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皙连续参加了三年,算是种子选手。 科室护士招呼她,“简医生,坐这儿来。” 简皙走过去坐窗边,护士小声笑:“今天李院穿得一言难尽呢。” 白呢子外套里还搭了件水绿的衬衫,还有脚上那双尖头皮鞋。 “意尔康。”小护士眼睛厉害。 简皙乐得,食指比在边,“嘘。” 这时,手机在兜里震动,是贺燃。 简皙一看名字便笑了,接听问:“起来了?” 贺燃:“起了,一个人单没劲。” 简皙往窗户边坐了点,“不跟你说了,我边上有同事。” “啧,”贺燃不,“把我用了就丢一边,说都不让说了。” 简皙有点想打他,“睁眼说瞎话啊。” “睁眼不说瞎话,睁开眼睛就是想你,不仅我想,我老二也想得要命。” 左边是同事,右耳是甜言语的拨。 这种反差的快,让简皙动心动情。 贺燃低声笑了出来,“不逗你,在外面自己注意身体,我昨天下手重了点,如果疼的厉害,自己找点药擦擦。” 简皙咬着,轻轻的“嗯”了声。 太乖了。 挂断电话,贺燃从柜子里找出新单给换上。昨天上被水得实在看不下去。 他刚把旧单给泡盆里,林加就在敲门了,“燃哥,走,吃葱油饼去。” 贺燃甩了甩手,拿起摩托车钥匙走出去,“走吧,我请你。” 林加笑嘻嘻的,“那我吃两份。” “出息。”贺燃跨上摩托车,等林加坐稳了问他,“家伙都带齐了吗?” “齐了。”林加拍拍斜挎的大包,“泼的吓的敲的一个不落。” 贺燃点点头,拧动油门,马达声“轰轰轰”划破清晨。 这两天林加接了个要债的活,债主不算大方,只给两个点的分成,但数额上了六位数,算下来也是不小一笔。 贺燃和林加搭伙了两年,说起来还是他师傅。林加把欠债人情况都摸清了,准备上午来个公司突袭。 “我查过了,停车场是个监控死角,十点那人会来取车去高铁站。” 林加把装备家伙又清点了一番,贺燃拿出铁扳手掂了掂,说:“快到点了,把口罩带上。” 黑大口罩把脸遮去大半,看得清的只有眼睛。 等了一会,欠债人从电梯下来。 林加拿紧了铁,贺燃把扳手背在身后,“上!” 林加跑前头,过去对那人就是一推,“你他妈的牛,欠钱不还,还敢开这么好的车!” 欠债人顿时抱头蹲下,“哎呦,别打我,别打我!” 贺燃紧接而上,再次厉声威胁,“欠债还钱,听得懂人话吗?啊?” 边说边用铁扳手戳他脑门儿,力道不算轻,足够施恐惧。 “听得懂,哎妈呀,疼疼疼。” “哥们儿,你在南小区养了个小三,你老婆还不知道吧?”贺燃拍他的脸,一下一下的,“都五十岁的人了,还干得动吗?省点气神,用来仔细想想你该什么时候还钱。” 欠债人吓,“求求你们别告诉我屋里人。” “明天下午三点前,把钱打到这个账户。”贺燃两指头夹着一张纸,甩向他的脸,“晚一分钟,我这手机就自动给你老婆发短信了。” 说完,贺燃站起身,林加踹了地上的男人一脚,“,大赖皮!” 那人忍着没动,等林加收脚,他猛的起身,同时手从袋里摸出一把中型收缩刀。 “林加!”贺燃见到寒光,大骇,伸手把林加推开。 刀刃挨着他的手背亲密而过,本该垂直向林加的刀偏移了方向。 “燃哥!”林加吓懵,摔在地上赶紧起身。 贺燃左手一手背的血,顾不上,抬脚先把欠债人的刀给踹翻。 “我!”贺燃见他不放弃地还要去捡刀,又是一脚踢飞匕首。 林加抓起铁就要往那人脑袋上抡。 “你他妈的脑子被驴踢了吧!傻!”贺燃急出一身冷汗,自个儿的伤口都血成河了,没空管,赶紧拖住林加。 做这行危险常有,最怕失控,脑子一上气,就容易失手。 这种灰行业,你玩手,进了局子就代不清了。 “林大傻,傻大加,长点脑子成吗?!”贺燃冲林加一番吼。 欠债人跟疯了似的,破罐子破摔,爬起来按开车锁。 眼见着他往车里坐,贺燃拽住林加赶紧转身。 “跑!这玩意要撞人!” 摩托车已经没达回头去骑了,只能往前面奔。停车场空旷,没什么地儿藏人。 果然,身后油门声音轰鸣,箭在弦上一般。 “呜!”的一声,伴随着轮胎摩地的尖锐,小车患了失心疯,横冲直撞而来。 贺燃大喊:“林加,往右闪开!” 林加听了话,朝右面跑,那车走的是直道,贺燃来不及刹住,只得继续前奔。 “燃哥!”林加急愤,眼见就要撞上了! “你舅舅!”贺燃憋着一口气,右手都成了血掌。他长腿一跳,“咚”的声跨上前方的大众车,踩着前车盖两步窜到车顶,躲过了追。 回头一看,欠债人执着,方向盘一甩,车扭开掉了头,看样子是要跑路。 “收手!”贺燃呵住林加,很快,他“靠!”出了声。 只见那车掉了头,飚向了贺燃停在那头的摩托车。 他才买半个月的新摩托。 “哐!砰!” 被小车狠狠碾在了地上,惯力撞出五六米。 欠债人探出头,嚣张表态:“把我得无路可走,咱们一块死!来啊!谁还不要命了!” 撂下话,又牛哄哄地开走了。 “燃哥!”林加跑来,“赶紧去医院,你这手肯定伤筋了!” “别嚷嚷。”贺燃皱眉低斥,“快走,来人就死。” 两个人推着半残废的摩托车,要死不活地离开事发地。 从医院出来光已落幕。 贺燃手沾腥带血,披着夜回牙蹄路。 怕老太婆吓晕,他没回自个儿家,去了林加那。 “燃哥,要不是你推我一把,我就躺尸了。”林加十分内疚,跟犯错的小孩一样。 “行了行了,大老爷们废个话。”贺燃咬着烟,没好脾气,“幸亏没伤到骨头,这茬事就当过了。” 林加不服气,“我找老板要医药费。” “你脑子进可乐了?再摇两下是不是就得爆炸了?”贺燃皱眉,不耐烦,“懂不懂规矩?嗯?” 当然懂,要债这行,风险自负,真出事,东家才不会管你半钱。 他们这是卖命活,全靠老天成全。 贺燃重重口烟,“妈的,多久没碰到神经病了,发起疯来野的老子害怕。” 这话让林加笑起来,一晚上的抑总算轻松些许。 一烟还没完,贺燃的手机响,“叮叮铃铃”是微信的视频聊天请求。 贺燃的表情由淡变深,由转晴,咬着烟笑。 他起身,按了接受,那头稀里哗啦的电声,画面切过来的时候还有点卡。 “靠,你进的哪座山头呢。”卡出新宇宙了都。 图像没同步,声音倒是听得真切,简皙握着手机,地跑找信号。 “你吃饭了吗?” 信号强了些,贺燃能看清屏幕里的脸,他啧啧啧,“哎呦我去,我眼光就是好,这小脸蛋往里头一装,都这么清秀漂亮俗。” 简皙乐得眼睛亮晶晶的,“你在干嘛?” “还能干嘛,想你呗。” 信号又弱了,画质像被刀片划过似的。 简皙着急,又屋子跑找信号,这山村比想象中偏远,住的地方基本失联。 科室主任正好路过门口,跟几个同事一见简皙这架势,“简医生,跳广场舞呢?” 简皙笑了笑,“对哎,演猴。” 乐得大家哄然。 主任走掉了,贺燃笑着说:“猴会爬树,你会么?”BgMBuILdInG.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