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看着愣在原地的黄芩,阿织试探喊了一声。 “没事。”黄芩微微一笑,然后提步走到小孩的身边,蹲了下来,“这是你们的孩子?” 小孩不见生,小脑袋转了转,看父亲点了头,便用稚的童音怯生生喊了句“姐姐。” “珝幸,是吧?”黄芩温柔笑道:“真乖。” “嗯。”珝幸双手抱着拨浪鼓,乖巧点头。 “可真好。”黄芩望着小孩,渐渐失神,“你们过得好吧?” “嗯,托王妃的福,过得很好。”阿织说话时,眼里藏不住的幸福。 “那就好。” “对了,王妃你不是在堰都为……”男人突然提起,但后面的“质”字却及时止住,没有问出来。 “五皇子中毒,泽皇有求于我,此毒与江城有关。”黄芩没打算隐瞒,简单说了事情。 江城? 男人和阿织神突然一沉,眼神闪乎起来。阿织想要说什么,男人却快速拉住了她。 “王妃辛苦。”男人道。 “还行。”黄芩微微笑起,有些疲惫道:“夜深了,若无它事,我先回去休息了。” “王妃好好休息。”阿织温声提醒。 “嗯。”黄芩止住打哈欠的冲动,转身离开院子。 “王妃慢走。” 黄芩离开没有多久,男人便上前将院门锁上,神复杂地看着那面不安的阿织,“阿织,我们已经与江城无关。” “夫君,你是南家主,怎么可能与江城无关?”阿织眉深深织在一起,哪还有刚才贤淑温柔的模样? “若江城因此事就此消失,你又如何向南列祖列宗代?更何况,战昭王妃救了我们一家。”阿织尽量低了声音,可仍听得出,她分明在嘶吼。 “阿织,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说完,南锦烨叹了口气,走了过来,将孩子抱回屋内。 阿织站在原地,望着门口,不停叹气。 …… 新登基的皇帝死了,登基不到一个月,便在皇中被一箭穿心而亡。 所有人都知道这肯定是陆弋轩做的!箭法炉火纯青至此,世上除了启殇,便只有陆弋轩!启殇不问世事,这事只可能是攻城的陆弋轩做的。 可知道了又能如何,又能奈何? 身为嫡长子和大功臣,萧云珋顺理成章地登上了皇位,可萧余的死却已让他变得杯弓蛇影!他害怕被一箭穿心,之前所有努力都付之东,所以无论何时都穿着铁制造的铠甲,连睡觉也不肯下,即使寝内外都围了侍卫。 “你到这来!” 萧云珋将侍卫喊到前,见侍卫紧紧看着自己,他方才放心躺下来。他闭上眼,烛光下,他面青白,眼眶发黑,足矣窥见近来他的神状态。 之前渴望拥有皇位,可真正坐上了皇位,他却不如之前那般轻松了。皇权在握,可心却早已丢了! 萧云珋翻来覆去,身上的铠甲也跟着发出声音,在寂静的寝室里引人心慌。他不停地看向门口,看门口侍卫正常守着,他安心下来,可下一秒他又慌了,连忙坐起身来。 萧余便是在回太徽的路上死的,夜中,随着一阵风吹过,悄无声息地死在了轿撵中。 他以前最怕的人是陆长翊,所以无时无刻不想两此人铲除。他从未想过,陆弋轩会成为他皇权路上最大的阻碍,毕竟这个表兄虽有白衣战神之名,但平温润轻浮,无心皇位。 世事难料,如今城外之人不是陆长翊,而是幽灵一般的陆弋轩。 “陛下!”侍卫连忙询问。 “无事!”他摆手,又再次躺下,可还是睡不着。 长夜漫漫,可如今的萧云珋夙夜难眠! …… 泽修珏目前病情很不稳定,第二天亮的时候,黄芩给他把脉,脉象异常微弱,像是昨夜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黄芩给他施了针,用人参吊着一口气,让老军医好生看着,这才放心出了门。 昨夜温荒和离云去了那奴隶市场,但寻了一夜,不仅没有找到江城的人,更是连相似毒药的消息都没有寻到。 她不得不亲自去! 泽国和夜国战时期,夜晚的奴隶市场人增,不仅仅是鱼龙混杂的问题,处处充了隐患,她不能去!所以她那只能去白天的药材市场。 白天的药材市场和年初来时并无太大区别,来来往往的商贩披着人样,空气中弥漫着药材独特的味道。可藏不住,再浓的中药味也藏不住一股子血腥味,轻轻一嗅,血腥味便钻入鼻腔。 昨夜死了多少人?黄芩不知,也无能为力。 生在这世,她若不是有幸成为陆长翊的王妃,恐怕也自身难保!她想灭了这个泯灭人的奴隶市场,可强者如陆长翊都无能为力,如今仅有医术傍身的她又能如何? 只叹难! 她去了之前提过江城的毒药店,店铺虽然没变,但伙计早已换了。提到江城,几个伙计一无所知,倒也不像是装的。 市场很大,黄芩几乎是徒步走完了市场,从早上出到傍晚落,双脚未曾停下来过,但终究是……一无所获。 黄芩疲惫地回到客栈住的院子,一回来却不顾疲倦给泽修珏检查身体。见和早上情况一样,黄芩便终于卸下单子,回到自己的屋子,躺了下来。 她很困,躺下去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咚咚咚……” 敲门声很轻,黄芩近来睡得不深,很容易便被吵醒了。她了眼睛,害怕是泽修珏出了问题,鞋都未穿,连忙下去开门。 “王妃。”屋外是阿织,见到黄芩,她轻声说了一句话,直接挑明来意,“我有事寻你,与江城有关。” “江城?”黄芩惊喜之余,更多的是疑惑。但她没有多做询问,而是邀请阿织进门坐下,然后挑亮了油灯。 黄芩在穿鞋子,阿织看着黄芩,柔美的面上神复杂,动了动,却又什么都没说。 她还在犹豫!此次,她是背着南锦烨来的!她想报恩,可相公那边却…… 哎! “怎么了?”黄芩穿好鞋子,在阿织对面坐了下来,轻声问道。 “我在犹豫。”阿织没有隐瞒,她们家族最不擅长的事便是撒谎。 “为何?” “相公尚不知。” 黄芩垂下眸子,心里突然一沉,可面上假装淡然道:“不说也没关系,我能理解你。” 这世道的女子,以夫为天,夫为纲,她能理解。bgMbuiLDiNG.Com |