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滴答滴答…… 成帝不可置信的看着间的血窟窿,阿召竟然捅了他?成帝的手一抖,手里的圣旨就滚落开。 夏侯召将破军拔出,他看着成帝的眼睛“别拿你那恶心的眼神看着我!” 成帝动了动,干巴巴道“我……我可是你的生身父亲!” 夏侯召殷红的微微挑起一个弧度,又又妖,活像是地狱里出来的修罗恶鬼,人魄,拖人入十八层地狱。 他侧身凑近成帝,闻到了成帝身上浓重的朱砂味道“你当真以为我是你的儿子?” 成帝的伤口并未在要害,一时半会还能撑住,成帝捂着伤口,眼神充疑惑,阿召怎么可能不是自己的儿子?“我……” 夏侯召打断他“你当年假借皇后懿旨,宣我母亲进,实际却将她玷污,她本想一死了之,却意外发现自己有孕,但这孩子定然不是你的。 所以她模棱两可了时间,将你耍得团团转。她知道夏侯端怀疑我不是他的孩子,又觉得对不起夏侯端,所以生下我后,服药自尽,也算是如了夏侯端的意。都说我母亲是夏侯端害死的,实际上不是,是母亲一心求死。” 成帝摇头,退后了几步“不可能……怎么……” 夏侯召缓缓近“别着急啊,听我继续说……” “夏侯端临死的时候是在不甘心,与我滴血认亲,才知道错怪我母亲,怀着悔恨离世。你说,我母亲是不是很厉害,你这个傻子还以为我是你的孩子,你也不想想,我母亲怎么会给你生下杂种!” 夏侯召提起破军,照着成帝心口刺了个对穿,成帝避无可避,倒下去没了声息。 夏侯召身是血,狠的看着缩在一旁的李福英 “你知道该怎么做对吗?” 李福英疯狂的点头,夏侯召就是个疯子,竟然干得出弑君这种事! 李福英一边想着,一边将成帝沉甸甸的尸体拖到龙椅上去,摆出酣睡的姿态,冲着外头传了人来,夏侯召则躲在大殿的柱子后。 好在成帝今夜杀了不少人,殿中血腥气浓重,蜡烛大多数已经熄灭,所以谁都看不出成帝已经死了。 李福英声音平缓,不疾不徐的吩咐道“陛下有旨,宣太子、二皇子。三皇子即刻入觐见,不得有误!”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今儿又买了一桶黑胡椒泡面,哼哼~ 先将就着看,明儿我再捉虫,现在去码明天的! 第五十章 李福英已经顾不得惊诧夏侯召不是成帝儿子这个事实, 命要紧, 也容不得他想太多其他有的没的。 古来夺嫡之争都是惨烈异常的, 不少老皇帝都死在儿子们的互相倾轧之中, 但惨烈到成帝这个地步的, 还真是古往今来第一份。 是被帮助儿子夺嫡的大臣,大摇大摆的刺死的,死的毫无尊严! 李福英在成帝身边多年, 早就已经混成了人,什么该做, 什么不该做,他一清二楚,就包括今这件事。 皇帝明摆着都没了, 他再负隅顽抗,不是傻子一般吗?夏侯召现在一提剑就能完完全全要了他的命,就算御林军听见他的尖叫声进来,他都死透了,还有什么用。 还不如乖乖的投诚, 给自己留一条路,好颐养天年, 都勾心斗角半辈子了, 他也该过过安生子了。 好吧,就算他现在投诚了,将来也会被夏侯召一刀砍了,但多活一刻是一刻, 还有盼着自己早死的不成? 待到人都退出去之后,夏侯召方才中殿中的柱子后面走出来,对着李福英多多少少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夏侯召他清楚的很,自己早晚都是要造反起兵的,只不过不是现在,当然,他也不需要什么好名声,所以本不需要杀李福英灭口。 李福英像个狗腿子一样,谄媚的望着夏侯召“郡王,您还意吗?” 夏侯召微不可见的点点头“不错,回头放你回老家颐养天年。” 李福英面青一阵白一阵,回……回老家……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劲儿?他结结巴巴的开口,额头上冷汗都要滴下来了“郡……郡王,回……回老家,您别……别开玩笑了……” 夏侯召淡淡的看他一眼“是颐养天年,不是别的意思,李公公想太多了。” 李福英这才松了一口气。 呼!没看出来,夏侯召还会开玩笑的……就是不怎么好笑……还怪渗人的…… 成帝近来情绪不稳定,朝令夕改,说风是雨,谁都没少被他折腾,所以就算深更半夜被叫去皇,那些皇子也没有丝毫的惊讶,只是认命的穿戴整齐,离开温暖的王府,驾车去了皇。 三皇子叔珩从小妾被窝里赤.身..体被挖出来的,起来的时候口水了一个枕头,糊糊的,别提多磕碜了。 太子是个马,赶早不赶晚,自然是最先到达的皇,用了最快的速度,他在成帝的寝殿面前好好收拾了衣冠,左右打量并无失误之后,强忍着冷意和困意,敲响了寝殿的大门。 实在是太过寒碜了,成帝的寝殿门前连个门官都没有,不过太子倒是也习惯了,他父皇发起疯来没人招架得住,刺客估摸着都得怵三分。 时间久了,大家也就默认寝殿不需要门官了。 等了许久,也不见里头有人给太子伯瑜开门,他十分疑惑,高喊了几声,夏侯召与李福英在里头听得清清楚楚,夏侯召给了李福英一个眼。 李福英颠颠儿的去前头将门打开了,太子被里头浓重的血腥味呛得一个踉跄,向后倒去,心里免不得有几分惶恐,父皇今夜杀的人似乎格外多,不会发疯也把他杀了罢! 太子伯瑜虽心里害怕,却还是踉踉跄跄的跟着李福英进了寝殿,寝殿里的蜡烛基本上已经烧光了,只剩下李福英最后点的那一枝,孤零零的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父皇……父……”太子伯瑜眼前寒光一闪,最后见着的就是夏侯召那一张昳丽的面容,沾着他温热的血。 李福英浑身都在打着灵,牙齿上下碰着,发出声响,腿也在打弯儿,夏侯召怎么能这么狠,这是太子啊!眼睛一眨不眨的,说杀就杀了!夏侯召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第二个进来的是二皇子仲瑾,他早早对成帝的行为有所不,只是却无法改变,只能见着朝纲一比一腐败,却回天乏术。 殿内的血腥味儿比方才更重了,二皇子仲瑾嫌恶的皱了皱眉,父皇今夜到底又残杀了多少无辜之人! 他想要成为皇帝的那颗心变得更加强烈,不单单是为了到达权利的顶峰,也是为了少死几个无辜之人,但是他本不知道这个皇帝该怎么当,单凭着一腔热情,就想争一争。 二皇子平练武还算勤奋,但夏侯召下手又急又快,未等到二皇子反应过来,便已经命丧黄泉。 李福英今晚承受了太多惊吓,摸着心口平复。若是一会儿三皇子进来,夏侯召照旧也将三皇子捅死,那就是夏侯召想要自己称帝了。但他称帝实在过于名不正言不顺,困难重重,多半还是会扶持三皇子登基,他做个摄政王。 夏侯召割了二皇子身上一块儿绸缎来仔细擦拭手中的那把破军,脸上与脖颈上都沾了血,妖异异常。神平静之下,隐隐藏着嗜血的疯狂。破军自从回来后便未曾饮血,今才算开荤。他久经沙场的的快意便被唤醒了。 三皇子糊糊的进了殿,一闻见这刺鼻的血腥气就吓得跌倒在地,恨不得立刻逃跑,但心中尚存的理智却告诉他,不能走,不能走,走了父皇恐怕会不高兴…… 父皇不高兴,皇位就离他越来越远了……不能走,不能走………… 夏侯召从暗处走出,将成帝原本扔在地上的那把剑递给三皇子。 已经过了子时,夏侯召还未曾回府,木宛童除却守岁的时候,再也没有这么晚睡过,她强忍着睡意,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和沈晰和博弈。 木左珩前几就打着游学的幌子走了,木宛童也不拆穿他是去参军了,只是嘱咐他好生照顾自己,又给他的细软里夹了不少金疮药,旁的什么都未说。 沈晰和将木宛童刚刚落下的一子换了个位置,无奈的摇了摇头,阿宛今晚这局棋简直是漏百出。 木宛童仔细瞧了两眼,才发现自己落错位置了,若是沈晰和不替她改过来,恐怕就彻底要输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既然困了,就去睡罢,不必……不必陪我。”沈晰和还是给木宛童留了点儿面子,不揭穿她是为了等夏侯召这一事实。 阿宛是栽在夏侯召手里了,他们木家和沈家好好养出来的小公主,被夏侯召这头猪拱了,沈晰和摇头,不自觉的叹息。分明就是活在两个世界的人,怎么就能相互引呢? 木宛童糊糊的摇头,眼睛几乎睁不开,却还是依旧坚持着“不必,我还能行……”她按了按自己的右眼睛,眼皮微微在跳,似乎要有什么不好的事儿要发生了。 驻扎在城外的军队已经严阵以待,将士们皆是严阵以待,身披铠甲,神奕奕,准备一路向北前进。 今夜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夜。 三皇子座上龙椅的那一刹,他整个灵魂都在震颤,他摸了摸赤金的扶手,浑身动的发抖,他终于坐上这个位置了!他梦寐以求的位置!现在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了,所有人都要匍匐在他脚下高呼万岁。 夏侯召身上与脸上的血迹都已经凝固干涸,双眸幽深不见底,像是黑能噬掉人,活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 木宛童见着的夏侯召就是这副模样,她一下子打了个灵便睡意全无,右眼皮跳的更快了。 沈晰和没能及时扯住木宛童,到底让她扑向了夏侯召。沈晰和面沉重,夏侯召现在明摆着不对劲儿,他这个傻妹妹怎么还往前扑! 见着木宛童向自己扑过来,夏侯召飞快的向后退了几步,干巴巴的吐出几个字“脏,别过来。” 童童那样一个干净的人,他不想用血腥来玷污脏了她,她就该干干净净,完完整整的被捧着,永远不该见到世上的丑恶和残酷。 木宛童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委屈的用素白的袖子擦了擦脸。 夏侯召下意识想要上前哄她,给她擦眼泪,却想起自己手鲜血,只抿了抿,又向后退了半步。 木宛童的眼泪掉的更厉害,她半夜不睡觉,就是为了等他回家,结果就换来这个态度? 她扑上去,直接扎进了夏侯召的怀里,脸埋在他的颈窝里,无声的哭着,眼泪滴在夏侯召皮肤上,像是在他心里烫出个。 夏侯召身上血腥气过于浓重,像是从血缸里捞出来一样,木宛童不介意,依旧抱着他抱得格外紧。 夏侯召抬起手想要拍拍她的后背安抚,却又颓然的放下,只是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以示安抚。 “你有没有受伤?这些血是不是你的?”木宛童闷闷的问。 “没有,我很好,童童不要担心。”夏侯召轻笑,一字一字认真的回复。 “真的吗?”木宛童声音软软的带着鼻音,像是在撒娇。 “真的。”夏侯召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尖削的下巴蹭蹭木宛童茸茸的发顶。 沈晰和不知作何想,分明两个不是十分合适的人,放在一起却分外和谐。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因为最近太忙了,剩下的三千下午奉上,啾啾~ 沈晰和(凶巴巴):没错!我就是那个大!专打鸳鸯的那个! 第五十一章 夏侯召怀里是他毕生所追寻的光, 他从血腥和寂静的尘土里而来, 在这混混尘世上唯一遇见过, 唯一愿意贴近他的光。 “童童, 我们该走了。”夏侯召贴着木宛童的耳蜗, 轻轻道。 木宛童一愣“去哪儿?是去樊门关吗?”之前听说樊门关局势动,夏侯召不就要启程,所以是要带她一起走? 她隐约记得, 樊门关以西就是陵,是外祖父他们在的地方。 “是。”夏侯召点头“邺城里不太平了, 我们走吧。” 沈晰和垂眸,纤长浓密的睫像是一把小扇子,遮住了眼底的神 。 樊门关, 离陵极近。 后半夜的时候,皇最高处悬着的钟敲响了,众人都从睡梦中被惊醒,细细数着,足足二十七下。 所有人都泣不成声, 不是对成帝驾崩一事多有遗憾痛心,而是哭成帝终于死了, 这几个月里, 上到王公大臣,下到黎民百姓,无不受摧残。 BGmBuIlDiNg.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