州外祖家转悠,好好的雪肤花貌晒成了咸鱼干,好在她并非天生黑,若仔细蓄养一段时,应该能够复原。 何况今儿的天沉沉的,不见光,皇帝坐在高处未必能瞧得清楚。林若秋稍稍安定,掀开车帘道:“哥哥,到了门前再叫我,我歇一歇。” 说着便闭上双目静静养神,务必要神应对接下来的关卡,哪怕不为自身,御前失仪会给家族带来坏印象,总归不美。 小憩片刻后,马车悠悠停驻,林若秋赶在两个哥哥唤她之前及时醒来,趁还吃了大半个饼。 林从文看着她怀中被啃得七零八落的牛皮纸包,难得的与二弟保持意见一致:自家妹妹半点没有大家闺秀的风度,陛下能选中她才真是见鬼了。 林若秋一贯脸皮厚,更不怕这几位要好的哥哥将糗事到处嚷嚷,反而慢条斯理的掏出手绢擦了擦嘴,装模作样的问道:“咱们来得早还是迟?” 林从文看了看两扇硕大宏伟的红门,张开的角度如同血盆大口,零零散散有几个行人来去匆匆,其中不乏妆饰出众者。 他便说道:“不算最早的,咱们还是快进去吧。” 他们永昌伯府近几年渐趋没落,本也没有拿乔的底气,还是低调行事的好。 林若秋此时并未出依依惜别的伤,在她看来更像是例行公事,正要扶着侍女柳儿的胳膊下车,林从武不知何时却走近来,踌躇道:“妹妹,我有一件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林若秋安静的看着他。 一旁的林从文却有些情急,低声音警告道:“三妹就要入面圣了,你别在这关口。” 林从武不的将他胳膊甩开,恶狠狠道:“怎么叫?咱们都不说,难不成叫三妹一辈子蒙在鼓里?你对得起三妹么?” 林从文不语。 林若秋听见两人一本正经的谈话,不脑大开:难道她的身份有何秘密?譬如她其实是前朝公主,机缘巧合才投奔了林家?又或者她身上有某件信物,关乎到国家宝藏之类? 这下得她也紧张起来,拉架也忘了拉。 林从武终于挣大哥的手,挤上前正道:“妹妹,你大约不知,那济宁侯夫人原本说的是你的亲事,是佟姨娘得知此事后到父亲面前哭求,父亲这才掉了包,连母亲都被蒙在鼓里。” 说完便紧紧攥着拳头,“论理,本来该二妹中选才对。” 虽说两人都是他的姊妹,可就这件事而言,林从武没法公平看待。他不信若夏半点也不知情,在他看来,林若夏向来是个有心机的,不比三妹单纯无知,正因如此,几个哥哥都得宠着她、帮着她、护着她。 可惜昏姻大事讲究父母之命,他们这一辈的却说不上话,林从武想到此处难免暗恨。 林若秋听完不啼笑皆非,她从没想过自己在几个兄弟心中会是这种形象,还……可乐的。 不过见林从武这样为她义愤填膺,林若秋不得不着意安他几句,“哥哥,我真不计较这些,二姐要嫁就由她嫁吧,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不见得我以后一定比她差。” 那济宁侯府在林若秋看来也未必是个好去处,虽说门第高吧,说亲的却是幼子,那人素来有个纨绔之名,她要是嫁过去还得为这种不学无术的丈夫心,多累啊。 林若夏倒算替她挡了一劫。 林若秋面上半点看不出忧愁,反倒乐天安命的向二人道:“哥哥们大老远赶车也累了,不如先去茶寮里歇一歇,等有了消息,我会让柳儿给你们报信的。” 林从武缓缓将包袱给她掖好,很想抱一抱她,又怕林若秋那身鲜亮整洁的衣裳,最终只好哽咽着朝她点点头,“妹妹,你受委屈了。” 林若秋:“……” 她真没受什么委屈,为何这些人动不动就要心疼她一番?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永昌伯府到底有些排面的,不多时就有个须眉苍苍的老太监过来引路,林若秋一步三回头的跟他进去,转身还看到林从武泪眼婆娑立在那里,仿佛她要上断头台似的。 遇上这样情丰富的家人真是没法子,林若秋摇摇头,心里却有一阵暖滑过。倘若能一辈子不嫁人,她其实想留在林府里的,只可惜,如今的时代容不下离经叛道的不婚主义者。 皇对她而言则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避风港,总比出家做姑子强,好歹能好吃好喝呢。 此时离面圣还有不少时候,秀女们都积聚在御花园里,语笑喧阗,恰似来的莺声燕语。 老太监将她放在人堆里,照例说了一句吉言,“姑娘福泽深厚,定能得偿所愿。” 林若秋识趣的将一锭银子到他袖里,口中道:“烦请公公为我将那边的炉子取来。” 说着指了指湖畔凉亭,那里石桌石椅齐备,另有一架风炉是供煮茶用的——其实她自己也抬得动,不过当着许多姑娘的面,林若秋不好显示自己过人的力气,再一个也怕脏衣裳。 老太监估摸着她怕冷,心道这姑娘生得这般健朗,倒是个虚弱苗子。不过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他只要办事就成了,遂规规矩矩的指挥两个小太监将风炉抬了来。 林若秋却不急着烤火,反而衣袖翻卷,变戏法般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袱。 园子里的众姑娘不停下窃窃私语,转而紧张的看向这边,大家虽说同是皇上的女人,同时却也是敌人。如今大伙儿不分彼此也就罢了,万一这林家庶女会什么惊人的才艺,一举拔得头筹却不妙。 然而众人瞪着眼望了半,却见林若秋大大咧咧的将包袱解开,里头赫然是……几个碗口大的烧饼? 这叫些什么事呀?顿时有几个姑娘怒形于,心里更不是滋味:白惊吓一场,这姓林的该不会是在故布疑阵吧?要不然就是另辟蹊径,谁都知道今儿是大子,容不得半点错失,她这一却搅得人人都记住她了。 林若秋可不管她们怎么想,只要不违反规,谁能管她?而是自顾自地将已经僵硬的烧饼放在炉上烘烤,面团经火烤变得柔软,散发出一种奇异的焦香味。 姑娘们不约而同的咽了口唾沫,望向林若秋的眼神也变得复杂微妙起来。她们为了今的大选,可是饿着肚子来上阵的——就为了突显那不盈一握的身,半点东西也不敢吃,如今难免饥肠辘辘。 BgMBUIlDINg.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