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绝这才点了点他那高傲的头颅,低声道:“这回可是卿卿主动求的,不是我非要附身的哦。” 玉润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却莫名的有一种上当受骗的觉。 但此时她也顾不得想太多,外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已经听到晋陵公主在问:“元懿有心思笑话我,倒不如先说说这里是何处。” 闻言,元懿皱眉瞟了一眼小院,撇嘴道:“是我父亲用来囚那些不听话的男宠的,姐姐要是有兴趣且不在乎名节的话,尽管过去瞧瞧,我保证不替你隐瞒!” 晋陵却是被她挑起了斗志,趾高气昂的冷哼一声:“你便是说了又如何,既然七叔都不怕被人家说三道四,我又有什么好怕的,没准儿父皇知道了明儿个就下道懿旨,专门送我套宅子来蓄养面首也说不准呢。到时候妹妹你也不用客气,想要什么样的来挑就是,也省的如今这般热脸贴上了冷股啊!” “你!” 她这一番话说完,气的元懿直翻白眼,晋陵公主却是哈哈一笑,迈开步子就要往里走。 玉润又是无奈又是好笑,晋陵公主果然还是老样子,向来任妄为,喜跟人家唱反调,她这一时冲动,可是苦着自己了。 好在阿绝说话算话,一道白光“嗖”的飘入了玉润的眉心。 晋陵公主刚推开小院破旧的木门,就见到墙头闪过一道黑影,她秀眉紧蹙,立刻吼道:“什么人?!” 对方哪里会应她,等她疾步追过去的时候,却早就没了踪影。 元懿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惊的蓦地回头,却见晋陵冲她吼道:“有贼人,快喊人过来。” 如此一来,原本就因为起火而手忙脚的琅琊王府变得是更加飞狗跳。 玉润匆匆跑出了树林,远远地便看到湖畔的岑天古木下正站着一个身形拔的黑影。 似乎是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黑影回身,月华为他白皙俊秀的面容镀上了一层冷辉,愈发衬托出他的肌肤赛雪,红齿白,五官也是上苍的心雕琢之作。 当真是……太漂亮了。 玉润的眼里却丝毫没有惊之,她寒着脸走近,冷冷的开口:“为了掩护一个蠢丫头,就的这样兴师动众,非夜,这笔账咱们该怎么算?” 却是还不等的黑影开口,一道红光在空中骤然闪过,阿玖单膝跪地,请罪道:“此事与非夜大人无关,是阿玖的主意,琅琊王害我家公子如此,阿玖同他不共戴天!” 她声声控诉,字字泣血,可“玉润”丝毫不为所动。 “千夙玖,你的命是她救的,便由她自己决定该如何处置吧。” 良久,玉润才丢出了这样的一句,眸子危险的眯起来看着树下始终一言不发的男人。 “非夜,我将皮囊借给你,不是要你用来儿女情长的!” 被点了名的少年呼一窒,半晌才恨恨道:“琅琊王为了一己私,不惜残害同胞命,死不足惜!” “所以呢?”玉润挑眉,琥珀的眸子凝结成漆黑的墨。 “你打算勾了他的魂,自己再去陪葬?”语气中是嘲讽,和不留情面。 “你可莫要忘了,上一任的无常,是如何魂飞魄散的。”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句句令人心惊。 “哐!”非夜恶狠狠地一圈砸在树上,光滑细腻的手背很快就被粝的树皮划出一道道血口。 可恶,琅琊王那个老东西明明作恶多端,可偏偏是寿未尽。 玉润挑眉,有些嫌恶的看了一眼那双鲜血淋漓的手,冷然道:“妇人之仁,不能忍于;匹夫之勇,不能忍于忿,皆能大谋。非夜啊非夜,妇人同匹夫,如今这两样,你竟是都占全了。” 少年被他这一番话说的羞愤不已,抬起有些漉漉的眸子,含恨道:“叶家于我有再生之恩,若不能为其报仇,与禽兽何异?” “再生之恩?”玉润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既是再生之恩,你如今又为何死了?与禽兽何异,只要能达到目的,是禽兽又何妨?!”说到此处,她瞳孔猛地一缩,眸光极寒。 “我若是你,便会静候时机成,待到那时,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听到那最后八个字,少年似是有所触动,用力深一口气,灌整个丹田,终是用力的点了点头。 玉润面无表情的转身,大步向着王府门口走去,寒风吹起她的衣袍,瘦削的背影只给人一股料峭孤绝的冷意。 与此时同时,王府的门口也是熙熙攘攘,嘈杂得如同市集。 “夫人,并未寻到七姑娘,您看……”新安公主身边的侍婢小心翼翼的开口,果然见到新安公主杏眸狠狠的瞪了过来。 “废物!” 婢女吓得立刻跪倒在地,大气也不敢再一声。 说完这两个字,新安公主左手摸向右手食指带着的绿松石指环,朱轻抿了抿,良久才开口道:“先派人回去府上说一声,就说七姑娘在王府里头走丢了,咱们正派人找呢,要晚些时候再回去。” “是!”那婢女不敢怠慢,连忙领了命就走。 新安公主紧绷着的面容这才出一丝笑意,众人都知道这所谓的七房嫡女不过是村乡下长大的野丫头,如此没见过世面又不知礼数,进了琅琊王府会因为好奇和贪玩了路也能说得过去。 可谁知道那送信的婢女前脚才走,她紧接着就听到后面的马车里传来少女微微带着稚的声线。 “母亲,咱们是在等谁?” 这声音……新安公主眼皮不安的跳了跳,匆匆反身,只是一眼,便见到玉润掀开马车的车帘笑盈盈的望着自己。 她怎么会在这儿?!新安公主面一僵,冷哼道:“你这孩子到底跑到哪儿去了,我方才派人找了你那么久,怎地都不见踪影?” 玉润却是一脸无辜,只委屈道:“女儿一直就等在马车中啊,方才女儿喊了几声,您似乎都在训斥着婢女没有听见,女儿便只好等您闲下来才开口了。” 新安公主表情一僵,脸立刻就沉下来。 这个小|人,方才自己喊的那么大声,她怎么可能没听见,该不会是……故意等到现在才开口的吧。 饶是她反应过来,却也晚了,那派回去传信儿的婢女早就没了踪影。 玉润冲着她盈盈一笑,道:“母亲,我瞧着陈氏,谢氏那些家族们都走了,咱们是不是也要先回去?还是说咱们等着桓家人一道回去?” 谯国桓氏,那可是她的前任驸马所在的宗族,虽然曾经的驸马桓济已经因为谋杀叔父事败而被放,生死不知,但她同桓家的关系,还是十分微妙的。 这丫头在这个节骨眼上提起同桓家人一道,到底是何居心?! “既然玉润平安无事,我也就放心了,启程吧。”新安公主的眸中蓦地划过一抹极深、极浓的恨意,旋即恢复淡然。 玉润则是松了一口气坐会车中,一面拍着口一面暗想。 幸好刚刚阿绝没有闹脾气,帮着她飞快的逃出了王府,她又顺势悄悄避开众人抹上马车,回来的神不知鬼不觉。 玉润正暗暗得意,准备掏出袖中的画检查一番,可谁知道这时候车身突然猛的一颠,惊得她下意识的伸手抠住了座位。 入手处却是滑的一片。 她眉心一蹙,下意识的抬起手指放到鼻尖。 冰凉的体散发出腥甜的味道…… 是血?!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之关心则========= 阿绝:血?什么血,哪来的血?作者菌你在搞什么!凸(艹皿艹 ) 渣寻:别冲动,女人嘛,每个月都要有那么几天,你懂的。 玉润:…… ☆、第038章:谋 确认了手中的体的确是鲜血,玉润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敛住呼,凝神细听,果然听到车厢后头,传来一声细弱蚊蝇的轻哼。 这马车后面是有一个夹层的,常用来放置些暖炉等物什,玉润此时才惊觉有一个人此时正在隔着的一层模板后面,她的声音极为隐忍,显然是努力在抑。 玉润有些害怕,便递给阿绝一个眼,示意他去替自己瞧瞧。 不多时,他回来,神情有些凝重。 “我瞧着有几分面,是不是那时候在山里的……” “张蓉?”玉润联想到在宴会上见到她的情形,不由得口而出。 料阿绝却是果断摇了摇头,正道:“是另外一个。” “叶绾绫?!” 她怎么会在这里! 自己的马车上! 还……受了伤…… 玉润觉喉咙有些干,试探的对着那边唤了一声:“绾绫,是你么?” 微弱的□□稍稍有停顿,随后是少女略带惊喜的语气:“玉润?” 果然是她! 玉润长舒一口气,低声对她道:“你且忍一忍,等会儿我一定想办法救你出来。” 眼下最重要的,是查看叶绾绫的伤势,至于她是如何受伤的…… 玉润想到起火之后,琅琊王府救火的只有杂役和小厮,很少见到侍卫打扮的人。 难道说,今夜除了大堂的晚宴,在王府后院也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么。 玉润的疑惑在回到王家之后很快有了答案。 她在车中换好了备用的衣裳,随后立刻悄悄告诉文妪车中的状况,命她想办法将叶绾绫先转移到自己的院落。 刚刚代完这些,就见气度雍容的新安公主优雅的下了马车。 “玉润……”她轻轻唤了玉润的名字。 “母亲。”玉润乖顺的应了,琥珀的眸子没有半点慌张。 “你这衣服……” “玉润当时在火场不小心烧着了裙摆,幸好马车中还带了备用的衣裳。”玉润面不改的回答,新安公主只是狐疑的盯了她一眼,也没再多问。 一个婢女走上前来,表情很是恭敬。 “七夫人、七姑娘,太夫人说你们二位若是回来,请立刻去见她。” 新安公主的笑容僵在脸上,皮笑不笑的开口:“这个时辰,太夫人应当已经歇下了吧?” 她这话的意思明显是婉拒,可是那婢女却好似听不懂一般,继续道:“七夫人可是忘了,您才刚可是派了位婢女来报信儿呢。” 意思很明白,就是太夫人醒着呢,就专门为了等你醒着呢。 新安公主一时语,只好硬着头皮道:“玉润,随我去见你祖母。”BgmBUILDIng.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